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遊泳冠軍的女朋友突然溺亡。
種種證據表明,她是自殺,但我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我們之前約定好,拿了冠軍便結婚,她那麼愛我,怎麼會毫無預兆的離開?
直到女友的秘密被公之於眾,我才驚覺自己壓根不了解她。
1.
“小顧啊,聽說你女朋友這次比賽拿了世界遊泳冠軍呀?可真厲害!不像我家那個,天天在訓練場渾水摸魚。”
想起悅悅,我勾了勾唇。
手機鈴聲響起,我向鄰居阿姨點點頭,轉身接通了電話。
身後女人羨慕的誇讚聲滔滔不絕,電話內容卻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扶著牆,搖頭喃喃自語,“不可能,她是世界冠軍怎麼會可能溺死?”
掛斷電話,我不管不顧的往遊泳館跑去,毒辣的太陽晃的路麵出現了重影,我的眼睛也刺痛無比。
路邊的商鋪不斷後退,我回想起昨晚與悅悅約好,今天中午一起去慶祝奪冠的畫麵。
她剛開始還喜極而泣的對我說,自己終於熬到了這一天。
後來又一臉憂鬱的問我,會不會一直喜歡她?
甚至假設了很多不存在的事情。
說她不是第一次之類的話......
我又不是膚淺的人,更何況我年紀比她大,經曆的也比她多。
我鄭重的向她承諾,不論如何都會愛她。
所以昨天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怎麼今天就突然溺死了?
我強忍著心痛加快了腳步,10分鐘後,終於來到她的訓練館。
原本冷清的3號泳池,今天一片嘩然,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窺視著裏麵的情況。
扒開層層疊疊的圍觀人群,我擠進了最前麵。
她的屍體平放在泳池邊上,警察正帶著白手套檢查。
我翻起警戒線鑽了進去,立馬過來幾個警察展開雙手,攔住了我。
“我是陶可悅的家屬。”
我麵前的高帽子警察使了個眼神,左邊的警察立馬走向圍觀的人群,語氣嚴肅,“不要堵在這兒了,這有什麼好看的。”
人群嘰嘰喳喳,大部分人選擇散去,還剩一些人往後退了退,不願離去。
高帽子警察雙眼放光盯著我,“您是顧先生?”
我點點頭,“我可以看看她嗎?”
說完話才發現,我的聲音已經抖得連不成一條線。
高帽子警察連說了幾個當然,將我領到了悅悅身邊。
短短幾步距離,我的腿好似灌了鉛,走的無比艱難。
她躺在地上,臉色文靜安詳,分明和睡著了沒什麼區別。
我托起她的身體,埋頭在她的頸窩,肩膀微微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顧先生,請節哀。”
我用衣袖擦了眼角,輕輕放開她。
高帽子警察見我起來,諂媚的扶我起來,“監控是完好的,是自殺......”
“不可能!”我激動的情緒,引來了周圍人的矚目。
“您先不要激動......”
帶著口罩的法醫,從後麵繞過來對我說道。
“根據現場證據,以及對死者的初步檢查來看,確實是溺水,不過需要完成屍檢才能進一步確定死因。”
我失魂落魄的低下頭,悅悅父母三年前意外去世,如今隻剩下姥姥一個人陪著她。
且不說老人家得知悅悅去世的消息,能不能承受的住,更不要說同意解剖。
可我的悅悅絕對不可能會自殺!
我伸手摸向褲兜裏的戒指,又想起她曾經甜甜的笑著答應我,拿了冠軍便嫁給我......
等我從記憶中抽離出來,原本喧鬧的遊泳池,孤零零的隻剩下我一人。
“顧先生?”
清脆的女聲從背後傳來,我微微撇頭。
“悅悅?”
餘光看見熟悉的身影,我立刻將身體轉了過去,震驚的望著遠遠站著的那個人。
她一席黑色運動衣,紮著高馬尾。
分明就是我的悅悅!
我急忙跑到她麵前,雙臂緊緊箍住了她。
她遲疑了片刻,回抱住我。
清晰的感受著她的體溫,我像枯萎瀕死的樹苗,得到灌溉,重新獲得了生命力。
“悅悅,你沒死,太好了!悅悅,不要離開我,不要再嚇我......”
她沒有說話,我小心翼翼的鬆開她。
對上她的眼睛,我才猛的放開手,與其保持一米距離。
怎麼會是她?悅悅呢?
我焦急的在原地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影子,才意識到,是自己認錯了人。
這時肚子傳來一陣刺痛,我順勢蹲了下去。
“對不起俞渝,我以為是悅悅......”
俞渝神情落寞的說道,“顧先生,您不用道歉。得知可悅的遭遇,我也很痛心。”
見我遲遲不回話,俞渝搭上我的胳膊,輕輕的拽了我一下。
“顧先生,請你不要這樣。雖然很難,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時間不早了,趕快回家吧!”
是啊,真的好難。
我心愛的人呐......到底是誰狠心殺了你......
我後知後覺從迷茫中清醒,猛不丁抬起頭。
是誰?殺了她?
我一定要找到那個人,親自送他見閻王!
報仇的信念如巨蟒盤在我緊繃的神經上,強忍悲痛,我離開了遊泳館。
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響起,我無力的掏出手機想關機。
突然,我想起悅悅說過的一句話。
那是我第一次去她遊泳館,邀請她的隊友一起聚餐之後不久發生的事情。
那段時間不知道什麼原因,悅悅的精神非常緊繃,甚至有時候會徹夜難眠。
那是自從叔叔阿姨去世後,她第一次崩潰。
我也是那時候,租下了這個距離遊泳館隻有1千米的房子。
我本是好心,想以此分擔一些她的壓力。
但她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不僅和我大吵了一架,還差點分手。
她當時神情痛苦的說,如果兩年前我爸媽去世後,我不顧及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去你推薦的訓練場,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以為是這個公立訓練館的競爭壓力太大了,安慰她沒關係,我馬上給她換去其他地方。
可等我安排好一起之後,她又拒絕了我,情緒也基本恢複了,除了會失眠外,沒什麼其他的問題,隻是從不來我租的這個房子。
我回過神,手機還在不停的嘰歪振動。
“顧先生,您看看我發您的新聞,陶小姐她出事了......”
“我上午去過現場了。”
“對不起,還請您節哀,不過除此之外,有人在網絡上故意抹黑陶小姐。”
2.
我眼皮不受控製的狂跳,一種不好的預感聚攏而來。
點開助理發來的鏈接,光是標題,便讓我火冒三丈。
‘今天溺亡的新晉遊泳冠軍——陶可悅,不為人知的那一麵。’
文章幾句話簡潔明了,可配圖卻刺痛了我的眼睛。
幾張圖片的背景是酒吧,主角是不同角度的悅悅,與其他男人親密接觸的場景定格。
我的手指反複放大每一張圖片,緝毒犬似仔細尋找P圖的痕跡。
盡管照片真實的不像話,我還是不願相信。
我語氣冰冷囑咐助理,“撤了所有有關文章。”
掛斷電話後,我向左轉身,走了幾步站在馬路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來到酒吧後,我第一時間找到負責人,要求看監控。
他們拒絕了我的請求。
我打了個電話,酒吧老板火速出現,親自帶我去了監控室。
我緊握著鼠標,震驚使我的眼睛粘在電腦屏幕上,久久無法移開。
悅悅後來和我說過,在遊泳隊沒有朋友,怎麼會和她們一起出來玩?
而且還搖頭晃腦,玩的那麼......開心。
不過還好,網絡上發出的,都是角度刁鑽的錯位圖。
我拿出手機,再次翻開那幾張照片,拇指一如過往拂上她的發絲,可惜這次隻有冰涼的觸感。
她身著性感,明媚的笑臉配著過分成熟的濃妝。
這是我的悅悅。
這真是我的悅悅?
此時手機彈進了一條短信。
“顧先生,雖然很殘忍,但是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您,陶可悅和我們教練李晃,似乎關係很曖昧......”
悅悅和李晃?
僅僅是想到兩人共處一室,我便開始氣血上湧。
我把手機摔了出去,啪嗒一聲,手機從牆上滑落到地上四分五裂,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酒吧老板顫顫巍巍開口,“顧先生,需要幫忙嗎?”
我雙拳砸向桌子,垂著腦袋,腦子裏閃過一幕幕與陶可悅朝夕相處的畫麵。
在一起3年,我從來不勉強她。
可這不代表我能接受她拒絕我同時,背著我和別的男人親熱。
我深吸了一口氣,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冷靜’。
心情終於有所緩和後,我邁開步子,離開了這裏。
臨走時,我又瞥了一眼電腦監控視頻裏的幾個女生。
走出酒吧,已經是晚上10點。
我撥給發短信的人,約她出來見麵。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便掛斷了。
我在附近咖啡廳,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那人終於來了。
令我意外的是,來人竟然是俞渝。
她還是那身打扮,除了臉之外,其他與悅悅並無二致,這也是我在失魂的時候認錯人的原因。
短暫的沉默,俞渝提氣張開了嘴,我抬手打斷她。
“你可以先回答我,你還知道陶可悅的什麼事情嗎?”
她目光閃躲著,支支吾吾說道,“就這些。”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眼神犀利的盯著她。
“陶可悅和教練一直都很親近,我也是一次偶然撞見的他們在辦公室......”
我捂著胸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直到親耳聽到這些,我的心臟似被劃了一道口子,滋滋的往外冒血。
“你別太難過,我就是不想她死了,你還一直被蒙在鼓裏,才選擇告訴你真相。”
俞渝慌忙安慰我,她語氣焦急,臉上的擔心過分誇張。
我轉過頭,仔細端詳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雖然我比悅悅大幾歲,但棱角分明的一張臉,確實也不算差。
“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俞渝把落在臉上的一縷頭發別在耳後,尷尬的搖搖頭。
我目光誠懇的向她請求,“可以拜托你,不要把悅悅和教練的事情說出去嗎?”
她表情很難說,驚訝,同情,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