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好不容易被我找回,但無論如何都不願跟我回家。
我問清緣由,竟是為了陪伴孤兒院的盲女。
“他現在有家人,有前途,還請你理解。”
我給女孩留了一大筆錢,她卻一時無法接受,在孤兒院自殺了。
三年後,弟弟在我的幫助下繼承家業,成了江氏集團總裁。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壓父母,把我逐出公司。
“該還了。”
“你們不過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暖暖,才是我的親人。”
他剜掉我的雙眼,氣死了爸媽。
再次睜眼,父母正苦口婆心地勸弟弟回家。
弟弟死死拉著女孩不放。
我微笑以對:“爸媽,尊重他們的選擇吧。”
01.
我死的時候,被剜去了雙眼。
疼痛加上黑暗,讓我絕望不已。
“很疼吧?江眠。”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
可是冰冷的空氣從我的指縫穿過,剩下的隻有一片虛無。
“江澤?”
“為.....為什麼.....?”
江澤,我的好弟弟。
自從兒時失散後,他成了全家人心中的一根刺。
我找了他整整五年,終於在孤兒院裏找到了。
接他回家後,我包攬他的衣食住行,手把手教他管理公司。
所有人都知道,江澤要錢,我就會送錢,江澤要權,我就會交權。
可怎麼也沒想到,他要的,不光是江家的全部,還有我的命。
窒息感讓我喘不過氣。
“為什麼....”
冷笑聲傳進我的耳朵,他手中的力度沒有褪去分毫。
“該還了。”
江澤冷漠的語氣,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隻有暖暖,是我唯一的親人。”
暖暖?
齊暖?
我一下子都沒想起來這個人。
莫非是......那個孤兒院的盲女?
原來,江澤蟄伏三年,為的就是她?
我沙啞的笑聲從喉嚨裏傳出,隨之而來的還有濃烈的血腥味。
“嗬嗬…江澤,你真是…”
傻啊!
下一秒,我感覺脖頸瞬間斷裂,血液噴湧而出。
02.
“江小姐,醒醒,醒醒。”
我猛地清醒過來,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環顧四周,一幅幅稚嫩的作畫貼在暖色調牆麵上,看起來十分溫馨。
一張有點眼熟的麵孔湊了上來,“江小姐,我是孤兒院的院長。”
被剜眼割喉的痛苦統統都不見了!
我重生了!
此時此刻,正是我拿著DNA報告,第一次到孤兒院的時候。
“這麼多年辛苦您了,能找到失散已久的親弟弟,真是不容易啊!”
院長給我倒了一杯茶,我緩了緩神。
“砰”
突然,門被一股力量撞開。
走進來的是一男一女。
男孩身材精瘦卻很高挑,皮膚黝黑,頭發淩亂,眼裏滿滿的都是警惕和怒意。
他身旁的女孩嬌小柔弱,戴著一副墨鏡,手裏也有一根小拐杖。
我扯了扯嘴角,江澤。
沒想到,又見麵了。
“小澤,你來的正好,這位是你的姐姐!”
院長轉臉陪笑著看我,“他平時是個很懂禮貌的好孩子,估計是知道江小姐你來了,有些心急。”
還沒等江澤說話,齊暖便跪倒在地。
“江姐姐,求求你帶我一起走,求你了,我和阿澤不能分開。”
齊暖哭得梨花帶雨,江澤滿眼都是心疼。
上輩子的我看到這一場景,立刻將她扶了起來。
江澤誤以為我答應了,後來發現我隻帶他一個人回家,便對我心生恨意。
這一世,我靜靜坐在沙發上,陪齊暖演這一出好戲。
沒錯。
她的柔弱是裝的,眼盲也是裝的。
她以為騙得了江澤,騙得了院長,騙得了孤兒院所有人。
但我卻心知肚明,齊暖裝得如此可憐,不過是想要江澤一直保護她。
得知江澤要被接回江家,更是鐵了心想攀上高枝兒。
齊暖哭得咳嗽起來,整個人似沒了力氣一樣。
見我沒有任何反應,江澤忍不住了,“江小姐,暖暖都哭成這樣了,你還沒看夠嗎?”
不不不,這遠遠不夠。
我端起一旁的紅茶輕輕抿了一口,“我欠你的麼?憑什麼帶上你?”
被我一句話嗆了聲,齊暖直接哭著倒在了地上,“澤哥哥,怪我沒用,怪我眼盲,惹姐姐嫌棄。”
嘖,沒兩句又裝起來了。
真是個死綠茶。
但就這副樣子卻把江澤吃的死死的。
江澤攥緊了拳頭,走到我麵前。
“我隻會和暖暖在一起,你要是不帶上她,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聽到他這話,我隻覺得可笑。
江澤,真是可憐啊!
就像是一隻流浪在外的狗,迫切地想回家,卻又放不下同伴。
可是怎麼能既要這個,又要那個?
這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何況......
這個齊暖,可不簡單呐。
我輕笑一聲,看向院長,“誰說我今天來是想認弟弟?”
我將原本拿在手裏的DNA報告放回包裏,起身四下看了看。
“孤兒院的管理不達標,環境不合格,孩子也不聽話。”
“我今天來就是想說,孤兒院擴建項目的投資,江氏還要再考慮考慮。”
話畢,我便瀟灑離開。
背後的哭聲突然停滯下來,門關上的一瞬間,我聽見院長氣急敗壞大聲吼叫。
“兩個小畜生,連投資人都敢得罪了,看我不打死你們。”
03.
那之後,孤兒院的院長三番五次打來電話,我都直接掛了。
上輩子院長知道我急著想要接回江澤,於是明裏暗裏問我要了幾十萬的投資。
可那時候的我,滿心歡喜,又怎麼會在意這些投資呢?
隻不過這一世,我不必再著急。
江澤,他不配。
食堂裏,江澤拿著兩個盤子打飯,一旁的齊暖安靜地站著。
“為什麼別人有雞腿,我們沒有?”
他有些生氣地問著打飯的阿姨,可換來的卻是一個白眼兒。
“院長說過,有些不乖乖聽話的人,沒有份。”
江澤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是不是那個女的指使的?是不是!”
無論他吵得多大聲,其他人隻是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而江澤得不到回應,也隻能無奈地接過餐盤。
打好兩份少的可憐的飯後,他們走到了角落的桌子前。
“暖暖,你先吃。”
齊暖搖搖頭,“澤哥哥,要不然......你還是跟江小姐回家吧?”
“你也想我和她低頭?”
齊暖點頭,“那樣的話,你就不用在這裏受苦受罪了。”
看著齊暖為他擔憂,江澤心裏自然不忍。
“暖暖,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一起走的。”
“可是你姐姐......”齊暖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她好像很討厭我。”
不得不說,齊暖真是有兩把刷子,三兩下就挑起江澤對我的恨意。
嗬。
看著孤兒院的監控視頻,我冷笑了一聲。
之後的幾天,江澤和齊暖在孤兒院裏受盡了冷眼。
幾個強壯的孩子找到機會,也會嘲笑他們。
“一個傻子,一個瞎了眼,你們倆可真配。”
“是啊,真傻,為了個瞎子連親人都不要。”
孤兒院的孩子哪裏懂霸淩,他們隻是看見大人們冷落江澤和齊暖,就也跟著欺負。
即使如此,我心裏也不再有多餘的同情。
對惡魔的可憐,會成為刺向我的匕首。
“叮叮叮——”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爸媽的聲音,“眠眠啊,媽媽早上接到了一個電話,問我們為什麼還不去接小澤。”
“媽,是院長給你打的電話嗎?”
“不是,是個聲音很稚嫩的小姑娘。”
“眠眠啊,你爸身體越來越差了,現在就想盡快接回小澤,多陪陪他。”
“媽,我知道了。”
看來,齊暖終於有動作了。
孤兒院的冬天實在難熬。
驅車幾百公裏,爸媽和我一起來了孤兒院。
江澤穿著一身新衣服,等在院長辦公室門口。
“嗚嗚嗚,小澤,是小澤......”
媽媽哭著走上前。
爸爸也在我旁邊偷偷抹起了眼淚。
被突然抱住的江澤似乎有些不習慣,但他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小澤,我是媽媽,是媽媽啊。”
媽媽拉著江澤的手,情緒激動一時間難以平靜,“告訴媽媽,為什麼不願意回家?”
院長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些尷尬地陪笑著,“江總,江夫人,小澤之前應該還沒準備好。”
“不是。”
一聲沉穩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氣氛,江澤緩緩伸出手指向了我。
“是她。”
04.
爸爸媽媽轉頭看向我,滿臉疑惑。
“小澤,她是你姐姐呀。”
“就是她,她讓院長和孤兒院的所有人欺負我。”江澤壓製著怒火。
我像是在看一個告狀的小孩,淡淡地笑著,“我?我為什麼要欺負你?”
“就因為你不同意暖暖和我一起回家,所以用各種手段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