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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美人謀略心機美人謀略
發財ying

第一章

一場大火後,庶妹像變了個人。

變得驚才絕豔,名動京城,入了太子的眼。

太子請封她為側妃時,她來我院中,麵露恨意。

“姐姐,等我成為太子側妃之日,就是你和大夫人為我小娘償命之時。”

我摸著手邊的選秀名單笑了。

太子算什麼?

自然有比儲君更大的君。

......

庶妹來我院子時,我正在看今年的選秀名冊。

她揚著下巴,眼裏是藏不住的暢快。

“姐姐,實在對不住了,搶了你入東宮的機會。”

我放下手中的冊子,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她的確和娘說得一樣,像變了個人。

我壓下心裏的冷意,淡漠道。

“妹妹慎言,我與太子清清白白,怎麼能說是你搶了我的機會?”

庶妹譏笑一聲,她湊近我,咬牙切齒。

“姐姐,等我成為太子側妃之日,就是你和大夫人為我小娘償命之時。”

她麵上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恨意和陰狠。

我冷笑著端起茶盞,撇了撇上頭的浮沫。

為她小娘償命?

可我和娘何時害過她小娘?

簡直荒謬。

父親為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放在勳貴紮堆的京城,我家仍是不夠看的。

自先帝時起,崇文抑武,京中世家貴女也更注重才學。

我自小喜愛詩書,在京中有些才名。

秉承著娘的教誨,我待人接物進退有度,京中不免有王公貴族對我青睞有加。

其中就包括太子。

父親是個薄幸之人,後院小妾子嗣眾多。

縱然我是嫡女,也是因著我能為家族帶來利益的才女之名,他才願多關心我幾分。

更不論庶出子女。

庶妹出生時,周小娘難產,差點沒了一條命。

是我娘秉承著正室的職責,請了大夫,救了周小娘一命。

但自此周小娘身子就不大好,在庶妹七歲時,撒手人寰。

我娘不是刻薄之人,從不磋磨小妾庶子。

對她們雖不熱切,但吃穿用度從未少過。

對庶妹也是一樣。

三個月前,我得了機緣,被先帝曾誇讚過的女夫子賞識,有幸同她一起研學。

娘身邊的丫鬟說,我剛走,庶妹住的院子就起了一場火。

那場大火過後,庶妹便開了竅。

手段成熟狠辣,與她平日行事作風大相徑庭。

在府裏,她像是未卜先知般設計我娘,想毀了她的名聲。

我娘斷臂求生保住了自己,卻還是失了父親的信任,被禁了足,掌家權也被妾室分走。

庶妹卻獲得了父親重視,一石二鳥。

府外,她不僅在賞花宴上一舞驚鴻。

飛花令時,金句頻出,奪得才女的名號,吸引了太子的注意。

如今,她馬上要成為太子側妃。

可我心裏疑惑。

庶妹怎會忽然像變了個人?

從前膽小怯懦,現在變得如此精明狠辣,這真的還是她嗎?

在女夫子那裏,我聽到了許多奇聞軼事。

我心裏隱隱有個猜測。

莫非,庶妹內裏的芯子換了?

見我不說話,庶妹挑了挑指甲,帶著上位者的倨傲。

“姐姐這就怕了嗎?好戲還在後頭呢,咱們走著瞧。”

說罷,她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看著庶妹搖曳的背影,我沉了沉目光。

她執意認為我和娘害死了周小娘,以複仇之名對付我們。

倘若她成了太子側妃,定然不會放過我和娘。

父親是個唯利是圖的,到時候肯定也會偏向庶妹。

那我和娘,就岌岌可危了。

我下意識撫上了手邊的選秀名單。

瞬間我便有了決斷。

庶妹能攀上儲君。

可還有比儲君更大的君。

深夜,我悄悄去見了娘。

短短三個月,她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

我心疼極了,心裏的冷意又多了幾分。

娘靠在床上,昏黃的燭火下她顯得更加憔悴,她眼裏有著懊悔。

“都怪娘,當初就不該管那小蹄子。”

我握著娘的手,忽然感受到她袖口下的肌膚有些異樣。

掀開一看,上麵布滿了紅腫的針眼。

庶妹如今為準太子側妃,即便是父親,也要敬著她。

現在府中都以她為尊,她又怎會放過磋磨我娘的機會?

我舌尖抵住上顎,壓下了心裏的怒意。

當今皇帝將近知天命的年紀,且後宮風雲詭譎,實在不是好歸宿。

選秀的風聲放出來時,我便與娘商定,打算使些小手段落選。

可現在,我決心中選。

“娘,富貴險中求,入宮未必就是壞事。”

娘抓著我的手,深深歎氣,紅了眼眶。

“也罷,以你的聰慧,闔該往上走的。”

隨後,她將自己的這麼多年的體己銀錢全都交給了我。

我知曉娘不能送我入宮選秀,我跪地深深拜別她。

隨後,我又去了父親院子。

他承諾在選秀結果出來前,不會再讓我娘被苛待。

父親向來如此,做事留三分餘地。

這也是庶妹的設計中,他沒傷及我娘性命的原因。

如此,我也暫且沒了後顧之憂。

選秀這日一大早,我拜別父親。

庶妹便在旁邊端著太子側妃的架子,“賞”了我一盞茶,笑靨如花。

她湊近我,小聲道:“姐姐,你以為宮妃是那麼好做的嗎?

“太天真了,就算你入了宮,我也一樣會讓你娘那個賤人下去向我小娘請罪。”

我假意啜了口茶,看著庶妹,隻覺得她未免太過得意。

庶妹仗著未卜先知的能力,謀到了太子側妃的位置,就以為自己是智多近妖,掌控全局。

可我和娘也不是傻子。

真以為我們會像從前那樣沒有防備,任由她設計不成?

我直視庶妹的目光,勾起唇角。

“那就如妹妹說的,走著瞧吧。”

自決定入宮那一刻起,我就已想清楚,庶妹便不再是我最大的敵人。

我不僅要護住我和娘。

還要從宮裏的修羅場殺出來。

做那人上人。

我在庶妹看好戲的目光中上了馬車。

我知曉她在茶水中下了藥。

雖然我並未吃那茶,可還是吃下了一顆解毒丹。

眼下情況危急,凡事謹慎點沒錯。

提前在馬車上等著的妝娘,拿出了脂粉,為我細細改妝。

我頭上金釵也換成了素色的玉簪,眉心一粒小小的紅痣。

未免庶妹再動手腳,我並未在府裏就這樣裝扮。

馬車搖搖晃晃入了宮,秀女們有序等候。

我站在角落,這樣人多的地方,我自然避免惹上是非。

可還是有小太監端著茶盞撞上了我。

裙擺處濕了一大片,那小太監瞬間瑟瑟發抖,跪地求饒。

這樣明顯的針對,恐怕是庶妹收買的人,多重保險壞我選秀。

我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嬤嬤,恭謹垂眸,可各家貴女的一言一行她都能盡收眼底。

想必是為皇帝做事的。

倘若我此時對小太監發難,雖說我並未有錯,可終究會壞了在皇帝心裏的印象。

好在我早有準備,提前準備了另一套衣裳。

我柔聲叫小太監起來。

隨後詢問了嬤嬤,又使了些銀錢,她就帶著我去了歇息的地方。

我換上了我提前準備好的另一套粉藍色的衣裳。

剛回去一刻鐘,便輪到了我上場。

我順利入選。

粉藍色雖不豔麗,可還是在一眾秀女中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在他看清我的臉後,當即留了我的牌子。

我稽首謝恩,這一結果在我意料之中。

從前太子青睞於我時,我雖與其保持距離,該做的功課卻不會少。

我從查到的那些消息裏推測出了一些隱秘,又不著痕跡地試探了太子,從側麵佐證。

世人皆道,皇帝最愛明媚豔麗的女子。

可我知曉的卻是,皇帝最愛粉藍色,和溫婉如水,眉眼存些風情媚態的女子。

但我並未一開始就穿上粉藍色的衣裳。

而是借著庶妹的陷害,將計就計,這樣即便是皇帝,也不會對我有太多懷疑。

我被封為正六品寶林,封號熙,住靜墨軒。

靜墨軒在宮內一角,距離養心殿最遠,可勝在清幽。

我這樣的家世,能得一個正六品的位份,已經算是不錯。

況且我還得了封號已經引人注意,此時切不能再掐尖冒頭,招人嫉恨。

宮內不比宮外,凡事要小心謹慎,徐徐圖之才是。

皇帝子嗣稀薄,膝下健在的唯有三個皇子。

後宮沒有皇後,一切事宜皆由太子生母德妃做主。

和我同批入宮的新起之秀是林寶林,她與庶妹的關係不錯。

連著三日,皇帝都翻了她的牌子,林寶林晉位為林美人,一時風頭無兩。

午間時,我正靠在羅漢床上看書,林美人趾高氣揚地來了。

我在她身後,看到了個麵熟的小太監,是在選秀時不小心將水潑在我身上的那個。

他看到我時,本就弓著的身子又低了低。

林美人想必是來為庶妹出氣的,好一通耀武揚威。

隨意找個由頭罰跪我不說,還讓我抄寫《女戒》。

我並未反駁,乖乖抄寫,甚至連抄寫用來向德妃示好的詩詞都差點耽誤了,晚送去了半刻鐘。

想到林美人得意的臉,我輕輕勾起嘴角。

槍打出頭鳥,像她這樣的,我無須與她辯駁,隻消看著她自取滅亡。

果不其然,沒兩天林美人在侍奉皇帝時,鬧肚子出虛恭,禦前失儀,直接被皇帝丟出了養心殿。

自此,她算是斷了寵愛。

林美人行事又高調,入宮的這幾天,遭到了不少人的嫉恨,失寵後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這和我並沒有關係,我專心觀察宮中形勢。

在皇帝寵幸了第三個秀女後,我意識到時機來了。

流水一樣的銀錢散出去,我打聽到了皇上的行蹤。

那天晚上,我換上了一身靛青色衣裳,簡約大方。

烏黑的秀發簡單盤在腦後,並未用珠釵點綴,和貼身宮女在離靜墨軒不遠的池子裏摘荷花。

正巧碰上了皇上,自此便一舉獲寵,晉位為熙美人。

我知曉,林美人的事大概率是出自德妃之手。

吸取了林美人的教訓,侍寢第二天,我恭恭敬敬去向德妃請安,表現得極為乖覺。

德妃笑著誇我懂規矩,可我看得出來,她的笑意分明不達眼底。

我不卑不亢行禮,出了德妃的永安宮。

回去的路上,在禦花園處我遇見了四皇子,他正在陰涼處用功背書。

他看見我後,恭敬地向我問好,我也回之一禮。

回到靜墨軒後,聽年長的嬤嬤說,四皇子的生母出身卑賤,皇帝很是不喜,所以連帶著也不待見四皇子。

四皇子每日用功讀書,就是為了見皇帝一麵。

我一陣唏噓:“看來,在宮中討皇上歡心,獲得寵愛,才是最要緊的。”

嬤嬤卻搖了搖頭,說也不全然是。

就像年紀最小的六皇子,被皇帝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可那又怎樣,皇上也不見得對他有多喜愛,很是矛盾。

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咱們是不知道的,所以六皇子在宮中是個尷尬的存在。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心裏也愈發明白,宮裏的形勢太過詭異。

往後的路,要走得愈發謹慎些才是。

十日後,宮外傳來消息。

我歪在美人榻上,看著娘的來信。

她說我獲寵晉位的消息傳到宮外,父親便解了她的禁足。

但可能是迫於庶妹的原因,父親並未恢複她的管家權。

可這並不影響什麼,我娘執掌中饋多年,就算沒有管家權,查些東西還是易如反掌的。

解了禁足後,我娘立馬開始查周小娘的死因。

她查到周小娘的死另有隱情,但更進一步卻查不到了。

我心裏了然,並不覺得驚訝,父親向來是一個薄情的人。

信裏還說,庶妹與太子的婚期將近,庶妹向父親進言,想要我娘的陪嫁。

我心裏冷笑一聲,將信燒掉。

我娘出身並不是多高,但好在她娘家有掙錢的路子,當初她嫁給父親時,可謂是十裏紅妝。

這嫁妝她原本是要留給我的,可我入宮為妃,自然是不能有嫁妝的。

庶妹就打上了嫁妝的主意,當真是想得美。

不過離她的婚期還有些日子,到時候是個什麼光景還說不定,此事暫且不必憂心。

我給娘回信,順著她的意思,是要給庶妹透露些消息。

但暫且不要將周小娘的死扯到父親身上。

要將矛頭指向和庶妹合作的成小娘身上,再讓庶妹一步步發現,父親在周小娘的死中扮演了個什麼角色。

若是直接讓她發現父親,依庶妹的性子,想必不會相信。

我倒想看看,庶妹口口聲聲要報仇,對我和我娘豈窮追不舍,緊咬不放。

要是自己一步步發現,這仇人是父親,她報仇的決心會不會這麼堅定。

還能做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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