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曼,你手提包裏的避孕藥是怎麼回事?”
最近我和許曼在備孕。
所以當我看到她手提包裏那盒避孕藥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
問她話的時候,許曼正在梳妝台前捯飭自己。
三人行必有一傷。
許曼跟我,還有另外一個好兄弟,我們三個人都是政法大學同屆同班的同學。
許曼是係花,她跟我好兄弟在談戀愛,我那時候是單身狗,也在暗戀許曼。
再後來,畢業之後好兄弟就突然失聯了。
許曼整日去酒吧買醉。
為了防止她被不懷好意的男人占便宜,我每次都陪她一起去酒吧,充當護花使者。
用現在網絡的流行詞就是,舔狗。
不過後來,我還是抱得美人歸了。
我一直覺得,是我的誠意打動了她。
見她還在自顧自在補妝,我耐著性子繼續問她:“小曼,是我哪兒做的不夠好嗎?”
第二次追問,她才極不情願的轉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自以為很耐心的語氣跟我說:
“你做得很好,隻是我突然不想生孩子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寫滿了不耐和厭煩。
結婚的時候父親告誡我:老婆是用來寵、用來慣的。
我的父親也一直是這麼做的,所以我深受父親的影響,也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
因為母親真的很愛我的父親。
讓我很疑惑的是,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對許曼耐心,細心,好像都沒有任何效果。
就比如現在,許曼也不跟我說去哪兒,直接就下樓出門。
“你去哪兒?還沒到看電影的時間呢!”
我追了出去。
“是不是我哪兒得罪你了啊?你告訴我我才知道我錯哪兒了不是?”
我耐心的跟在她身後詢問。
“你煩不煩啊?今天不去看電影了!我約了姐妹一起去逛街!你個大男人能別整天跟在我後麵像個跟屁蟲一樣嗎??”
她幾乎用吼的語氣說出這段話。
路過的人紛紛對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時,一個送外賣的人過來問她:“請問美女,一棟二單元怎麼走?”
許曼臉上的不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笑容:“前麵左拐,第二棟就是啦!”
“謝謝哈!美女你真漂亮!”
外賣員誇讚一句之後,就繼續去送外賣了。
你看,許曼對一個問路的人都那麼有耐心。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
“那你去吧,正好我下午約了當事人。”
許曼的臉上,第一次麵對我有了笑容:“這才對嘛!你負責賺錢,我負責貌美如花!”
說著,還伸出手,跟我做了個要錢的手勢。
我默默掏出手機,給她微信轉了一萬塊過去。
......
我的父親之前是做法官的,所以他有很多資源。
大學畢業之後,我在父親的幫助下,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借助他的人脈資源,我的律所開的紅紅火火。
加上我本身就會說話,懂得感恩,那些被父親引薦的人都對我很滿意。
今天下午要見的當事人,是我父親發小的女兒。
她想谘詢我有關離婚的事情。
“趙蕾蕾!這才幾年不見,越來越漂亮了啊!”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說著,我走過去伸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老陳,你好像比以前憔悴了啊?咋的被你媳婦榨幹了?”
我忍不住翻她白眼:“你好像是來谘詢離婚的吧?還有心情跟我嘴貧?”
趙蕾蕾笑著問我:“怎麼不可以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舔狗潛質?”
麵對她的調侃,我也不生氣,反手給她倒了一杯紅茶。
“尊敬的美女小姐姐,我為您泡了一杯您最愛的紅茶,能別再嘲諷我了嗎?”
見我認慫,趙蕾蕾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住嘴。
因為我跟她從幼兒園就在一個班,而且還是同桌。
直到高中畢業之後,我考上政法大學,她考了醫生專業,我們才分道揚鑣。
父親原本是想撮合我跟趙蕾蕾在一起的。
因為我們從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
但他沒有想到,我後來堅持要和沈曼在一起。
“說說你的訴求吧。”
說到正事,趙蕾蕾神情莊重了很多。
她的故事挺離譜的,但我並沒有多意外。
實際上幹律師這一行,天天見很多當事人,離譜的事情見太多了,久而久之就麻木了。
趙蕾蕾想要離婚。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丈夫出軌了。
她是婦產科醫生,在這方麵是權威專家。
她被臨時抽調到相鄰的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去幫忙臨床試驗。
結果狗血的劇情來了。
她在醫院給孕婦接生的時候,發現孕婦生下的兒子跟自己丈夫很像。
......
“我當時還開玩笑念叨這男娃跟我老公長得真像。”
“結果下一秒我的老公,就出現在病房裏。”
“當時我帶著防護服,還有醫用口罩。”
“他第一時間沒認出我。”
“我就看到他一臉心疼的走到我接生的女人床前。”
“對那個女人深情的喊了句老婆。”
我:“......”
“狗男人挺會玩啊,擔心被我發現,把小三帶到隔壁城市的醫院,結果還是被我發現了。”
她仿佛在說故事,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故事裏的女主人翁不是她自己一樣。
但是她後麵的話,終於讓我感覺趙蕾蕾是個正常人了。
“我的訴求很簡單,讓他淨身出戶,這些年賺的錢也必須都給我!”
“靠!把老娘惡心壞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男人?”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全都是下半身動物!”
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罵人就罵人啊,別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至少我是好男人。”
趙蕾蕾抬起潔白的下巴,高傲的睥了我一眼:“你不是男人,你是舔狗。”
“......”
我不敢繼續跟她再聊,花了五分鐘給了她解決方案之後,我就下了逐客令。
“喂,這就結束了?我跟你講了半個小時,你幾分鐘就把我打發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會見當事人的本質就是解決問題,現在我已經給了你最優化的解決辦法,你還有什麼疑問麼?”
02
送走趙蕾蕾沒多久,又有人敲我辦公室的門。
“請進!”
我伏案整理文件。
“老公~”
甜美的聲音瞬間打斷了我,愣愣的抬起頭,發現是許曼。
“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啊?”
許曼雙手掐腰故作生氣。
她現在的態度,和早上的冷漠截然相反。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婆大人請坐!請問您親臨寒舍,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奴才的嘛?”
為了能讓老婆開心,我把自己的身份壓的很低。
果然,趙蕾蕾說的沒錯,我就是舔狗。
但是老子樂意!
許曼是老子的白月光!
“我要上班!”
“啊?”
我震驚了。
她接著說:“我想入股,在你這兒上班!”
許曼見我愣著不說話,以為我不樂意,她那張漂亮臉蛋立馬拉了下來:“怎麼?不樂意?”
“我好歹也是政法大學畢業的,入股律師事務所沒問題吧?”
我耐著性子跟她解釋:“入股律師事務所是需要資格的,不是誰都能......”
“你什麼意思?”
“陳永強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見沈曼要在我辦公室發飆,我連忙點頭:“我同意你入股,同意你入股!”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趙蕾蕾知道我是舔狗就行了,我可不想讓同事知道我是舔狗,不然這以後還怎麼工作?
見我服軟,她露出滿意的表情:“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沒錢入股,你自己想辦法!”
剛說完,她的電話就響了。
“喂?我在陳永強這兒呢,我現在過來找你哈!”
掛了電話之後,她囑咐我盡快把事情落實,不等我說話,就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關於備孕的事情卡在嗓子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嗬......”
苦笑一聲,我打開電腦,開始擬關於公司分股的合同。
許曼一直想入股我的公司,之前我父親不同意。
現在她是我老婆,再入股父親應該不會說什麼。
想到這兒,我開始劈裏啪啦的敲鍵盤。
......
最近許曼似乎很忙,每天早上八點鐘就起來就鑽梳妝台。
等我出門已經十點多,她還在梳妝台前打扮。
“咋的?去見你小情人啊?打扮的這麼精致。”
我忍不住打趣她。
“對啊,去見我的白月光,你要不要一起?”
一說到白月光,我就想到了好兄弟劉冠佑。
一個星期之前他聯係了我,問我有沒有時間出來見一麵。
因為考慮到許曼和我的關係,我借口自己最近忙,一直沒見他。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和許曼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最新款旗袍,踩著高跟鞋出了門。
我再次苦笑搖頭,這女人,走了都不跟我說一聲。
本來我還想著把擬好的入股合同給她簽個字,帶她去相關部門做股份變更的。
算了。
我掏出手機,撥打劉冠佑電話,約他出來吃飯。
劉冠佑卻告訴我今天沒時間,改約我明天。
我尋思這兩天都沒什麼事,就答應明天見。
晚上十二點,許曼還沒有回來。
九點鐘的時候,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告訴我和閨蜜在一起,要晚點回來。
於是我再次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這次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
我又連續打了幾個。
隨著電話次數增多,我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連續打了12個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等我準備打第13個電話的時候,她終於回了電話過來。
我剛準備說話,她就隔著電話衝我劈頭蓋臉一頓埋怨:“陳永強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會注意安全的!你連續打了這麼多電話過來幹啥?催命啊?”
“你在哪兒?”我沉默了一會兒,問她。
“我在,呃,我和閨蜜在,在......外麵呢。”
她憋了半天,說話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我皺起眉頭,感覺到不對勁:“在外麵?為什麼你電話那邊那麼安靜?”
“哎呀!你煩不煩?能別這麼咄咄逼人麼?我現在就回來好吧?”
“真的是煩死了!”
我被氣得不輕。
就忍不住回懟一句:“這都轉點了你不回來還有理了?到底是哪個閨蜜?你現在讓她接電話,我好好問問!”
嘟嘟嘟。
電話被直接掛斷。
氣得我揚起手機欲丟,猶豫了一瞬,最後又把它丟在沙發上。
“氣死我了!”
晚上妻子回來,身上一股煙酒味。
她最討厭抽煙的人,還不喜歡喝酒。
但是現在,她渾身都是這兩種味道。
可一想到她對我那極差的態度,我決定從現在開始跟她生氣。
所以,我轉身就進了側臥,晚上沒跟她同屋。
我早上是被許曼從床上搖醒的。
以為她會跟我道歉,誰知道我一睜開眼她就問:“公司股份的事情你處理好了沒?”
“客廳茶幾上,你簽個字就好了。”
許曼轉身就去了客廳。
沒一會兒,她把簽了字的合同丟給我:“快去處理!”
“以後不許喝酒,離那些抽煙的人遠一點,我們現在在備孕階段。”
我囑咐她。
或許是因為我答應她入股吧,許曼心情不錯,麵對我的話也隻是點頭沒說別的。
下午忙完許曼入股公司的事情,我就去找好兄弟劉冠佑。
結果劉冠佑再次爽約,他告訴我這兩天比較忙,沒時間。
“小陳!”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除了趙蕾蕾,還能有誰?
我無奈轉身:“咱們還真有緣分呐,這都能碰到!不過你的案子起碼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進入下一個步驟,年中法院很忙,所以受理速度很慢......”
“哎呀,我不是來跟你說我離婚的事情!”
“那你是?”
我疑惑。
趙蕾蕾朝我貼過來,我下意識後退。
她發現我的小動作,忍不住白我一眼:“你老婆都被別人拱了,你還在我這演紳士呢?”
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趙蕾蕾這番過分的話,直接點燃了我積攢的所有怨氣。
“趙蕾蕾,你別太過分了!有這麼跟發小說話的嗎?咒我老婆出軌!”
趙蕾蕾也沒預料到我會突然反應這麼大。
“我說真的,我看到你老婆跟別的男人進酒店了。”
“你說我是不是天生就適合當秘密情報工作者?”
“昨天家裏停電,熱的我受不了,就去酒店開房住,結果碰到你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