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嬌妾文裏的主母。
原劇情是,丫鬟女主重活一世,為了報仇爬上我夫君的床。
她搶我的夫君,奪我的寵愛,靠著夫君滅我全族。
我死前她還得意:“你是主母又怎樣,侯爺還不是最寵愛我,幫我報仇殺了你?”
看著這癲公劇情我冷笑一聲。
不就是靠搶男人上位嗎?
於是,我幹脆利落地先派人做掉了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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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丫鬟春煙的婚事定下後,眼前忽然出現了幾行彈幕。
彈幕說,春煙是重生的,而我是她的仇人。
重活一世,她要打臉我,向我複仇。
看著這些莫名其妙的彈幕,我皺緊了眉頭。
終於記起,我胎穿到的世界,是一本名為《重生之嬌妾風華》的小說中。
女主是我的院中的二等丫鬟春煙。
而我隻是個惡毒女配,靖安侯夫人。
我想起來,穿越前我曾打開這本書看了開頭,就退了出去。
書中所寫,上一世,我將春煙許給鰥夫李彥,導致她在婚後遭受磨銼,最後被丈夫毆打,痛苦絕望地死在床上。
重活一世,春煙要向我複仇。
我看著手中為春煙準備的嫁妝單子不明白。
她複的哪門子仇?
春煙賣身入府前,被不待見她的哥嫂扣上了克夫的帽子。
她飽受煩惱,憂愁自己的婚事,早早開始尋覓。
卻被府外的一個小廝騙了貼身的絹帕,毀了名節。
那小廝不是良配,既好酒色,又愛賭博。
我不想讓她跳了火坑,四下打聽,才找到李彥。
李彥早年喪妻,而今不過二十出頭,家中隻有一個老母親。
他為人老實,踏實能幹,家中有些薄田,算不上富有,但過日子綽綽有餘。
我將情況說明,李彥不介懷春煙,也問過春煙,她也願意。
我心甚慰。
倘若她不嫁給李彥,便隻能配了那小廝,或一脖子吊死。
春煙到底是在我院中伺候的,我不忍叫她走了絕路。
想著給她放了良籍,備份嫁妝讓她成婚。
可沒想到,救了個冤家。
這會兒彈幕已經將我罵得體無完膚。
可我毫不在意。
反正被罵兩句也少不了一塊肉。
我放下嫁妝單子,靠在了小榻上。
吃著貼身丫鬟青青摘好的水果。
既然是走劇情,那我倒要看看,春煙要耍些什麼手段。
春煙剛出去,我那個便宜夫君靖安侯便來了。
他雖長得不錯,但是個渣男,屬於見一個愛一個那種。
好在我對他也沒什麼感情。
從前並未覺醒劇情時,嫁給他也不過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不管他納妾,他也知道小妾不能踩到我頭上來。
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閑聊了兩句,蕭煜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出去了。
他不在這兒,我樂得清閑,更加舒坦。
可青青站在我旁邊欲言又止。
猶豫了良久,她終於開了口。
“夫人,春煙那小蹄子不老實,方才我瞧侯爺進來時,春煙故意撞了侯爺一下呢。”
我看著青青憤憤不平的模樣,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手。
“那就派人盯著她。”
結果,晚上青青來報,說春煙使了銀子,找了套輕薄粉嫩的衣裳。
春煙現下穿著那衣裳,又仔細打扮一番,朝著侯爺書房去了。
我瞬間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讓青青扶著我,快步向現場奔去。
剛到,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隻見春煙穿著薄薄的衣衫,身前的飽滿呼之欲出。
提著一盞桃花燈,站在樹下,杏眸含水,眼波流轉間極具誘惑力。
與此同時,蕭煜正朝這邊走來。
春煙提燈垂首,娉娉嫋嫋地朝著蕭煜迎上去。
悶頭,就撞在了蕭煜懷裏。
蕭煜一把摟住了春煙的小腰。
春煙紅著臉,裝模作樣掙紮起來,身前的春光乍泄。
她仰著頭,雙頰緋紅:“你是何人,還不快放開我!”
此時,彈幕刷得飛起。
【寬肩窄腰不羈靖安侯x身嬌體軟香糯小丫鬟,絕配!】
【天啊,蕭煜老公的大手,能一把掐斷女鵝的腰,這體型差磕到了,好甜!】
【絕了,這不就是知三當三嗎,嬌妾文必備招式,真的典。】
偶爾出現一條抨擊春煙行徑的彈幕,也很快就被衝沒。
我看著眼前的彈幕,直接黑人問號臉。
生氣倒不至於,畢竟我對蕭煜沒感情。
就算他納再多妾,也動不了我的利益,該享的榮華富貴我是一點沒少。
隻是這嗑到了,好甜,是什麼鬼?
天老爺,現在看小說的到底是什麼人?
雖說這是個古代背景。
可我這個正室還在這兒呢,這就開始嗑上這倆人的傾城之戀了?
還真是,很難評。
還有這個春煙我都不想說。
我以為她有什麼通天的手段複仇大計。
搞半天就是爬床,爭寵,搶男人。
不過在春煙動作前,我早就有所猜測。
畢竟結合書名和彈幕,就能窺見一二。
但親眼看到時,我還是不明白她的腦回路。
她不懂,男人是最不靠譜的。
成了小妾,不是一樣被主母拿捏嗎?
蕭煜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他抿著薄唇,眸色幽深,掐著春煙的腰,嗓音沉沉。
“哪個院的丫頭,敢勾引爺?你這是在玩火。”
春杏麵色紅得像顆熟透的水蜜桃。
欲拒還迎。
我痛苦麵具臉上戴。
蕭煜真的好油。
但讀者卻看得津津有味,彈幕都要刷瘋了。
【蕭煜:你敢勾引我,罰你現在過來吻我!】
【寶貝女鵝好會撩!這身材誰受得了?】
【救命,太甜了,嗑拉了!】
【yue了家人,沒人覺得又油又尬嗎?】
也有跟我所見略同的彈幕,但不出半秒,就被蓋過去了。
我看著這些彈幕,現在的表情就是地鐵老人看手機。
還是想說一句。
這種文到底是誰在看。
披著大女主的皮,搞著古早瑪麗蘇的嬌妾文學。
實在是很難評。
我默默退場,放任這倆人好事成雙。
不是我大度,而是蕭煜那猴急樣,我實在沒眼看。
既然箭到弦上,那我總不能不讓蕭煜發吧?
於是,我趕忙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吃了兩大盤果子,才將心中的不適壓下去。
青青氣得不行:“夫人,奴婢就說,春煙那小蹄子不安分。”
“您這樣護著她,她卻轉頭勾搭上了侯爺,做了背主的事!”
我卻仰在榻上,任憑小丫鬟給我捶腿享受,勸她莫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男女主走劇情,不是我能阻止的。
容我想想,怎麼將男主弄死。
看女主還能有什麼手段。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被外麵的聲音吵醒。
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剛起身,蕭煜就麵色不虞地闖了進來。
“你何須這樣刁難春煙?”
他的話說得莫名其妙。
尚未清醒的我更是被眼前的彈幕來了個暴擊。
【啊啊啊,蕭煜老公好帥,霸氣護妻!】
【煙煙女鵝太苦了,要是出身好點,哪用得著苦肉計這招?】
【都怪謝明月,蕭煜老公給我狠狠打她的臉!】
看著站在門口的春煙,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
再結合彈幕,我頓時明白了。
春煙算準了時間,遠遠地跪在我院子外“請罪”。
剛好被下朝路過的蕭煜碰見了。
這不,霸總來給他的小嬌妾撐腰了。
昨晚本來看熬夜看話本子就睡得遲,現下被擾了清夢,我心裏瞬間火大。
可我還未開口,便被春煙搶了白。
“夫人,求夫人饒恕奴婢,這一切都不關侯爺的事,全是奴婢的錯。”
她一瘸一拐地上前,撲通一聲跪下。
蕭煜急了,看向我的目光立馬不善起來。
我心裏冷笑。
好好好,我也是男女主play的一環是嗎?
真想把自動傘塞進蕭煜的腦子裏打開。
長腦子不思考幹脆別要了。
隨即命人將春煙按住,挽起了她的褲腿。
光滑潔白的膝蓋顯露在蕭煜麵前。
我又找來了院外灑掃的幾個小丫鬟作證,是春煙自己跪在那的,膝蓋才沾到青石板,蕭煜就來了。
我毫不客氣道:“侯爺看清楚了,我可沒有苛待她。”
“再說她是個什麼東西,侯爺後院七八房妾室,就算她求我苛待,還得排隊等著呢。”
我目光不善,語氣譏諷。
蕭煜瞬間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春煙,春煙跪在地上,嚶嚶垂淚。
蕭煜終究還是不忍心,目光軟了下來。
一言不發地帶著春煙離開了我的院子。
我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算是明白了。
隻要是男女主有關的劇情,蕭煜就會莫名其妙降智般的偏愛。
從前蕭煜雖然也納妾,可到底是個侯爺,也沒這麼蠢。
從未叫小妾這樣鬧到我麵前,還就草草糊弄過去了。
果然,還是劇情強大啊。
又看著眼前的彈幕,快將我罵成篩子了。
我壞心思地歪嘴一笑,在洗漱過後,又美美地歪在小榻上吃糕點。
就喜歡這些人看我不爽,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沒辦法,誰讓我胎穿的這副身體,出身好呢。
父兄在官場爭氣,連著我在侯府的腰杆都挺得直直的。
不然方才我說什麼也不敢同蕭煜那樣講話。
無所謂,隻要這春煙不擋著我的富貴路,那便由著她去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不想摻和蕭煜和春煙兩人的破事兒。
奈何我是惡毒女配,又是春煙的“仇人”。
春煙的“苦肉計”沒將我怎樣,這大半個月又想出了一個法子。
蕭煜身邊的小廝請我去前院時,我正換了一身清爽幹淨的衣裳準備午睡一小會兒。
心中雖不願,但還是得去。
等我到蕭煜的景宣閣時,隻見李彥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
而春煙則是哭紅了眼,怯生生地縮在蕭煜身後。
蕭煜則從我進來就盯著我,渾身上下氣壓都很低。
仿佛在看一個殺人犯的眼神。
“謝明月,你竟敢與人私通?”
私通?
我嗎?
我順著蕭煜的眼神將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李彥身上。
他的意思是,我和李彥私通?
很快,蕭煜身邊的小廝將事情完整地說了一遍。
原來是李彥收到消息,說春煙想見他。
於是李彥帶了好些東西,興衝衝地前來探望春煙。
沒想到,剛到後門沒多久便被捉拿起來。
隨後,春煙便哭著向蕭煜告狀,說李彥想要非禮他。
蕭煜大怒,不分二話不說就命人將李彥一頓暴打。
期間,李彥身上掉下來了一方帕子,一旁忽然有小丫鬟跪下,哭著指正說這方帕子曾在我身上見過。
於是,蕭煜就在春煙模棱兩可的話中,認定是我和李彥私通。
我看著蕭煜,氣極反笑:“侯爺,你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嗎?”
蕭煜愣了一下,我繼續道:“是覺得自己連一個平頭百姓比不過,還是聽風就是雨,尚未查證,就將私通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但凡長點腦子,都能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
蕭煜又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惱火。
我的這一番話,總算是能拉回蕭煜的一些智商。
他慪著眉頭,看著地上的李彥,思考起來。
我又讓人細細檢查了帕子,那帕子雖與我的相像,可根本就不是我的。
見蕭煜有些鬆動,春煙垂眸間眼珠子一轉,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閉眼,深呼氣。
活爹,你就作吧,一作一個不吱聲。
春煙見蕭煜動搖,立馬改變風向為我求情。
彈幕的解讀更是有強大的腦回路。
【謝明月這樣咄咄逼人,分明就是惱羞成怒!要是她真沒有私情,煙煙的這個局她生什麼氣?】
【不是吧,作者你再讓謝明月死裏逃生,我就棄書了!】
【樓上的都搞清楚好吧,女配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被這倆癲公癲婆天天搞......】
看到這條彈幕,我幾乎熱淚盈眶。
蒼天大地,還是有正常人的。
實在是我的嘴替。
最大的受害者是我好吧。
我太陽穴突突地跳,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