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車禍去世前,簽署過一份遺體捐贈協議。
他的心臟換給了江硯。
我費盡心思成為了他的情人,陪在他身邊。
每次等他睡著,我把耳朵貼在他胸口,就能聽見熟悉的心跳。
三年後,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可是,他憑什麼用那顆裝滿我的心,去愛別人啊!
01.
跟了江硯整整三年,我倆的關係人盡皆知。
“江總昨天讓我去定婚戒和場地呢!”
“阮秘書,江總是要和你求婚了吧?”
我故作平靜地擺了擺手,心裏卻開始有些期待。
去辦公室拿文件時江硯喊住我。
“安娜明天回國,我準備向她求婚了。”
安娜。
江硯的青梅竹馬。
這個名字大概有三年沒聽到過了。
“安娜?”
我喃喃重複。
江硯一改往日的冷漠,他說起安娜時,幽黑深邃的眸子裏透著光。
“把我明天的行程全部推掉,我要去機場接她。”
他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卻是為了別的女人。
我飛快翻閱行程表,“江總,明天上午的股東大會很重要......”
“全部推掉,聽不懂嗎?”
江硯又變成往日淡漠疏離的樣子,麵無表情,並不是在跟我商議,而是命令。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他生性冷漠,對誰都如此。
原來,有一個人能牽動他的心。
為了安娜,他究竟會做到什麼地步?
在他心中,我又算什麼?
“安娜小姐我會派專車去接,明天的會議是商務部半年的心血,也是我的......”
沒等我說完。
江硯清冷的嗓音裏壓著一股怒意。
“阮黎,你越界了。”
隔天,江硯沒來公司。
會議的事搞得我焦頭爛額,一直加班到九點才回家。
“黎黎啊,今天是你生日,有沒有吃蛋糕?”
視頻那頭,是爸爸媽媽溫柔的麵容。
我點點頭,心裏卻是說不出的酸楚。
“怎麼了,受委屈了,眼睛紅紅的。”
媽媽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搖搖頭,剛想說些肉麻的話。
大門傳來“砰砰砰——”的響聲。
“爸媽,我有點事,先掛了。”
我朝視頻那頭急匆匆地揮手。
門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向我襲來。
是江硯。
他身上散發著清冷的鬆柏香,混合著酒氣,讓我也跟著暈乎乎的。
“喝酒了?”
不等我多問,男人的臉龐就壓下來。
他用力地攫取著我的呼吸,不容我有一絲反抗。
這個吻像是在宣泄怒氣。
江硯一直如此。
他的霸道、瘋狂、熱情,隻會在無人知曉的夜晚展現出來。
.......
夜深,房間裏一片淩亂。
江硯呼吸綿長,他的睫毛蓋在眼下,鼻梁高挺,輪廓分明。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果然還是來了!
我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心臟。
02.
三年前,江硯第一次帶我去參加高級宴會。
我不會喝酒,抿了幾口香檳就醉得不省人事。
他親自把我送回家,我不知道是酒後失了智,還是壯了膽,糾纏了他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醒後,他先是留下一張卡。
沉默地穿完衣服,又禮貌詢問,“我以後還可以過來嗎?”
鬼使神差下,我點了點頭。
這一來,就來了三年。
我貼近他炙熱的胸膛,聽他心臟一下又一下的跳動,無比滿足。
就在我準備入睡時,頭頂卻傳來一句夢囈。
“安娜,別離開我。”
“我先去公司,你晚點到。”
半夢半醒間我聽見江硯低沉的聲音。
輕抬眼尾,發現他已經換好衣服了。
“我起來給你煮點粥吧!”
江硯快速打好領帶,“不用,安娜在公司等我一起吃。”
說完,他急匆匆帶上門。
我一個人呆滯在床上,直到助理的電話打來,我才回過神。
到公司後,氣氛明顯有些不同。
平日裏看見我親熱問好的同事,今天眼神都有些奇怪。
我出了電梯,也感覺背後不少人在小聲議論。
“阮秘書。”
就在我準備推門進總裁室時,卻被助理叫住。
“怎麼了?”
“那個,江總和另一位小姐在辦公室吃早餐。”
助理眼神飄忽,說得支支吾吾。
我輕鬆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受影響,“江總吃早飯,我自然無權打擾。”
“啊?阮秘書,你不是和江總......”
我將一遝資料遞給她,“好好工作,少八卦。”
原本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停了,門縫裏的聲音傳出來。
“昨天接我的真的是我朋友,我也不知道他會來......硯哥哥別生氣啦~”
“我餓了嘛,你喂我吃這個。”
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撒起嬌來更是嗲聲嗲氣。
原本一言不發的江硯也開口道,“那以後結婚了,要乖乖待在我身邊。”
甜膩的話語又引起了辦公室的討論。
“江總有新歡了?”
“阮秘書怎麼辦?”
“什麼新歡啊,聽說阮秘書才是小三兒。”
“啊?她這麼不要臉?”
........
下一秒,總裁室的門打開。
江硯眉頭微皺,“誰有多餘的話,就進來說。”
他身後鑽出來一個小女孩,個子不高但是皮膚雪白,甜甜的長相與我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她與我對視後,眉眼彎彎地笑了。
“硯哥哥,這位就是阮秘書嗎?”
03.
我站起身。
江硯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眼神裏是無盡的陌生與冷漠,仿佛昨夜與我纏綿的人不是他。
“嗯。”
他的聲線清冷,毫不在意的樣子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阮秘書,進來一下。”
說完,我便跟著他們走進辦公室。
我站在桌前,安娜就像是一個粘人的小女友,穩穩當當坐在江硯的懷裏。
他們真是登對啊,任誰看了都忍不住送上祝福。
我攥緊拳頭,咬緊嘴唇,努力平複著心情。
“阮秘書,有些話,我不希望傳到安娜耳朵裏。”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無地自容。
有些話.....指的是外頭的傳言麼?
所以,出來說話也不是替我著想,而是為了安娜。
昨天來找我,也不過是誤會安娜有別的男人吧。
我看著他懷裏的女孩,精致可愛。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完全不是一種風格啊,連替身都算不上。
“好,我會解決的。”說完,我轉身就想離開。
安娜甜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硯哥哥,公司好好玩呀,我可以做你的秘書嗎?像阮姐姐一樣。”
我愣在原地。
江硯,會為了她趕我走嗎?
我就這樣等著,等江硯的回答。
“好,你就坐在我旁邊陪我。”
我鬆了口氣。
至少......還能留在他身邊。
“阮黎,你先出去吧。”
令我煎熬的是,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一直眼睜睜看著江硯和安娜同進同出。
隻要安娜在,江硯的眼神永遠不會為我停留。
那個女孩,又可愛又充滿活力,與他在一起時,連江硯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阮黎,進來。”
走進總裁辦公室,安娜正坐在電腦前玩著遊戲。
江硯將一本合同砸向我,“工作這麼多年,還出這種簡單的錯誤?”
我撿起來一看,這是前幾天安娜找我要的工作。
她說來了好幾天都沒事情,覺得無聊。
我想著她在外留學多年,做份合同也不算難事,於是就交給了她。
如今一看,不僅內容條款亂七八糟,連最基本的格式都有問題。
我合上文件,“修改完給您。”
我隻想趕緊出去,在安娜麵前被罵讓我無所適從。
“啊呀!”安娜突然小聲叫了出來,“硯哥哥,這個合同......我之前想幫阮姐姐的忙,但是怎麼都做不好,還是怪我太笨了。”
江硯將她攬在懷裏,“你做的?這麼厲害!”
“別怪阮姐姐了,都是我不好。”
我內心冷笑一聲。
一份合同罷了,倒成了她作秀的把戲。
“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坐在這裏我就很開心了。”
我強忍著情緒,冷靜地走了出去。
江硯的話一直在我耳邊環繞,仿佛是在我撕裂的傷口上反複著撒鹽。
我衝進洗手間用冷水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身邊突然站了一個人。
走進來的是安娜。
她眼神還是那樣柔和的甜美,但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不屑。
“阮姐姐,你沒事吧?我不知道硯哥哥會衝你發火......他對我從來都很溫柔的。”
安娜的話說得沒錯。
江硯對她,確實是百般容忍,萬般溫柔。
04.
我沒多說什麼就回到了工位。
安娜似乎是有意給門留了個縫,“硯哥哥,剛才看見阮姐姐好像不太開心。”
“她開不開心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硯的聲音裏盡是厭煩,“做不好就滾!”
對於江硯來說,我什麼都不算。
我還在收拾安娜留下的爛攤子,助理輕手輕腳走到旁邊,“阮姐,會議室人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
這是第一次會議沒有經過我手。
“本周工作彙報結束。”商務組組長小心翼翼地關閉演示。
會議室的氣氛壓抑到令人害怕。
江硯全沉黑臉,雙臂交叉地坐著,似乎在閉目養神。
“我希望,公司上下不要再有任何不恰當的傳言。”
大家都心知肚明。
知道江硯指的是什麼。
“尤其是部分人,拎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別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這句話就差沒有指名道姓了。
“江硯。”
散會後,江硯走在前麵,我喊住他。
他腳步一頓,沉默不語。
就連轉身看我一眼,都覺得多餘,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這件事為什麼要特地開會說?”
我不甘心,因為想讓我識趣離開,就要讓我在公司丟盡了臉麵。
“安娜在意了。”
他說完徑直離開,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好。
好啊。
可是,他憑什麼用那顆心去愛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