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弟弟出生後,一直疼愛我的媽媽,性情大變。
每日對我非打即罵,甚至弟弟找人強奸我,她都會認為是我的錯。
我本以為她隻是偏心而已,隻要我努力對她好,她也會像愛弟弟一樣愛我。
直到我出了車禍,我才知道她居然是小三上位的後媽。
而我真正的生母就是被她和父親密謀害死的。
可我不但認賊做媽,還一叫就是十八年。
1
我在郊區的一處爛尾樓處,我正用鋤頭一下一下的刨著周圍的土地。
我不知刨了多久,也忘了刨了多少個地方,隻記得我的手已經被磨得全是血泡。
終於在新年的鞭炮聲響起時,迎著漫天煙花的絢爛光芒,我看到了露出的一小塊人骨。
那是我的親生母親,十八年前被自己的丈夫和妹妹謀殺分屍的可憐女人。
我不敢再用鋤頭了,我用手一點一點的扒拉著旁邊的土。
我怕把她弄碎了或是弄壞了,我一邊挖著一邊喃喃自語:
“我就說,我會找到您的。”
我將骨頭取出抱在懷裏,又開始像剛剛一樣在周圍挖著。
我不知道挖了多久,我隻記得雪地裏很冷很冷,我隻想盡快把母親都找到。
天亮起來了,漸漸圍觀我的人也越來越多。
也有人上前想要拉我起來,可看見我滿眼血絲的瘋狂模樣,都被嚇退了回去。
“這小姑娘在找什麼?她懷裏抱著一堆骨頭幹什麼?”
“她該不會是個瘋子吧,大過年的,她家裏人也不管她,真可憐。”
“不對,快報警,她懷裏抱著的是人的骨頭!”
“瞎說什麼,人骨頭哪長這......”
大姨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將剛挖出來的頭骨抱在了懷裏,還親昵的用頭蹭了蹭。
“啊!!!”
“死人了!!!死人了!!!”
2
不久,數輛警車將我包圍了起來。
紅藍的燈光和警笛聲都讓我覺得煩躁,麵對警察的質問,我隻是淡淡回應:
“我隻想把全部的母親找到而已。”
說完,我又前往下一處,卻被幾個女警察強行攔住。
掙紮過程中,母親的骨頭散落在了地上,我的情緒也在這一刻決堤。
我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湧出來,不停的嘶吼著:
“你們放開我!”
“放開我啊!”
警察並沒有鬆開我,反而拉的更緊:
“請你相信警察!我們會幫你的!”
我聞言不再掙紮了,在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我又突然大笑起來:
“相信你們?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我媽媽在這啊!”
“可你們不信我,你們不信我啊!”
我嗓子喊的都啞了,眼淚又流了起來,我感覺腦子像被撕裂一般的疼,那時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我像一隻瘋狗,想咬死眼前阻攔我的所有人。
直到醫生來了,給我打了一針後,我才消停下來。
3
醫院裏,我正呆愣愣的盯著天花板。
幾個警察走了進來,說是想找我了解一些情況。
我沒有推辭,點了點頭後坐起身來。
問話的是一個相對年長的警察,我之前見過他,別人都叫他張隊。
他走進了一些,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旁邊,態度還算溫和: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是你母親的?”
我淡淡回道:
“凶手告訴我的,他們說我找不到母親的,他們把她分成了好多塊分開埋在了爛尾樓附近。”
他又問道:
“凶手是誰?”
我回道:
“是我的生父和繼母。”
他顯然愣了一下:
“那他們現在在哪?”
我笑了笑:
“估計是在山上,但是你們已經找不到他們了。”
他皺了皺眉,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為什麼?”
我唇角的弧度更加明顯:
“前幾天他們去山上玩,遇到了狼群。”
“現在這個時候,估計他們都已經變成狼糞了吧。”
說到狼糞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其實我覺得還是不夠解氣的,這種人渣,變成屎真的都算是抬舉他們。
張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凶了很多,看我的眼神中帶著審視:
“是你設計害死他們的對嗎?”
我聞言,先是假裝慌神片刻,等張隊的眼神從懷疑變成肯定後,我才一改態度嗤笑道:
“警察叔叔你說什麼呢?這件事已經被當地警方當作意外處理了。”
“你說話得講證據啊。”
之後無論張隊如何刨根問底,我滿臉笑意的回應一句話:
“我不知道。”
張隊見我如此,也極為頭疼:
“所有犯罪行為都逃不過法律的製裁,你不要存在任何僥幸心理。”
說完,他就帶著其他警員離開了。
我聽這話也隻覺得好笑,若是真如他所說,我又怎會認賊做母十八年呢?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我的好弟弟。
要不是他找人強奸我,我可能會永遠被蒙在鼓裏。
4
那大概是半年前的晚上。
我剛做完兼職,為了省些錢,選擇了步行回家。
本以為也會像往常一樣平安無事,可就在臨近家門的時候,街上突然出現了幾個混混。
他們捂住我的嘴,硬生生將我拖進巷子深處。
“這就是我姐,我拿她抵債可以不?”
“隻要不用我還那兩千塊錢,你們怎麼玩都行!”
此時,我的弟弟林宇正點頭哈腰和這些男人商量著,臉上滿是諂媚討好。
他的話傳到我的耳畔,更是讓我的心涼了個徹底,這些人竟然是他找來的!
其中一個染著綠毛的小混混,眼睛緊盯著我的身體,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他轉頭又看了看林宇,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林宇,這可是你說的,有事你可得擔著。”
我縮在牆角,雙手緊緊環在胸前,緊張害怕到說不出話。
隻能朝著林宇的方向不停的搖頭,我看見他將目光轉向了我。
就在此刻,我還在幻想林宇會突然改變主意,將我救出去。
可他隻是掃看我一眼,而後趕忙對那幾個小混混連連點頭,甚至還安慰起他們道:
“你們放心吧,就算把她搞死,我爸媽也不會管她的。”
林宇此話一出,那幾個小混混徹底肆無忌憚起來,我內心最後一絲希冀也沒有了。
他們幾人一起向我圍了過來,原本緊張到失語的我竟在這一刻喊出聲來:
“別,別過來!”
“他欠的錢我還給你們行嗎!”
“給我點時間,求求你們了!”
那幾個人一邊將手伸向我,一邊語氣十分不屑開口回應道:
“誰用你還那幾個破錢,說起來哥幾個還真沒玩過長得這麼漂亮的。”
“要怪你就怪你弟弟吧,是他拿你抵債的。”
“不過說起來,弟債姐償好像也沒什麼不合理的。”
此時林宇已經離開,這幾個小混混個個身強體壯,我長得小力氣也小,在他們麵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我隻能跪在地上求他們,甚至一下一下對他們磕著響頭,乞求他們可以放過我:
“不要,求求你們別這樣!”
“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
可畜生畢竟還是畜生,我這樣做不僅沒有換來他們的憐憫,反而讓這些人渣更加興奮。
情急之下,我撿起地上的一堆碎石子,朝他們的眼睛揚了過去。
趁他們吃痛的空當,我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巷子。
說來也是運氣好,剛出巷口我就迎麵撞到了一對熱心的中年夫婦。
他們見我這副樣子,趕忙將我護在身後,還在與那些混混周旋之際報了警,我這才逃過一劫。
警局內,見到門口風塵仆仆趕過來的父母,我心頭委屈感再一次浮現,通紅的眼眶又蓄滿了淚水。
我看到媽媽孫霞的眼睛也紅了,她向著我的方向衝了過來。
我本以為她會抱住我而後輕聲安撫我,告訴我有媽媽在一切都不要怕。
可是與想象中不同,媽媽並沒有擁抱或者安慰我,反倒是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緊接著她氣憤地揪著我耳朵吼道:
“你這個禍害!自己在外麵不檢點,還誣陷你弟弟!”
“看我不打死你!”
她將身上背著的包取下,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我身上,就好像我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仇人。
我大腦空白一片,甚至都忘了反抗,隻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幾名警察上前把她攔了下來,還貼心的幫我堵住了出血的鼻子。
“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下!”
“您女兒才是受害者啊!”
媽媽聽了警察的話,反應更激烈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平常就回家晚,誰知道她都在外麵做什麼不三不四的事!”
“還有她平時就看她弟弟不順眼,這次把她弟弟扯進來,說不定就是故意設的局,小宇都被嚇哭了!”
“我們家這是造了什麼孽,養了這麼個壞種!”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不善。
可能他們也覺得,是我在外麵到處勾搭,然後設局想拉自己的親弟弟下水吧。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淒涼又好笑。
警局外下起了大雨,不知哪裏來的衝動,我跑出了警局一頭紮近雨夜之中。
我漫無目的的跑,沒有終點也沒有盡頭。
雨水混著淚水糊了滿臉,身體上的冷緩解了心理上的痛,讓我感覺舒暢了許多。
突然,一片強烈的白光晃了我的眼,緊接著是汽車急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