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的怎麼那麼倒黴,娶了你這麼個賤人!」
爸爸的腳踩在了媽媽的手上。
又抽出腰上的皮鞭對著媽媽就是一陣暴打。
還不夠,他抓住媽媽的衣服將她拖到牆角。
用力地抓住媽媽的頭發一次又一次地撞向了白色的牆壁。
「咚咚咚」的聲音,像是生命倒計時發出的聲響。
我被愛神附體,拿起木棍就朝著爸爸衝了過去。
憤怒的火焰將爸爸的良知一點一點的吞噬了,他看不到也聽不見。
直到我被他活生生地打死了,死在了他的麵前。
媽媽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醫院。
等我醒過來,已經穿越到了媽媽沒有結婚之前。
1
「呸!」
「飯都沒煮熟就喊我過來吃飯!」
「我他媽的怎麼那麼倒黴,娶了你這麼個賤人!」
爸爸家暴媽媽的理由僅僅隻是因為飯沒有煮熟。
不,應該說爸爸家暴媽媽不需要任何理由。
小到一根針落在了地上吵到他睡覺了,大到一件織的毛衣不合他的心意了。
桌上的飯碗被爸爸狠狠地砸向了地麵,不大的客廳裏發出哀怨地聲響。
媽媽慌亂地把沒有盛出來的白米飯,加水放進電飯煲裏麵繼續煮。
正當媽媽蹲下來,開始撿地上破碎的碗。
爸爸的腳踩在了媽媽的手上,可媽媽隻是無聲地哭泣,沒有發出任何哭喊的聲音。
爸爸又抽出腰上的皮鞭對著媽媽就是一陣暴打。
還不夠,他抓住媽媽的衣服將她拖到牆角。
用力地抓住媽媽的頭發一次又一次地撞向了白色的牆壁。
「咚咚咚」的聲音,像是生命倒計時發出的聲響。
淚水與血水交織混合,從媽媽的額頭緩緩落在了臉頰。
白色的牆壁留下了一抹紅,宛如一隻憤怒的小鳥。
媽媽被爸爸打得儼然一副被揍得失去意識的模樣,嘴角卻似笑非笑。
媽媽的每滴淚水牽動著我的每一縷心懸。
我的淚水在不經意,已經爬上了臉頰的每一寸。
我的家不大,卻住著禽獸。
別人的家猶如天堂,而我的家猶如地獄。
爸爸對誰都好,親戚朋友甚至是討一碗水的過路人。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卻用禽獸般的方式對待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爸爸和媽媽結婚十六年。
他們吵了十六年,打了十六年又好了十六年。
我常常問媽媽為什麼不離開他。
為什麼要一味地選擇隱忍,當一個儒弱的婦人。
她起初隻會看著遠方發愣,但又會在每一個黑夜裏偷偷地哭泣。
直到我十歲生日的時候。
媽媽喝了一些酒。
也許是借著酒意,才將那個困擾我很久問題告訴了我。
傾訴地時候媽媽的眼神裏沒有半分難過的情緒,有的隻是無盡地絕望。
「小芳,我也曾問過我的爸爸和媽媽,可是他們給我的答案讓我幾近奔潰。」
「你要是敢跟秦壽離婚,我就死給你看!」
「我們李家整個家族從來都沒有離婚史,傳了出去你讓我的老臉往哪擱?」
「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小芳考慮,難道你要讓小芳有個離婚的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嗎。」
「日子跟誰不是過,你聽媽一句勸,趕緊回家。」
第二天媽媽酒醒了,好像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隻是看著我的眼睛,笑了笑說:「小芳,別擔心,媽媽沒事。」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拚了命學習,盼著日子能夠過得快一點。
我暗自發誓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我要帶媽媽離開這個地獄。
可是今天,我忍無可忍,我受不了了。
我要跟那個男人抗衡。
也許黑夜難免悲愴,但前行必有曙光。
媽媽見我手上拿了一根很粗的木棍,她拚命地朝我搖頭。
示意我,她沒事。
示意我,不要過去。
可我此刻已被愛神附身,賜予了我勇敢無畏的力量。
「秦壽,你放開我媽媽!」
「你他娘的叫我什麼?你敢直呼老子的名字!」
「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
爸爸的巴掌還沒有落下的時候,我的木棍已經朝他的後背用力地揮了三次。
不夠,不夠,還不夠。
正當我想把木棍朝他的頭上揮過去的時候,我被爸爸掐住了脖子。
深深地窒息感撲麵而來,我連呼吸都變成了奢望。
「李萍,這就是你給我生的好女兒!」
「跟你一樣都是他媽的下賤玩意兒,賠錢貨,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扇著我,我卻帶著笑意地看著他。
爸爸被我看得頭皮發麻,卻依然沒有停下那雙惡魔的雙手。
「秦壽,你瘋了嗎?她是你的女兒!」
憤怒的火焰將爸爸的良知一點一點的吞噬了,他看不到也聽不見。
直到我死了,怔怔地死在了他的麵前。
媽媽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醫院。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媽媽哭得那麼大聲又那麼無助。
我想要伸手擦拭媽媽臉上的淚水,可是我怎麼也觸碰不到她的臉。
我驚恐地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人都看不到我。
濃濃的暈眩感像我襲來,我發現自己飄在了半空中。
我意識到自己。
已經。
死了。
我恨自己的爸爸,為什麼像禽獸一樣。
我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連自己的媽媽都保護不了。
媽媽這輩子過得太艱辛,竟然攤上這樣一個禽獸丈夫。
我受不了禽獸爸爸對我和媽媽的折磨和虐待,我不得已用生命喚醒爸爸的良知。
2
一陣風吹過來,我醒在了一條熙熙攘攘的馬路上。
我躺在地上,睜開眼左右環顧。
原生態的土路沒有鋪水泥。
路上的小汽車稀少款式陳舊,大部分的人在徒步行走或者踩著八二大杠。
男男女女穿著的是八零年代的複古服裝,建築物沒有高樓大廈都是小平樓。
這個場景怎麼像香港電影裏的?
難道我穿越了?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在喊我。
「你沒事吧?」
我看著她發愣,不知道為什麼眼睛裏的淚水自己湧了出來。
「你怎麼哭了?」
她的關心打斷了我千絲萬縷的思緒。
我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笑著說:
「沒什麼,眼睛剛剛不小心進沙子了。」
「我們以前見過嗎?」
「沒有見過,我看到你暈在了路邊就準備送你去醫院。」
「那你認識李萍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欣喜若狂,一把撲進了她的懷裏。
「媽媽,你真漂亮。」
「啊?」她的眼睛瞪的像銅鈴。
畢竟以她的年齡確實生不出十八歲的我。
我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慌張地解釋:
「我是說你跟我媽媽一樣漂亮。」
她害羞地垂著頭:「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這一刻,我確認我穿越了,還是媽媽風華正茂的八零年代。
「今天是什麼日子?」
「是我相親的日子。」
3
其實我隻是想問年份,但我已經知道我穿越在了媽媽還沒有結婚之前。
我站起身來,開始上下打量她。
妝容的手法有些生硬,一襲紅色連衣裙,一雙破舊的高跟鞋,披落的長發看上去落落大方。
「啊,我突然覺得頭暈目眩。」
「要不,還是麻煩你送我去趟醫院吧。」
「可是,我今天還有事。」
我假裝暈倒又躺在了地上。
李萍見狀還是將我扶了起來,準備送我去醫院。
可是她連交通工具都沒有,赤手空拳地將我背了起來。
正值盛夏,我看見她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我有些不忍心,但一想到今天相親的對象是那個秦壽。
我的不忍大過了感性。
她艱難地背著我,直到看到了一輛大巴車。
「堂哥,這是我的朋友她暈倒了,麻煩你送她去趟醫院行嗎?」
「我還有點事。」
那人見李萍穿了一身紅衣裙,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笑著說:「好啊,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萍妹。」
李萍雪白的臉紅了半邊。
她將我丟下,準備去赴那場錯誤的約會。
既然讓我死後穿越,必然是有什麼事要交給我去做。
我找李萍的堂哥借了一輛自行車,問了秦壽家裏的地址,先行去了秦壽家裏。
一層樓的小平房,外麵幹淨得連一片落葉都找不到。
房子裏麵卻雜亂不堪,發出陣陣惡臭。
yue。
這時候秦壽的媽媽,從房間裏緩緩地走了出來。
沒有穿越之前,老太婆就很歹毒。
明明自己是個女的,卻總是嫌棄我不是男孩,大罵我是賠錢貨,跟我媽一樣。
時不時的就要打罵我和媽媽。
我討厭她。
我憎恨她。
我厭惡她。
看到李萍慌張地出現。
秦壽的媽媽坐在椅子上,身子坐得筆直,端出一副惡婆婆的樣子。
「小娟,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我在路上遇到一個人暈倒了,就給耽擱了。」
「不好意思啊!阿姨。」
「在我們家族裏,遲到是要家法伺候的!」
李萍垂著頭臉色一沉,連氣都不敢再喘一口。
「小萍,以後你就是我秦家的媳婦了,要好好照顧我兒子。」
「洗衣服做飯你全都要做,還有家裏的田地和菜地你不能讓它荒著。」
李萍點了點頭。
「還有以後你要多吃點,長點肉,瘦不拉幾的怎麼給我們秦家生兒子?」
「我和秦壽身體不好,你隻能吃素菜,肉隻能我跟秦壽吃。」
我手裏的拳頭越攥越緊。
「老太婆,你少在這裏倚老賣老!」
「你膽子這麼大怎麼不去死?」
老太婆見我氣勢洶湧,立刻站了起來,完全不像身體不好的樣子。
「小丫頭片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李萍見我出現,有些驚愕:「你怎麼在這裏?」
「小萍,你們認識?」
「她就是剛剛我遇到的那個暈倒的小女孩。」
「以後沒什麼事不要出門,淨認識一些妖魔鬼怪。」
李萍嗯了一聲。
我把頭湊到李萍的耳旁:「我今天讓你看清楚,他們一家人的真麵目。」
老太婆眯著眼睛,耳朵也往我這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