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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妃寧妃
雪嬌

第一章

奪嫡最後關頭,我撐著殘破的身軀逃了。

後來他登臨帝位,為了找我驚動整個皇城。

他屠了一座村威脅我回宮,又將我安置在養心殿旁,夜夜聽他寵幸後妃。

那些夾雜著歡愉的呻吟,像毒蛇爬滿我的枕頭,再往耳朵裏鑽。

但每次見他,我都得體坦然,“聖上龍體安康,昨晚勇猛如常。”

他扯斷了身上的朝珠,狠狠砸在我臉上,“你甘心了嗎?”

甘不甘心都不重要了,從他找回我那天起,我就已經時日無多了。

1

天寶三年,聖上禦駕親征,滅西州,帶回來一個西域女子。

聽說腰肢纖細,顧盼生姿,聖上很喜歡她。

那幾夜,搖床聲格外響,敬事房的太監總要催上好幾次,防止聖上傷身。

平時不太來往的貴妃們,也來串門說閑話,她們說,你有對手了。

相較於夜夜承歡,獨得恩寵的西域“妖女”,她們還是覺得我這個不爭不搶的性子更好相處。

見到“妖女”,是在冬至那天,寢宮裏的木炭沒了,我去找聖上要。

其實這些都有太監打點,哪需要妃子親自去打招呼。

我的身份尷尬,聖上對我上心卻並不恩寵。

他的女人們看我不順眼,總是想著法子為難我。

我來到養心殿外,等候通報,一個女人直接跨了進去。

門口的侍衛沒有阻攔,想必不是第一次了。

但她又突然跨了回來,盯著我看了半天,“也就長這樣啊?”

她說話很不標準,能聽出來是剛學的,口音有些別扭。

門口的侍衛卻不敢笑,怕得罪這個正當紅的妃子。

一名老太監似乎跟她很熟,上來搭話:“她是昨日黃花,夕陽西下,您是錦上添花,蒸蒸日上。”

她可能聽不懂,猜出來太監是在誇她,笑得肆無忌憚:“你,一邊跪去,別擋路。”

我沒有跪在門口,怎麼會擋著路?

“娘娘,您最好別惹她,聖上對她是有些不同的,老奴伺候多年,能看出來。”

“那聖上對我特別點,還是對她特別點?”

老太監哪敢猜測聖上的心思,隻能陪在一旁訕笑。

她不依不饒,就像是一隻得寵的貓,見不得主人的另一個玩具,總想伸爪子撓撓。

2

我也看著她,確實美豔動人,眼瞳比玉石還明亮,頭發卷曲蓬鬆。

聖上對她應該不是單純的色欲,否則一個月總有幾天要換換口味吧。

我每夜聽牆角,也能聽到一些歡笑聲。

對於一個久居高位的男人來說,一個懵懂無知的女人,在精神上帶給的他的滿足感不比身體上少。

而對於一個家國都被滅的女人來說,男人將是她全部的依靠,所以她不會與任何人分享。

她低頭在我耳邊挑釁:“這麼久了,聖上也不叫你進去,真可憐。”

“我想什麼時候進去都可以,他從不叫人攔我。”

“他們都說你特別,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特別在哪裏?”

我本來不想搭話,膝蓋跪的有些疼,心情也不太好。

“我不特別,但我殿裏有隻貓很特別,它會後空翻。”

“它身體特別柔軟,如廁後還會自己舔幹淨。”

宮牆之內,有些話即使不想聽,也會鑽到我耳朵裏來。

有傳言說,西域的女子身體柔軟,又練過一種特殊的功法,能把身體折成各種奇怪的姿勢。

那些嬪妃,又是羨慕又是嫉恨,“難怪把聖上迷得團團轉!”

她聽出我話裏的隱喻,一雙貓眼立了起來,飽滿的胸口氣得起伏不平。

她揮手就朝我打來,邊上站著的老太監眼疾手快,攔住了她。

老太監握住她的手後才驚覺不妥,一方麵是不該如此僭越,另一方麵是我不值得他維護。

他很快又鬆了手,胡貴妃卻失去平衡摔倒了。

就在這時,聖上衝過來,扶起了胡貴妃。

他剛對上胡貴妃蓄滿淚的眼睛,就爆發了,“大膽,誰推的?”

侍衛和太監都嚇得跪倒一片,頭不敢抬起。

我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我。”

胡貴妃扶著聖上的手,哭腔嬌軟,“是我不懂天朝禮儀,得罪了姐姐。”

爭寵這件事好像根本不用學,她的表演情真意切,讓我都忍不住想要鼓掌。

果然,聖上心疼了,他溫柔地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你不需要學那些,別哭了,哭成小花貓了。”

我實在沒耐心聽兩人膩歪,“我殿裏沒木炭了。”

一旁的太監還張嘴想解釋,聖上嗤笑一聲,“你的心那麼冷,木炭也暖不了。”

我終於看了他一眼,他之前從未拒絕過我。

他將我囚禁在宮裏,對我極其冷淡,但隻要我開口,他什麼都會送過來。

“聖上,您就幫幫姐姐吧。”

我好像被迫入了一場戲,所有人都等我低頭,以成全他的天威和她的大度。

我施了一禮,轉身回到冰冷的寢殿。

聖上啊,等你知道我命不久矣的時候,會不會後悔今日的絕情?

3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蜷縮在被子裏。

伺候的小宮女被我趕了出去,她們也有取暖的地方,沒必要耗在我這裏。

我捂著被子哈氣,才稍微暖和了點,然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夢裏我回到了五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女將軍,而他是不得寵的二皇子。

生日那天,我突發奇想,說要吃荔枝。

父帥和其他叔叔們都在笑,嶺南那麼遠,誰也沒有當真,隻有他抿著嘴不說話。

十日後,一盤荔枝放在了我的窗外。

從嶺南到邊境,騎快馬要五日,他一刻也沒有停。

這一趟來回,他胡須都來不及刮,身上滿是灰塵,哪裏像是皇子?

路途磕碰加上天氣炎熱,荔枝的味道其實已經算不上好。

我一顆不剩全吃完了,沒給他嘗。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當真的。”

他臉上滿是疲倦,眼裏卻熠熠生輝,“我這輩子隻對你好。”

我喜歡吃嶺南的荔枝,可惜後來再也沒有吃過那樣好的味道。

醒來時,我感到頭有些發熱,似乎是著涼了。

胖乎乎的小手按在我的額頭上,是那個小宮女回來了。

過了一會,她小心翼翼扶我起身,“娘娘,我喂你喝藥。”

我迷迷糊糊搖頭,“不喝藥,苦,讓景桓給我剝荔枝。”

景桓是聖上的名諱,在這宮牆之內,沒有人敢這麼喊他。

夜半,我忽然被一股大力扶了起來。

恍惚睜開眼,好像是聖上。

不對,一般這時候,他要麼在乾清宮的奏折上賣力,要麼在隔壁養心殿妃子身上賣力。

聖上摟著我,就好像多年前那樣。

我愣了下,撐著一口氣推開他。

他臉色鐵青,當了聖上後,還沒有誰敢這樣對他。

床沿邊,放著一盤剛剝好的荔枝。

禦膳房日日都有新鮮的水果供應,不需要他親自奔波。

我揮手將瓷盤掃了下去,盯著一顆荔枝滾了好遠。

“放肆,你瘋了不成?”

“我說要吃,你就剝啊?”

“聖上當久了,不給你好臉,你還覺得挺受用是吧?”

他一下撲了過來,撕扯著我的衣裳。

我一開始還軟著胳膊反抗,當他吻上來時,我不動了。

他著急地解著我的腰帶,我卻扭頭“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咬牙切齒,“我叫禦膳房日日準備新鮮的荔枝,就等你說一聲想吃。”

“我已經是至尊了,你就不能跟我低個頭嗎?”

他眼眶泛紅,神情沒有了以往的驕傲。

我回視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冷硬。

寢宮沒燒火盆,我額頭冒了一層虛汗,氣氛冷下來便有些寒意。

他似乎倦了,趴在我身上想要眯一會。

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聖上,胡貴妃煮好了黃酒,等著陛下賞雪觀舞。”

一牆之隔,異域的樂器奏響。

他撐起身體,直勾勾盯著我,“你求我,我今晚就哪也不去了。”

他似乎忘了,很久之前我求過他的。

4

“景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景桓,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隻對我好。”

但回答我的不是景桓,而是聖上。

他說:“放肆,你不要太貪心。”

貪心,那是我要求他實現承諾的回應。

時至今日,我終於可以原話還給他:“你不要太貪心了。”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恢複冰冷,爬起身理了理龍袍,格外大聲對著外麵喊。

“讓胡貴妃準備接駕。”

那一晚,養心殿熱鬧非凡,京城有名的戲班被連夜請過來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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