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不舒服。
對我一向冷漠的丈夫卻強行拽著我去檢查。
情況非常糟糕,我快要死了。
而他卻追著醫生問我的心臟怎麼樣。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他早就設計好了一切,來救他的白月光。
我內心嗤笑。
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可惜啊,她的白月光終究還是活不了。
畢竟我成了她。
1
我和傅璟成隻談了一個月戀愛就結婚了。
婚前他對我百般溫柔體貼。
穿高跟鞋走累了,會給我按腳;
不喜歡吃草莓籽,就會一粒一粒給我挑出來。
可是婚後他卻變了。
變得冷漠敷衍,總是很忙的樣子。
我好幾次試著去跟他談一談,他都會用一種冰冷的,看器物一樣的眼神看我。
然後沉默不語,轉身離開。
我承認我有點戀愛腦了。
就算他這樣對我,我依舊喜歡他。
我相信,隻要我做得足夠好,他總會變回以前一樣的。
2
外麵下了很大的雨。
我看著手裏裝好的飯盒,猶豫了。
傅璟成工作很忙,經常忙到忘記吃飯,因此得了胃病。
我當他是為了賺錢養家,心疼得不行,所以每頓飯菜我都會親自送到公司門口。
可是今天......雨,真的太大了。
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我撐著傘走到公司樓下,全身都濕透了。
保安看到我,立馬殷勤地迎上來:「林太太,您又來給傅總送飯啊?真是恩愛。」
我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啊,恩愛。
可他為什麼從來不來接我呢?
我捂著飯盒進了公司電梯。
飯盒被我藏在外套下,保護得很好,一點雨水也沒有沾到。
電梯緩緩上升,我的心也越來越忐忑。
我不知道傅璟成會不會喜歡我今天做的菜,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我淋雨而心疼。
如果,哪怕隻有一絲絲心疼,我也會高興很久。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頂樓。
我深吸一口氣,走出電梯門,徑直走向傅璟成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我正要敲門,卻聽見裏麵傳來談話聲。
傅璟成作為總裁,和人談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乖乖的抱著飯盒,坐在門口等他。
「傅總,您這麼做,林太太她知道嗎?」
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出來。
我愣了一下,豎起耳朵,想聽聽傅璟成會怎麼說。
「她不需要知道。隻是一個住處而已,沒必要特意告訴她。」
傅璟成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是......」年輕女人欲言又止,「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畢竟她也是您的妻子......」
傅璟成冷笑一聲:「沒什麼不好的。她能嫁給我,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聽到這裏,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喘不過氣來。
自從爸媽車禍去世以後,林氏就麵臨被瓜分的困境,險些破產。
要不是傅璟成出手相助,以未婚夫的身份,鎮壓那些不懷好意的親戚,守住了財產,林氏集團恐怕早就不複存在了。
傅璟成很優秀,如他所說,我能嫁給他確實是天大的福分。
我該知足的。
隻要我們好好過日子,哪怕他對我冷淡點也無所謂。
3
談話很快結束了。
那個女人從裏麵走出來,看到地上濕透的我,略微有些吃驚。
「林太太,您怎麼了?身上都濕透了,快去換身衣服吧。」
她的語氣很是關切,眼神裏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
我搖搖頭:「沒事,我就是來給傅璟成送個晚飯。今天的雨下得大了點,傘遮不住,淋濕了而已。」
說著我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把飯盒從外套裏拿出來。
辦公室的門這時又打開了,傅璟成西裝革履地走出來。
他皺了皺眉,看著我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流到地毯上,語氣不悅:「你怎麼又來了?每次都弄得這麼狼狽,像什麼樣?」
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我心裏苦澀難言,強忍著淚意解釋:「外麵雨太大了,我怕你又忘記吃飯,萬一胃病犯了......」
「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用不著你費心。」
傅璟成冷冰冰地打斷我的話,轉身對身旁的女人吩咐:「玉琳,去前台借把傘,送林太太回去。」
被稱作玉琳的女人連忙點頭稱是,殷勤地要來接過我手裏的飯盒。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將飯盒護在懷裏。
「我自己來就行。這是我給傅總親手做的,我想......親自交到他手上。」
我低著頭,小聲地說。
傅璟成看著我,目光複雜難辨。
半晌,他伸手接過飯盒,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便頭也不回地進了辦公室。
「砰」的一聲,大門在我麵前合上。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
正要離開,卻透過玻璃,眼睜睜地看著傅璟成將那盒飯扔進了垃圾桶。
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嫌棄。
我突然覺得好冷啊。
是啊。
傅璟成,他從來不喜歡我做的飯菜。
他嫌我做的菜油膩,嫌我做的湯太淡,嫌我切的菜形狀不好看。
可他胃不好,必須要按時吃飯。
所以我硬著頭皮,一遍又一遍地嘗試。
手切了好幾道傷口,被油濺得皮膚紅腫......
終於,他不再點評我的菜。
我滿心歡喜,以為他終於喜歡我做的飯菜了,哪知道他隻是嫌棄得懶得吃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走出公司大門,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就像是一隻迷路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天漸漸黑了,我蹲在路燈下,抱著手機,渴望著一個來電。
哪怕隻有一個人關心我也好。
可是五個小時過去了。
晚上十一點了。
已經很晚了。
沒有人在意我。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傅璟成打來的。
我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顫抖著手接起了電話。
「璟成......」
我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和委屈。
「你在哪裏?」
他的語氣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內心的酸楚。
「我在外麵散步,怎麼了?」
「馬上回來。」
傅璟成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沒有問我吃沒吃飯,去了哪裏,為什麼這麼晚沒有回來。
有的隻是一個命令。
我握著已經黑屏的手機,自嘲地笑了笑。
林深深啊林深深,你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打了輛車,回了家。
卻發現家裏多了一個人。
一個漂亮又脆弱的女人。
4
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頭發,長相精致又溫柔,就像小說裏的白月光。
此時此刻,她正躺在沙發上,而她的旁邊坐著的是傅璟成。
看見我,她艱難地想要起身,卻被傅璟成按住。
「別動,你身體還沒好。」
傅璟成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眼神裏滿是心疼。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闖入別人愛情世界的第三者。
良久,傅璟成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他抬起頭,看到我,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回來了。」
他語氣淡淡,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嗯。」
我點點頭,走到對麵沙發旁坐下,故作鎮定地問:「這位是......?」
「這是沈南星,我的......朋友。」
他頓了一下,才說出朋友兩個字。
朋友?
我看著沈南星蒼白的臉色,心中冷笑。
什麼朋友需要住到家裏來?
而且,這個女人身上穿著我的睡衣。
我的睡衣是真絲的,很貴,傅璟成從來不讓我買,嫌我浪費。
這件睡衣還是我偷偷買的,隻拿出來過一次,被他看到後,狠狠地說了我一頓。
如今,他卻讓別的女人穿著我的睡衣,躺在我們的家裏。
或許是我的目光一直停在沈南星身上的睡衣上。
他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南星從小身體就不好,這次心臟病發作得很凶險,幸好她及時給我打了電話。」
傅璟成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帶回家?還讓她穿我的睡衣?」
我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傅璟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隻是一件睡衣而已,你何必這麼小氣?」
小氣?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辛辛苦苦照顧他,為他洗腳做飯,甚至冒著大雨給他送一日三餐,換來的卻隻是一句「小氣」?
沈南星柔弱地望著我,眼眶微紅,淚水在裏麵打轉,顯得楚楚可憐。
「姐姐,對不起,是我身體不好,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姐姐不喜歡我住在這裏,我這就走......」
說著,她撐著沙發扶手,想要站起來。
我甚至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
「南星!」
傅璟成緊張地扶住她,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著:「你別胡思亂想,林深深不是這個意思。你安心住在這裏,我們不會趕你走的。」
他的語氣溫柔,眼神寵溺,仿佛我是那個無理取鬧的惡人。
我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我才是他的妻子啊,可他呢?
他對我冷言冷語,對別的女人卻關懷備至。
「你說是不是,林深深?」
傅璟成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
我相信,如果我拒絕讓她住進來,傅璟成一定會恨死我。
我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沒有不喜歡你,你別多想。你身體不好,安心住下就是,不用跟我客氣。」
沈南星卻並沒有因此而開心,反而更加委屈了:
「可是......可是璟成哥哥說,你喜歡安靜,不習慣家裏有外人在。我的存在肯定會打擾你的......」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突然就明白了,沈南星這就是故意的。
故意裝柔弱,故意裝可憐,故意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挑撥我和傅璟成之間的關係。
而傅璟成,明顯是吃這一套的。
看著沈南星哭得梨花帶雨,他心疼壞了。
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一邊冷冷地瞪著我:
「林深深,你別這樣說,南星她身體不好,你別嚇著她了。」
我突然覺得很累,很無力,甚至還想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