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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謊言熾熱謊言
羊羊七康

1

他和他的白月光,是我撮合的。

在我拿到癌症檢驗報告的那天,他掐著我脖子讓我去死。

終於我和別人走了。

後來他懺悔。

可惜,我不是心疼,而是開心。

這潑天的痛苦,終於還你了。

——————

今天我生日,我卻從醫院領回來胃癌晚期報告。

是的,我活不久了。

忍下悲痛,晚上,幾個朋友來我和男友秦涫白租的房裏,為我慶祝22歲生日。

秦涫白溫柔地給我戴上生日帽,捏了捏我的臉:「怎麼這副表情?過生日呢,笑一笑。」

我在想,我要是走了,他該怎麼辦啊?

但還是扯出幸福笑容。

正當許願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兩秒後,他驟然起身,快速披上外套,很是著急:「阮甜回國了!我去接一下她,大晚上她一個人不安全!」

眾人愣了一下,我也隨之揪緊袖口,努力使自己平靜:「等我許完願再一起去吧。」

誰知,他卻極其不耐煩:「餘淼淼,她是你閨蜜,你就不擔心她的安危嗎?還有心思許願!晚一秒她都可能遇到危險!」

砰!

隨著毫不猶豫的摔門,腹部傳來的疼痛與心臟撕裂般的感覺迫使我紅了眼眶。

在場的朋友對我們的事都心知肚明,在他們的安慰下,我把原來的願望【祝我愛的人得償所願、健康長壽】,改成【願世間沒有癌症】。

*

小時候由於火災,我左臉留下了一個醜陋的傷疤,人人都嘲笑我、躲避我。

但我不自卑,因為自卑的小孩害怕命運送的糖果,所以我習慣了老天的嘲笑。

我和秦涫白是在高一認識的,他比我大一屆。

那時我曠課在操場打球,對帥氣的秦涫白一見鐘情了,但不到半小時我就失戀了。

其實他那天曠課,與我搭話、打籃球,都是對我閨蜜阮甜的蓄謀已久。

少年的喜歡是如此青澀,卻又如此熾熱,如此的讓我心痛。

我果斷給他們創造機會相處,因為我想讓他如願以償。

大學後他們才在一起。

但期間,是我這個不沾邊的美術生,陪他一起熬通宵趕ppt準備創業,一邊忙自己的學業,落了個胃病。

我20歲那年,他們兩年多轟轟烈烈的戀情最終以她出國留學告終。

我趁虛而入和他交往了。

在別人眼裏我們是默契、能力都很強的模範情侶,在別人眼中我愛慘了他。

但他心裏愛的還是阮甜,我不想自欺欺人了。

可誰又知道,當初可是阮甜親手將我推給秦涫白的。

*

其實我早就收到阮甜回國的消息,但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秦涫白去了也是一場空。

接近零點,我留著一塊蛋糕等到了醉酒的秦涫白。

他緊抱我,嘴裏呢喃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甜甜…」

「涫白,吃口蛋糕好不好?」我壓下內心的湧起的疼痛,在他耳邊輕問。

「甜甜,我好想你…隻要你一回來,我立馬和餘淼淼分手,我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你,求求你別離開我……」

下一秒秦涫白猛地推開我,瘋狂砸東西。

「餘淼淼你怎麼不去死啊!」

在他心裏,我是勸阮甜出國的罪魁禍首。

桌上留給他的蛋糕被砸的稀巴爛,還把一本夾著他和阮甜合照的書扔出了窗外。

他遲鈍一下,又轉過身瘋狂掐我脖子,神情充滿憎惡。

「撿回來!」

剛才的那抹傾訴愛意的擁抱,就像黃粱一夢,狠狠敲打著我這顆支離破碎的心。

*

哄他入睡後,已經是淩晨兩點。

大雪紛飛,我打著手電筒在雪地挖了許久的雪,最終找到了那一張青澀美好的照片。

女孩天真無邪的笑容將旁邊的男孩羞得低下了頭。

此刻胃裏有股熱流湧上我的口腔,將我嘴裏的寒氣祛除。

我還記得,去年熱戀的時候,他還是很心疼我的。

暴雨將大學操場淹了,我被困在操場的某個角落,水淹到了膝蓋。

那時秦涫白不顧風雨來找我,他眼眶微紅,帶著哭腔責怪我怎麼這麼笨,還背我回去。

有一次我被老狐狸灌醉差點吃虧,他二話不說就把人家揍進了醫院,放棄了那次難得的合作機會。

在我得知外婆去世後,哭得撕心裂肺,是他緊抱著我說我還有他。

「餘淼淼!淼淼!」

我喜歡他不顧一切向我走來,喜歡他的溫柔清澈,喜歡他在我困難時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我渴望這份溫柔。

可是如今,他恨不得掐死我。

現在將那張照片還給他們,我還清恩情了。

*

第二天,我早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煮好醒酒湯,關上了我住了兩年的房子的門。

我搬進了新的公寓,直到中午,才接到了秦涫白的電話。

「淼淼,昨天不就是說了你兩句,鬧什麼別扭?」

他不記得淩晨的事了。

我:「我們先冷靜幾天吧。」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就掛了電話。

一個人真的會在一瞬間變心嗎?

中午,阮甜給我打電話:「淼淼你在哪呀?我回來了哦!驚不驚喜呀?」

軟糯調皮的聲音從聽筒傳出,將我的心臟勾起一片柔軟。

在我回去的路上,我瞥見一輛熟悉的車從我旁邊飛馳而過。

果然,回到公寓,就看到了一男一女熱情相吻的溫馨畫麵。

他的動情癡迷,讓我疼得窒息。

阮甜看到我,非常驚喜,立馬分開撲向我的懷抱。

秦涫白不舍地盯著她的背影,看見我時則是一怔,眼神躲避。

當著現女友的麵,他們為什麼能做到若無其事呢?

*

我們在飯店為阮甜舉辦歡迎會,慶祝她學業有成,平安歸來。

我們高中玩的好的都到了。

等阮甜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到場時,全場氣氛有些凝固。

那是她在國外交的男朋友。

我下意識地看向秦涫白,他臉色黑的不像話。

吃完飯後,阮甜拉我去廁所說悄悄話:

「淼淼,其實我還要感謝你呢,不然我和他都走不到一起。」

是的,她男朋友托尼是我介紹的。我的人脈很好,和教授出國學習時偶然認識的。

看到阮甜過得如此幸福,我笑握她的手:「你開心就好。」

她就是這樣,吃著碗裏的,還能吃別人碗裏的。

散席後,秦涫白黑著臉拽著我上車。

*

我被他甩在後座,他掐住我的脖子,他暴怒的眼神似乎要將我千刀萬剮:

「當年你勸她出國不夠,還給他介紹小白臉?」

他剛剛都聽到了。

我掙脫他的鉗製,吃痛地坐起,不急不慢道:「秦涫白,我們分手吧。」

秦涫白顯然愣怔,反應過來後死死扼住我的下巴,還笑了:「好啊!這一次,我不會再原諒你了!」

曾經,每一次都是我生氣提分手,就想讓他哄哄我,但他都會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地答應。

因為我肯定會先低頭認錯,狼狽求和。

可是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腹部轉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的昏暗一閃一閃,頭暈沉沉的,眼前的秦涫白成了分影。

他看我沉默不語,莫名惱火,趕我下車後就走了。

冷冽的寒風中,我從包裏掏出紙巾將嘴裏的血處理好,去了醫院。

我取好了藥,在付費時不小心撞到了人,我低頭說了聲抱歉直接就想走。

「小黑球?」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聞言抬起頭,盯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這位,是高中的校霸——賀涅。

*

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長款風衣,仍戴著黑色的耳釘,還留著幹淨又充滿野性的寸頭,帥氣的不行。

我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輕笑道:「怎麼,居然認不出我了,嗯?」

在他深邃帶著笑意的眸光中,我似乎又想起來,這個人以前就喜歡逗我。

如今不同了,他看起來成熟穩重。

他眼神往下飄,問:

「你怎麼來醫院了,你生病了?」

我微頓,將手中的藥往後麵藏了藏,微笑道:「女人的秘密你別管。倒是你,怎麼也來醫院了?」

賀涅伸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腦門,溫柔至極,也學我一樣將藥物藏在身後,稍微彎下腰勾唇:「男人的秘密你也別管。」

之後我們一起去散步,聊了一下最近的情況。

他成績很好,出國留學後今年才回來的,成了某家著名公司的總經理。

他得知我和秦涫白的事,卻異常沉默。

*

回到公寓後,電話響起:

「嫂子,你快來!涫白哥喝醉了,老喊著你名字呢!」

換做以前,我真的會風雨無阻地去,但被當作玩笑趕了回來。

我回:「以後這種事別跟我說,我很煩。」

那頭的秦涫白聞言,並沒有生氣,反而譏諷地笑了。

跟他分手就這麼煩嗎?

剛想給我打電話讓我認個錯,發現他被我拉黑了。

這讓他不禁黑了臉摔碎了酒杯。

幾天後的電話突然打破了我的寧靜。

*

我爸說要來看我,已經去到秦涫白的公寓了,秦父母、阮甜都在。

回到那個公寓,秦母親密拉著我的手:「淼淼回來了?我們已經買好菜了,你就不用太辛苦了!」

但還要我不辭辛苦地做飯。

如果我拒絕,我爸肯定會罵我不懂得孝敬公婆、不懂討好男友,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阮甜這時站了出來說要幫忙。

秦涫白卻蹙眉拉住阮甜手腕:「廚房油煙重,讓她去就好了,反正她也願意。」

我爸也一副著急的模樣:「是呀甜甜,讓淼淼自己來就好,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動手呢?」

阮甜一副為難,最終還是強不過他們。

我冷靜得出奇,沒看秦涫白和阮甜若有若無的曖昧一眼,轉身朝廚房走去。

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

我們家原來很窮,我讀書的錢都是外婆撿垃圾換的。

小時候媽媽因大火去世後,我臉上留下了醜陋的燒痕,變得愛哭。

但我爸也從愛我變成特別煩我,嚷嚷我再哭就打死我。

皮帶、木棍、巴掌……我一樣都沒落下。

打多了,我自然就不哭了,可阮甜這時候出現了,她是新來的鄰居的女兒。

不知為何,我爸從小就對阮甜很好,甚至花了存了好久的一百塊到幾十公裏的縣城去買海鮮。

而我這個親生女兒多買一隻鉛筆都會被斷糧一天。

小學時遇到阮甜,覺得她整天哭哭啼啼的非常嬌氣,我和一幫小男孩就經常欺負她到哭。

但當其他人嘲笑我醜八怪和我打架時,她反而還頂著通紅的臉蛋和濕潤的雙眼,顫顫巍巍地遞給我一顆糖,小嘴吐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別難過,我給你糖~」

真羨慕她啊,她長得好,哭的時候還能得到別人的憐愛。

後來我們奇妙地成為了好朋友,然後晉升為閨蜜。

有人欺負她,我就敢為她出頭;有人向她表白,我就把他們都趕跑;有人說她壞話,我就罵回去……

總之,我隻是用我的方式護著那個愛哭卻又倔強的小女孩。

仿佛是在保護那時候強撐的自己。

阮甜,我的眼淚,麻煩你也幫我哭出來吧。

但,人心是會變的。

我們上同一高中,她很黏我,黏到她都沒了解過我。

一次去食堂,她撒嬌晃著我的手臂,軟語道:

「淼淼,今天我們吃蝦好不好嘛?」

我一向寵她慣了,下意識就說了句好。

在她開心的歡呼聲中,我才清醒過來,我對蝦過敏。

她知道我拒絕不了她。

我過敏暈倒後,在醫務室醒來,看到的卻是秦涫白抱著安慰哭泣的阮甜。

我將眸縫輕輕合上,沒人知道其實我痛得窒息。

*

吃飯時,秦母給我夾了幾隻蝦,但在場的除了秦父母,其他人都知道我過敏,卻沒有一個人看向我這邊並製止。

看著溫暖餐桌,卻對我格外冰冷。

我禮貌回絕:「我對蝦過敏。」

秦母卻不悅蹙眉:「哎~你不給伯母麵子是不是?這麼挑食以後怎麼懷我的胖孫?」

是的,他們都覺得我一定會嫁給秦涫白,而秦涫白隻是不悅,但也沒多說什麼。

一股窒息感將我的喉嚨緊鎖,我內心冷笑,將我和秦涫白分手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秦涫白怒拍桌子,臉都氣黑了。

而我瞥到阮甜勾起的嘴角稍縱即逝。

最震驚的還是秦父母,他們一而再挽留我,眼裏的不舍就像試圖挽留一個免費保姆。

可我爸卻意外支持我,最後將眼神投到阮甜身上。

我知道,到現在我爸眼裏,最配得上秦涫白這個潛力股的女人,是阮甜而不是我。

「淼淼,最近爸手頭有點緊,給爸轉五千塊錢唄。」

這是我爸對我說過最多的話。

可是,他騙我。

*

幾年前他背著我賭博,隔三岔五向我要錢。

我都知道,但我任憑他吞我錢。

飯後他們都走了。

我並沒吃什麼,反而去廁所吐了。

出來後,秦涫白將我堵在門口,漆黑的瞳孔布滿怒火:「餘淼淼!」

我撞到冰冷堅硬的牆上,被迫抬起頭看他。

「你鬧夠了沒有!我爸媽這麼喜歡你,身體卻不好,你非要刺激他們嗎?」

我忍住悲傷平靜道:「不然我要吃蝦暈倒後給你生孩子嗎?秦涫白,我愛你也七年了,我也累了,放過彼此吧。」

聞言,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嘲諷道:「什麼七年的喜歡這麼廉價?我也不稀罕你給我生孩子,惡心!」

我的心還是不由得被密密麻麻的針刺痛了一下。

是啊,什麼七年的喜歡這麼廉價。

他:「等一下把碗洗了。」

我:「憑什麼?」

他看我病怏怏的樣子,一股氣就上來了:「裝什麼裝!洗個碗要了你的命不成!」

最後,碗沒洗,毫無力氣的我被他抓著頭發趕了出來。

*

自從那以後,阮甜經常纏著我說帶我去散心、購物,有幾次還想拖我去酒吧,但我全都拒絕了。

我沒那個心情,因為我有夢想有事業,還要和病魔抗爭,幾乎是家裏、醫院兩邊跑。

我是美術生,很久之前夢想當一名漫畫家,即使陪著秦涫白,我也堅持自己畫漫畫。

一個人完成漫畫很累,但我為自己的努力而驕傲。

題材是救贖文學,還得到不少關注,賺了不少錢。

自從我和賀涅重逢後,我們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無話不談的時光,有空時經常約出來一起探討人生。

不知道為什麼,我和賀涅走得近的消息被秦涫白知道了。

【找到新歡了?餘淼淼,你賤不賤啊?】

【你別想好過,離開我,你什麼也不是!】

【求我原諒,我就放過你!】

【……】

他開始瘋了似的用別的手機號給我發信息,找水軍黑我大學的畫作,找理由接近我羞辱我,最後神氣離開。

他以為他這麼做,會讓我像以前一樣向他求饒低頭。

但我隻當他是神經病,連個屁都不放給他。

在他眼裏,我隻是在玩欲擒故縱罷了。

後來我被阮甜扯去學校實驗室看她的新成果,沒想到秦涫白也在。

他看到我來,先是眼前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一亮,有些興奮翹起嘴角。

我沒理他,專心看阮甜實驗,誰料,下一秒傳來一聲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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