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死的時候，屍體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刀劃的，燙傷的，針紮的。

可學校和警方害怕幕後黑手的背景。

他們一致認定，女兒是自殺。

叫天不應，叫地無門。

看著善良懂事的女兒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人生中的光也滅了。

我隻能拿起屠刀，親自送這些人下地獄。

1.

「警察同誌，我女兒真的不是自殺的，我找到了新的證據。」

我拿著女兒生前的日記和屍檢報告，希望警察能還我一個公道。

劉警官淡淡瞥了我一眼。

「行了，你放桌上，先走吧，我們有空會查的。」

我攔住他的去路，放低姿態：

「上次你們也這麼說，死的是我女兒，我沒辦法一拖再拖，麻煩您，重查一下吧。」

劉警官更加不耐。

「說了我們會查的，一個日記能說明什麼，搞不好還是你偽造的，去去去，別在這妨礙我們工作。」

說完就把我往外攆。

此時我也顧不上男人的麵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女兒不能枉死，你們不查的話，我就不走了。」

「以為這樣拿你沒辦法是吧？」

此時辦公室沒多少人，劉警官毫無顧忌。

從桌上抄起警棍，朝我身上砸了下來。

我忍住疼痛，沒哼一聲。

「妨礙警察工作，老子打死你。」

一下又一下。

我幾乎趴到地上，嘴角也滲出了血跡。

直到一個年輕女警官走了進來。

「行了，別打了。」

她扶起我，低聲道：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我的眸光淡了下去，暗自捏緊拳頭。

既然沒人還我公道，那我隻能自己去討了。

身後的劉警官還在罵罵咧咧，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2.

一個星期前，我女兒死在了學校廁所。

學校和警方一致認定是自殺。

但女兒一向乖巧懂事，積極生活，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我坐在女兒的桌前，顫抖著再次翻開她生前的日記。

5.18 來了一個轉校生，他叫鄒浩，他真的好亮眼，帥氣，學習成績又好，一來便獲得了眾多女生青睞，但老師居然把他安排坐到我旁邊，我緊張到抄筆記的時候都寫成了他的名字。

5.23 今天我肚子疼不舒服，他下去幫我打熱水了，雖然隻是一件小事，但我好感動。

5.26 體育課，我沒有運動鞋，同學嘲笑我，他站出來維護我的樣子，讓我好心動，他會喜歡我嗎？

5.30 他約我出去玩，我在衣櫃挑了又挑，找到一件從前的白裙子，有些小了，穿上很緊繃，渾身都不舒服，但我隻有這一件白裙子了，我好期待明天的約會。

5.31 第一次約會，沒有看電影，逛公園，他為什麼帶我去那種地方？白裙子被染紅了，好痛，我們應該算是在一起了吧。

6.3 喜歡他的女生知道我們約會，把我拉到廁所打了一頓，警告我遠離他，但我不想，我喜歡他。

6.9他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我，看到他跟別的女生一起玩，我很難受。

6.10 我們很久沒有說話了。

6.11他約我去學校小樹林，我很糾結，但好朋友徐文麗一直鼓勵我，我決定去看看。

...

7.10 要是那天沒有去就好了。

7.11我好臟

7.12爸爸發工資了，給我買了新的裙子還有我還吃的芋泥蛋糕。我才發現，他頭上又多了幾根白頭發。我已經是個爛掉的人了，要是我不在了？爸爸會不會輕鬆點？不行，我得一直陪著爸爸，不然他一定會難過的。

7.15 他們就是群惡魔。

日記永遠的停在了這一頁。

撕心裂肺的痛苦拉扯著我，我的女兒，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爸爸一定會查清楚，就算是死，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3.

我決定先從鄒浩入手。

喬裝打扮後，尾隨在他放學的路上。

他身邊圍著不少人，有說有笑。

內容卻不堪入耳。

「鄒哥又物色上新對象了？」

「這才沒多久，你又想爽了？起碼得等鄒哥玩厭吧！」

鄒浩不屑地抖抖肩。

「別說了，這次的妹妹不行，都不是處，搞得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沒有周欣穎得勁。」

「可惜啊，咱們應該下手輕點的，不然還能多玩一陣。」

我幾乎可以確定鄒浩和女兒的死脫不了幹係。

聽到女兒在他們口中像個玩物一樣，我氣得熱血直衝腦門。

等到隻剩下他一人時，我捏住匕首，衝到他身後，刀刃抵住他的後背。

「別出聲，不然我現在就捅死你。」

他嚇了一大跳，手機都握不住，摔在了地上。

「好，好，我不出聲，你別衝動。」

女生淒慘的尖叫聲從手機裏傳來，我視線轉移過去，將手機撿了起來。

裏麵正在播放一個短視頻。

我的女兒被一群人圍著打罵，他們甚至扒下了她的衣服，不停地羞辱她。

「喜歡勾引男人是吧，看我們把你這賤樣拍下來，以後還會不會有人喜歡你。」

「還不夠，再在她胸口燙個煙疤。」

一個男生將猩紅的煙頭按在女兒的身體上。

「不要—啊—」

女兒淒慘的叫聲讓我心如刀絞。

從6.11號到7.15號，整整三十五天，拍了幾十個視頻。

我無法想象女兒是怎麼渡過那些日子的。

用針紮，用煙頭燙，用腳踢，女兒除了臉，身上布滿青青紫紫，沒有一塊好肉。

我突然想起，那段時間，明明是很熱的天，但女兒還是穿著長袖。

「太陽好大，我怕曬黑啦！」

我竟然相信了，要是那時候，我再細心一點，女兒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這群畜生！

懊悔和憤怒撕扯的我快喘不過氣。

鄒浩察覺到不對勁，試探著開口：

「你...你是周欣穎父親？」

我將匕首從腰間轉移到他胸口，用寬大的外套遮住。

避開監控，一路挾持他到一個廢舊的工廠。

將他綁在一根架子上。

我拿著匕首，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死死盯著他。

「你們是怎麼害死我女兒的？」

鄒浩害怕了，嚇得尿失禁，顫抖個不停。

「不是我，不是我，是劉媛媛！都是她出的主意！還有李東勇他們折磨的她，我什麼也沒做！」

「你放了我，我爸爸是高官，你要錢還是權？我們都能給你！」

下一秒，我的匕首就紮在了他腿上。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然下次紮的，就是你的心臟了。」

他害怕地點點頭。

「6月11號，你做了什麼!」

「我...我...我約周欣穎到小樹林，騙她說好好聊聊，然後，是李東勇他們！他們撕破了她的衣服，強上了她，拍視頻的是劉媛媛......」

我再也聽不下去，拿膠帶封住他的嘴！一刀紮在他命根子上。

他疼得身體止不住地抽搐，我綁得很緊，不一會，他的手腳處都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淒慘的嗚咽聲回蕩在舊工廠。

但我不會就這樣讓他死去。

我用匕首在他兩個手腕處巧妙地劃開一個口子。

讓傷口處不斷滲出血，卻不至死亡。

再在他手腕下方放置兩個鐵桶。

我要讓他聽著自己的血落在桶裏的滴答聲，死在恐懼中。

一晚上過去，他已經被折磨得不像個人，隻剩一口氣吊著。

我用力一扯，撕開他嘴上的膠帶。

粘的太緊，他嘴唇上的皮被帶下一大塊，露出的血肉不斷地往外滲血。

他氣息微弱：

「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去你女兒靈前謝罪，我做什麼都可以，現在我下身也被你切了，跟廢人沒兩樣，求你了。」

血和淚混在他臉上，看著他這副鬼樣子，也難泄我心中之氣。

「你們當初折磨我女兒的時候，她也求饒過，你們是怎麼做的！」

「種下惡果的人，終將被惡果吞噬。」

我惡狠狠地拿起匕首，從他的額頭劃到眼角，再劃到下巴，在他臉上劃滿了三十五刀，一刀一天。

已經看不清他的五官了，眼珠失去支撐，堪堪吊在他血肉模糊的臉上，嘴唇四分五裂。

他疼到失聲。

我拿起接下的兩桶血，一手扯住他的腦袋，將血灌了進去，直到他失去心跳，不再動彈。

「有權確實可以讓你們淩駕於普通人之上，你享受著榮華富貴，視人命如草芥。」

「但我隻有我的女兒，任何傷害她的人，都要千百倍地償還回來。」

視頻裏一共有三個男生，一個女生。

我放好錄影帶和視頻證據。

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鄒浩的屍體，將他埋到野外的地裏。

警察沒那麼快找到他的屍體，我也能多一些時間複仇。

他口中的劉媛媛，就是下一個目標。

4.

劉媛媛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富商。

但父母關係不好，常年異地，母親在外地工作。

父親工作應酬多，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麵出差。

打聽清楚後，趁著夜色，我從後院悄悄潛入他們家。

卻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似乎曾經來過。

劉媛媛正在臥室打電話。

我推開門進去，她都沒有察覺。

我站在一邊，準備聽聽她在聊些什麼。

「你說，鄒浩到底怎麼死的？」

電話那頭是個男聲：

「他招惹的鶯鶯燕燕可不少，指不定哪個來複仇了。」

「會不會是周欣穎她家裏人啊？我有點害怕，畢竟我也參與了。」

「不會吧，她好像是單親家庭，他爸爸就是送個外賣的，能有多大本事？」

「也對，她就是個慫包，他爸爸也強不到哪裏，我們恐嚇她要是敢說出去就找人幹掉她爸爸，她居然真的閉嘴了，真是好笑。」

「不過，你們也真是大膽，在學校裏都敢殺人。」

「我可沒想著殺她啊！還是李東勇他們玩得太狠了，一個接一個，周欣穎一口氣沒接上來，咽氣了，死的時候還口吐白沫呢。」

「還說呢，要不是你出主意，他們能這麼玩？」

「誰叫那個賤人敢跟我搶男人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行行行，我這還有點事，先不說了啊。」

忍著一口氣，終於等到他們掛斷了電話。

我一把揪起她的頭發，將她整個頭壓進被子裏。

窒息感襲來，驚嚇過度的她，不停地呼喊。

好在她家很大，聲音頂多傳到客廳裏，外麵根本聽不到。

算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鬆開手，將她捆住。

劉媛媛的臉已經憋到紫紅，此刻她顫抖著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是誰？」

「我是周欣穎的爸爸。」我一腳踹向她。

她從床上滾落下來，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頭，求饒道：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別殺我，別殺我。」

我這才看清她的臉。

我見過她。

她點過很多次外賣，在不同的位置，但都是我配送的。

其中有一次，就是在這棟別墅。

當時這單原本是派到我同事那裏，但是沒多久就取消，顧客不需要了。

直到單子派到我這裏。

那天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我在門外敲了半天，才有人來開門。

屋裏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還有女生的哭泣聲。

莫名的耳熟，我有些疑惑：

「發生什麼了？」

劉媛媛接過外賣，擺擺手。

「我妹妹不聽話，正挨打呢。」

沒多想，我就送下一單去了。

下班後，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

看到女兒不在家，我著急地打過去電話。

「爸爸，我今天在好朋友徐文麗家睡覺。」

她那個好朋友我知道，之前經常來家裏做客。

徐文麗的聲音也出現在電話裏。

「叔叔，欣穎在我家呢，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這才放下心來。

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劉媛媛的把戲罷了。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居然能這麼惡毒。

女兒當時該有多絕望啊。

自己的父親就在門外，卻不能呼救。

我憤怒地一拳砸向劉媛媛。

曾經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打女人。

但現在，我一心隻想為女兒複仇，甚至可以放棄我所有的底線與原則。

這些人渣，就該下地獄！

見我真的動手，劉媛媛憤恨地喊道：

「你敢打我，我爸媽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冷笑。

「你媽媽在外麵找男人，你爸爸在外麵養小三，甚至連私生子都有了，誰還會在乎你啊？」

「你胡說！閉嘴！閉嘴！你這個瘋子，跟你女兒一樣，都是臭水溝的爛蟲，就該腐爛在裏麵，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的話深深刺痛了劉媛媛，她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反抗，拿起桌角的杯子就砸了過來。

我輕鬆躲開，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力度之大，她直接撞到牆上。

「砰-」

響起骨頭破裂的聲音。

血順著她的臉往下淌，她突然發瘋一般地笑了起來。

「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討厭你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