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拯救過一個少年。
溫柔又內斂是他。
害羞也是他。
他對所有人都清冷又不屑,除了我。
爸爸因為資金鏈斷裂破產,他為了救我得了絕症。
可他隻是說。
「晚晚,沒關係的,隻要你不要趕我走,不要離開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因為他的一句話,我毫不保留的愛他並接受了他的求婚。
可好景不長,我親眼看到身患絕症的男朋友健康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懷裏還摟著一個女人,帶著濃濃的寒意。
「就她那種貨色也配當我女朋友?頂多算是個床搭子。」
1
「服務員,去樓下給我女朋友買一盒草莓。」
吩咐我的這個人是我男朋友齊卓誠,前天他生日的時候剛跟我求婚。
我家裏破產,打了好幾份工,沒想到在KTV遇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叫別的女人女朋友。
我提醒自己冷靜一點,但是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最後我還是沒讓它落下來。
齊卓誠身邊的人這幾個人我都認識,基本上都是爸爸公司的。
遇見這些人我不意外,意外的是為什麼身患絕症的男朋友看上去神采奕奕,完全不像一個病人。
等我從樓下買完草莓就聽見他們在議論我。
「齊總,你來這裏玩,你那個女朋友知道嗎?」
他輕笑一聲,涼薄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寒意。
「就她那種貨色也配當我女朋友?頂多算是個床搭子。」
包廂裏一陣哄笑。
眾人開始奉承。
「也對,畢竟齊總有錢又有顏,什麼樣的女人沒睡過。」
「誰說不是呢,從十八歲到三十歲的女人,咱們齊總都玩了個遍。」
「不過這個林晚晚,齊總好像玩的時間最長,有三年了吧,其他女的最多三個月。」
「我倒是很好奇齊總為什麼會要一個那麼窮的?該不會是玩真的吧?」
齊卓誠晃了晃手上的酒杯,嘴角彎成一抹尖銳的冷笑。
「主要是她又蠢又聽話,不過最近看她是越來越煩了,過幾天就準備跟她結束了。」
說完他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親了一口他口中的女朋友。
又是一陣哄笑。
我站在角落黯然而輕嘲地一笑,內心的悲傷如狂風暴雨。
直到領班喊我,我才回過神來。
遇見齊卓誠的時候,是三年前。
他在一家餐廳打工,說是欠了餐廳很多債,給店家簽了賣身契。
我看他人老實又缺個助理,就幫他還了那些債,後來他就一直跟著我。
剛來我家的時候,他沒有任何自己的衣服,穿的全是餐廳發的工作服。
也因為一直寄人籬下性格沉悶內斂,待人冷漠。
除了我。
我總會在他身邊開導他,帶他全世界旅遊幫他買了很多衣服。
慢慢地他對我越來越溫柔,對我也越來越依賴。
前段時間爸爸公司遭遇變故,資金鏈斷裂最終破產了。
我給他準備了一些錢讓他離開,可是他怎麼都不肯。
家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我經常偷偷地吃安眠藥想要自溢。
是他從死神那裏將我拉了回來,一次又一次。
可能是死神對他的懲罰,有一次我又吃了安眠藥但是我醒的時候,他也躺在了病床上。
醫生告訴我,他得了世界上最難治的絕症。
無盡的絕望和無助充斥著我的內心,仿佛是深淵在吞噬我。
可是他不僅不難過反而還安慰我。
「晚晚,沒關係的,隻要你不要趕我走,不要離開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抱著他泣不成聲,又一再收緊手臂,生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他。
從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後來的日子雖然貧苦,但也樂在其中。
他對我也是百般疼愛,盡管他生病了但是還是他在照顧我。
前天他生日,他單膝跪地向我求婚。
雖然他沒有璀璨的鑽戒,隻是一個廉價的銀戒指,但我毫不在意。
隻要能嫁給他,什麼都可以。
可麵前這個滿口黃腔,眼神輕浮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2
還有爸爸公司倒閉,為什麼跟他聚會的都是爸爸公司最得力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酒過三巡,有人借著酒意又開始起哄。
「齊總,你要不給你那個女朋友打個電話吧,好歹尊重一下窮女孩的自尊心。」
「對啊,你打個電話說給她帶個棒棒糖,估計人家感動得給你穿女仆裝。」
「哈哈哈哈......」
齊卓誠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們幾個竟出些餿主意。」
說罷,他就把手放在了他女朋友的腰間,然後又親了她的手。
「寶貝,你覺得可以嗎?」
女人一副諂媚的模樣。
「齊總,你問我我肯定不開心的,畢竟也沒見你給我帶什麼吃的。」
齊卓誠摸了摸她的臉蛋。
「寶貝,棒棒糖能值幾個錢,我給你買的包都可以買房子了。」
女人這才喜笑顏開,主動親了齊卓誠一口。
「那就謝謝齊總啦,我也看看見識見識你們中的卑賤丫頭。」
齊卓誠把那個女人摟在懷裏,親密得不像話。
他拿出手機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了我的號碼。
我跑到衛生間接那通,所謂給我自尊心的電話。
一開口就是令我心動的聲音。
「晚晚,你在上班嗎?」
「對。」
「我剛剛出去買菜,看到你喜歡吃的棒棒糖了,我給你買了兩個,等你回家就可以吃啦。」
「謝謝,你辛苦了,我還要忙就先掛了。」
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有兩副麵孔的,明明抱著別的女人對我又可以說出這種纏綿的話。
如墜冰窟形容的就是我。
原來他那麼有錢,為什麼要戲弄我,他怎麼那麼殘忍,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他明明可以離開我的,可為什麼不呢?
我的心臟好像被齊卓誠用刀子活生生地刮,可悲傷大過痛。
包廂裏熱鬧的氣氛跟我冰冷的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們一個個在裏麵哈哈大笑,笑我窮笑我傻。
「天啊,居然兩個棒棒糖她就那麼開心了,笑死我了。」
齊卓誠明明聽著很開心,但不知為何聽到女人那樣嘲笑林晚晚,卻又笑不出來。
「齊總,這麼便宜的女人真的好玩嗎?」
「我說齊總,我看那個女的就那樣,換個女的玩吧。」
齊卓誠沒有附和他們的話自顧自地在看手機相冊裏的林晚晚。
「要不,你玩你懷裏的女人,把那個女的給我們玩玩吧。」
「是啊,這麼蠢的女人我們都沒玩過,讓我們都試試。」
那些人說我,臉色掛滿了猥瑣小人之色,笑聲也格外的陰森。
懷裏的女人見狀也開始添油加醋,絲毫沒有注意到齊卓誠不悅的表情。
「哎,千萬別拿我跟她比,我隻有齊卓誠一個,但是她啊肯定跟很多人睡過,臟死了。」
說完還將自己的鼻子捏住,做出一副誇張嫌棄的神態,逗得眾人笑得直不起腰。
「那個......齊總,我們不嫌棄的,你要不改天把她帶出來給我們玩.....」
那人話音未落就被齊卓誠的巴掌給打斷了。
包廂裏肅然安靜,誰都不敢再說話,連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走到那人都麵前抓起他的衣領,歪著頭怒視他。
「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想玩我的女人?」
3
眾人紛紛起身低著頭。
他望著眾人在每個人的頭上都拍打了一下。
「剛剛不是都挺能說的嗎?怎麼這會一個個不吱聲了?」
然後他又跑到那個女的麵前,抓起她的頭發。
「我她媽給你臉了?嘴那麼臟。」
女人臉上掛著淚水和驚恐。
不過片刻,包廂裏的人都散了。
我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知道要去哪裏。
路上的行人都打著傘,可是外麵的大雪卻絲毫沒有影響我的腳步。
我從白天走到了黑夜,抬頭一看竟已經走到了小區門口。
我回到家走進衛生間洗了一個澡,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我覺得好陌生。
所以深淵,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的。
我蜷縮在衛生間的角落裏,破碎的身體疼痛得不像話。
絕望和驚恐讓我不知所措,崩潰的情緒讓我無法抬起頭。
我悲傷。
我難過。
我無助。
臉上的淚水早已形成一條又一條的淚溝。
那個愛我疼我的男人竟然是個戲子,而我是他的戲台。
我不相信齊卓誠是這樣的人,可是那張臉明明又是他。
我自認為沒有虧待過他,可是他到底有什麼理由可以這樣對我。
我拯救齊卓誠的時候,隻是覺得他剛好需要,我剛好有。
而我也從未想要在他身上獲得任何好處。
爸爸破產後,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把我從困境裏拯救出來的是齊卓誠,現在殺死我的還是他。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騙我的,騙我的理由又是什麼。
如果我還是那個大小姐,我覺得他騙我也許是為了錢。
可是現在我明明一無所有,他卻還要欺騙我的感情。
他到底是怎麼從那個溫柔善良的齊卓誠變成現在這個劊子手的。
我拚命的給他找各種借口,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
聽見腳步聲,我用手將自己的耳朵閉起來。
就在我全身開始哆嗦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齊卓誠被嚇了一跳。
他緩緩向我走來,可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你不要過來!求你。」
「晚晚,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好嗎?」
我看著他身上的這套衣服發愣,剛剛在KTV根本就不是這一套。
他那套衣服都是名牌,光腕上的手表就超過了六位數。
可現在穿的都是我在拚夕夕給他買的廉價貨。
「你先起來好嗎?地上涼。」
看著他著急又心疼的表情,我有那麼一秒想要衝過去抱著他。
可想到他的那番話,我又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起身不知道去外麵拿什麼東西,等他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個棒棒糖。
我冷笑了一聲,眼角掛的淚被我輕輕拭去。
他疾步走到我麵前抱著我。
「晚晚,是不是我讓你不開心了?你打我罵我都行,不要難過好嗎?」
他輕輕地撫摸我的頭發,我用力地推開他。
「齊卓誠,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