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了躲秦徵我換了房子，主動申請去外地常駐。

可臨了生孩子，還是落他手裏了。

我滿頭大汗，哭嚷著緊扒護士的袖子。

“嗚，能不能換個醫生？”

護士看了一眼旁邊全副武裝的秦徵，以為我也是介意男醫生呢。

“可秦醫生是我們這，技術最好的。”

我不是介意男醫生，我是介意秦徵！

“沒得選，要麼生！要麼回家！”

威脅我，老娘不吃這一套。

其實我是心虛。

離婚三年了，我肚子裏揣的是他的仔。

1.

我爸腦溢血，我趕緊打了個車直奔醫院。

看著我那九個月的肚子，我媽眼神都直了。

結結巴巴。

“沈青，你這咋回事？哪來的孩子？他爸呢？”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媽！我爸咋樣啊？醫生怎麼說？”

我隻能主動出擊，轉移我媽的注意力。

我媽緩了口氣。

“就是出門摔了一跤，醫生說腦溢血，還在搶救。”

“進去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我剛問了護士，說是快了。你爸這就是恍著了，腦袋沒有磕到。醫生說，送來的及時，隻要搶救過來，就問題不大。”

我媽絮絮叨叨說著。

一年多沒見了，我媽明顯老了。

這忙的，白頭發都長出來了，我不在身邊，估計我爸也沒仔細幫她染。

“媽，有我在呢，你放心，我們都能好好的。”

我媽突然提高了嗓門。

“你還沒說呢，孩子她爸呢？你這麼大的肚子出門，他都不管？”

我知道瞞不過去。

“媽，孩子爸出車禍去了。”

“什麼？”

我媽猛的站起來，臉色漲紅，手指頭哆嗦著戳到了我的臉上。

還沒說什麼，就開始翻白眼。

“醫生，醫生，救命啊！”

我慌亂的大喊，使勁拉著我媽不讓她躺地上。

護士聽見動靜，趕緊過來把我媽推走了。

可巧，我這一激動，肚子開始疼。

“哎呦，護士，護士！”

值班的護士，趕緊跑過來。

“我這肚子疼…”

她簡單問了我情況，就回去搖人。

“家屬呢？你家屬呢？”

我疼的咬牙切齒。

“我爸還在搶救，我媽剛推進去。我就自己一個人…”

看我這情況，小護士也沒多問，估計也是見怪不怪了，兩個人一起，把我拉到了產科。

趕巧，秦徵剛要下班，被我給攔住了。

“秦醫生，這個產婦，沒有家屬，就她自己。”

小護士巴拉巴拉把我的情況一通說。

“行了，交給我吧。”

秦徵一慣的沉穩淡定，嗓音還是那麼好聽。

我的心裏，突然就不那麼焦慮了。

可肚子疼的越來越密了。

一陣緊著一陣。

“能走嗎？過來這邊，檢查。”

其實，我不敢走，我腿哆嗦，我太害怕了，我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聽說生孩子，就是去鬼門關走一遭。

我爸媽都還生死不明，我要是自己立不住，沒人能幫我。

可我不能當著秦徵的麵認慫。

當初他媽非要我們離婚，他可是一個屁也沒放。

我滿頭大汗，哭嚷著緊扒護士的袖子。

“嗚，能不能換個醫生？”

我不是不信任他，我隻是，不想讓他看到我最狼狽的一麵。

“可，秦醫生是我們這，技術最好的。”

秦徵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聲音透著凶狠。

“要麼生，要麼回家！你選一個！要不，我直接給你來一刀！”

秦徵知道，我最是臭美。

要是肚子上留個疤，我後半輩子得多難受。

我還能選嗎？

我那張堆滿肥肉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你答應讓我順產？”

他沒吱聲，就是，突然打橫把我抱了起來。

秦徵親自給我做的檢查。

B超，胎心，腹圍，心電圖，還開了一堆的單子，讓我去抽血。

親自伸手進來，幫我查宮口。

那滋味，懂的都懂！

反正是能做不能做的，他都做了。

我看不出來啥，隻是覺得，他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然後我看見，他換上了一副痞笑的樣子。

“放心，你身體好的很，孩子也很好，就是有點想出來了。不過，你這路沒有提前修好，還得等等。”

啥？他這是說的啥，我好像明白又不明白。

一向聰明的腦袋，這會有點宕機。

我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那我還得疼多久？”

“那得看你的運氣！”

真是氣死人不償命，我知道，他就是在報複我。

2.

秦徵拉著我，在屋裏一圈一圈的走。

美其名曰：“最後的散步。”

我去你媽的最後。

“能不走了嗎？”

我又累又疼，一屁股坐椅子上，說啥也不起來。

“要不看個電影？”

他不是上班嗎？怎麼淨衝著我一個人使勁。

他給我找了個喜劇片，還特意投影到了會議室裏。

這是我最喜歡的片子，就是老了點，資源不好找，沒想到秦徵這有存貨。

看到笑點上。

我捧著肚子，一邊疼得麵容扭曲，一邊哈哈大笑不顧形象。

“哈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期間秦臻打了個電話，回來告訴我，我爸那邊手術成功，我媽就是心臟病犯了，醫生治療及時，吃了藥在病房裏睡著了。

可笑著笑著，我就笑不出來了。

我死死抓著秦徵的白大褂，聲音慌亂。

“秦徵，我，我好想尿了。”

他倒是穩定的一匹。

把我打橫抱起，放在了產床上。

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我開始嗚嗚嗚的哭，太丟人了。

我尿失禁了。

我想起來，自己這幾個月的艱辛。

吐的昏天黑地，什麼都吃不下，和著眼淚硬塞，自己挺著大肚子去產檢，被告知妊娠糖尿病，一針一針的紮在手指頭上，疼的我心裏哆嗦，還是每天一早就去查血糖…

我哭的更厲害了…

“行了，你能把勁使在正地方嗎？”

我哭的更凶了。

憋著勁，衝著秦徵大吼。

“秦徵，你憑什麼凶我？生孩子的是我，疼的是我。你他麼幾分鐘爽了，老娘揣這球，快十個月了。十個月......”

最後一聲，我吼的撕心裂肺。

然後，在護士一臉的驚奇中，我的寶出世了。

秦徵抱著孩子，一臉的喜意。

“沈青，你可真厲害，生孩子都不耽誤罵人！”

我隻感覺渾身疼，沒搭理他，憑著本能睡了過去。

3.

我沒想到，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秦徵。

他抱著我兒子，一把塞到了我的懷裏。

“趕緊喂喂。”

啥，這我哪會啊？

見我沒反應，秦徵過來掀起我的衣服。

“你個流氓！”

我一個巴掌就拍了過去，正中腦門。

“那個，你等會，我緩緩。”

他幫我把床搖了起來，卸了貨之後，睡了這麼久，其實我感覺還行。

我伸手接過孩子，回憶著以前學過的樣子。

“你！出去！”

“切。你哪我沒見過？”

他沒走，但是背過身去了。

我使勁往孩子嘴巴裏塞，可他太小了，我抱不住。

我那個，好像太大了，他含不到嘴裏。

孩子哇哇的哭，我剛消下去的汗又出來了。

我開始煩躁，有些小崩潰…聲調陡然升高。

“不行！我弄不了。”

秦徵趕緊過來接過孩子。

“行了，你別著急，這剛生下來奶水還沒來呢，我先喂他吃點奶粉。”

我以前做過攻略，剛生完，奶水可能真的不那麼趕趟。

我按住吸奶器，往裏麵一塞。

“啊！好疼......”

不是說，這東西很好用嗎。

中間那一塊，整個都紅了一大片。

秦徵的眼神，盯著我的胸，開始變的幽深。

他這回把孩子哄睡了，然後輕手輕腳的去關上門，從裏麵反鎖。

“要不要我幫你？”

他伸手指了指我那裏。

他是醫生，我覺得肯定有辦法。

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接著，秦徵的手摸了上來，一邊一個還揉捏著。

“彈性還挺好！”

簡直太羞恥了。

“你好好看著，總不能一直都讓我來吧…”

他，他竟然臉紅了…不要臉…

我以為，這就已經完事了呢。

秦徵竟然直接趴上來開始吸......

我的心情，基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足足五分鐘。

疼的我，想揍人！

他終於站起來，嘴巴通紅，吐出一口唾沫。

“有點鹹。”

“行了，估計再來兩次就差不多了，你有時間就多喂喂，就算沒有也讓他吸一吸，有助於產奶。”

還來？

我拿出身後的枕頭，直接砸到了他身上。

“你滾！”

這個死男人，他就是趁機吃我的豆腐。

4.

秦徵走了半小時左右，孩子一直都安安靜靜的睡著。

我迷迷糊糊也要睡著呢。

我媽進來了。

進門先去看了孩子。

然後才想起來，她受苦受累的閨女。

“咋樣？秦徵照顧的還好吧？”

這是，全都知道了。

“媽，你幫我請個月嫂吧。”

我媽一巴掌拍在我身上。

嘶，這是親生的。

“你說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呢，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風也沒透，你是想幹嘛？我還是不是你媽了？”

我就怕我媽知道，我未婚生育，逼著我去做手術。

這一年多以來，一天也沒回家。

我媽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女孩子大了就要結婚，就要生孩子。

當初，我跟秦徵結婚兩年一直沒有孩子，除了我婆婆就是我媽催的最緊。

檢查結果顯示我不容易受孕的時候，她媽逼著我們離婚。

我媽甚至都沒有為我爭取，我心裏不怨也是不可能的。

她那麼潑辣的一個人，要是跟我婆婆去爭，未必爭不過。

但是，長達兩年的催生，我們也都累了，也不想折騰了。

婆婆逼著離婚，秦徵竟然就這麼同意了。

我心裏不痛快，你有種，離就離！誰怕誰？

我知道，秦徵也是迫於無奈。

他這人一向沉默寡言，除了跟我話多點，就是當著他媽，也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秦臻他媽一個人帶大他，很不容易，隻要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他一般都會選擇退讓。

我不氣他媽逼我們離婚，但是，我氣他，我們兩年的婚姻，他那麼輕易就舍棄了。

除了孩子的問題，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他對我也很體貼，隻要下了班，就回家給我做飯，家務隻要他忙得過來，都不讓我插手。

所有的紀念日，他都會想著跟我一起慶祝。

哪怕隻是一隻簡單的紅玫瑰，他也能煎上兩塊牛排，配上紅酒。

窩在家裏，看著電影，我們一起哈哈大笑。

我一直以為，我們能一輩子過下去。

但是，他媽以死相逼的時候，他甚至連爭取都沒有。

離婚之後，我迅速申請了外派，換了房子。

可誰知道，十個月之前，同學聚會上，他竟然出現了。

他根本不是我們專業的。

班長說，秦徵是他的鐵哥們，都是一個學校的，過來熱鬧下。

加上，這家夥，上學的時候，就是學校裏的男神，倒追的女人，能繞教學樓好幾圈。

身高腿長，長了一張可以原地出道的臉，偏偏學習還好，深受他們導師器重。

畢業之後，直接留在了醫院。

這樣的資源，誰都願意套近乎。

於是，他那晚上被灌了很多酒，毫不意外的醉倒了。

“沈青，你送下秦徵，咱們這些人就你跟他關係最近了，大家都不知道他住哪。拜托了哈。”

班長丟下自己的鐵哥們就走了。

我去他的關係好，我們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前任好吧！

沒辦法，我隻能把他弄到了酒店。

然後，酒是個好東西，就是容易上頭。

我就上頭了。

秦徵抓著我的手，臉埋進我胸口，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的時候。

我毫不意外的妥協了。

到嘴的肉，還能有推出去的道理？畢竟也素了這麼久了，秦徵在這方麵，還是讓我很滿意的。

好在，第二天我醒的比他早。

我迅速收拾戰場，抹除跟我有關的一切痕跡。

然後，迅速的跑路了。

誰知道，就是我這不孕的體製。

竟然就是因為這一次。

懷上了。

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大哭一場。

醫生告訴我，我體質的原因，這個孩子如果不要，以後恐怕很難受孕。

就算不是這個原因，我也決定了。

這個孩子，我養定了。

誰知道，我心心念念了十個月的閨女，臨了竟然成了兒子。

我隻能安慰自己。

兒子好，至少以後不會受生孩子的苦。

我生孩子的醫院，月子中心，等等一切都準備好了。

誰知道被我爸，這一跤給摔了回來。

一頭紮進了秦臻的手心。

5.

我趕緊讓我媽幫我定月子中心。

這地方，我可待不下去。

要是被秦徵知道了，兒子是他的，他媽不得死命過來跟我搶。

我們正在討論的熱火朝天呢。

秦徵推開門進來了。

真沒禮貌，都不知道敲門嗎？

“沈青，你老公什麼時候來？”

啥，我腦袋有些宕機。

“你說誰？”

“你老公，孩子他爸爸，什麼時候來？”

奧。我老公。

我媽突然，眼神炯炯的看著我。

四隻眼睛，眼神炯炯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