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傍晚的時候接了一通電話,國內的。
她表姐快結婚了,讓她回去參加婚禮。
薑早有些猶豫,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和表姐結婚的那個男人,她睡過。
“早早啊,你表姐等著你回來當伴娘呢。”
對麵嬸嬸的聲音,讓她回神。
薑早到底還是之前那個軟性子,她抿了下唇,應了,“我正好下個月回國。”
寒暄了兩句,薑早掛斷電話。
她摸出煙盒,勾出一根女士煙,銜在嘴邊。
“哢噠。”
火焰燃起,煙尾快速被灼紅,火星緩慢向上爬,照出記憶深處的那個男人。
他將一張協議甩在薑早原本嬌嫩,卻痕跡遍布的身體上。
“出來賣的?這麼想要這筆助學金,給你好了。”
男人眸底生寒,方才的欲氣蕩然無存。
薑早斂起記憶,就著煙猛吸了一口,嗆人的氣息直頂嗓子,尼古丁的味道一點都不好。
她咳嗽了兩聲,到底還是掐滅了。
在國外呆了這麼多年,她都沒學會抽煙。
一如——她也沒學會忘記他。
......
回國那天,沒有人接她。
今天剛好是表姐一家和她未婚夫一家見麵。
說是要把兩人的日子定下來。
她本來打算回父母留給她的那間房子,可半路上表姐打電話告訴她,房子租出去了,家裏已經收拾好了,讓她回去住。
薑早這才想起,她賬戶裏每年那筆多出來的固定收入。
她讓司機轉了方向。
薑早十幾歲的時候,父母去考察工地,卻因為工人喝多,行駛的鏟車撞到了還未牢固的建築,她的父母被活生生砸死了。
從那天過後,薑早變成了孤兒。
好在有叔叔一家,願意收留她。
叔叔和嬸嬸對她很好,表姐也很疼愛她,她的生活說不上多糟糕。
薑早看著街邊的風景,撩起耳邊掉落的頭發,隻是她不曾想到,表姐和李衍要結婚了。
李衍是天之驕子,他說過他從骨子裏就瞧不起窮人,表姐的家境隻能說得上是小康,在他的眼裏,也是窮人。
從這點講,兩個人不算般配。
不覺中,電梯停在叔叔家的樓層,鑰匙被放在門口的花盆裏,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薑早打開門,熟悉,溫暖的感覺撲麵而來。
可下一秒,她愣在原地。
客廳裏有人。
兩人四目相對,男人手裏麵還拿著她家的戶口本。
“李衍。”
她呆怔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四年不見,他還是帥得晃人眼睛,他站在光下,耀眼奪目。
薑早的聲音不輕不重,細聽出,還有幾分眷戀。
男人眯緊了眸,盯著麵前的人,眼底是陌生,仿佛不認識般。
“你是?”
果然,不認識。
兩個字,如一盆冷水潑下,澆滅了薑早心底僅燃起的那點火星。
她抽回視線,垂下頭,聲音悶悶的,“我是薑玉的表妹。”
“嗯。”男人聲音很淡,甚至有些敷衍,“你好。”
他抬起腳步,走到薑早的身邊。
她像個榆木疙瘩,一動不動。
這一刻,兩個人靠得很近,李衍隻要在往前一步,就要貼上她。
薑早抬頭看他,撞上他眼底滲出來的冷意,心裏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