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
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穿越到一篇打臉爽文裏。
更可悲的是,主線故事已走到尾聲,自己就是那個被啪啪打臉,然後跳河自殺的虛榮女配。
什麼?救命恩人有嚴重抑鬱?
那我要拿起助人情結,改寫他人命運。
1.
再次睜開眼,我正躺在醫院病房裏,難道我被救活了?
「詩詩啊,嗚嗚嗚,你終於醒來了,嚇死爸爸了,嗚嗚嗚!」
這個趴在床邊老淚橫流的男人是我父親?他剛剛叫我詩詩,但我不叫這個名字,是不是搞錯了。
「大叔,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女兒。」
「怎麼回事?我是你爸爸啊,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女兒。」他一邊站起來一邊慌忙大叫。
不一會醫生護士湧進房間,對我探照一番,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拉起“父親”到一邊。
「病人家屬稍安毋躁,你女兒可能是掉水裏時腦部受到巨大衝擊,有淤血導致記憶錯亂,我再加一些藥,淤血散了就能恢複了。」
大叔聽完後頓時穩定了不少,轉過頭來安撫我不要擔心,他去去就回。
腦袋還像一團糨糊,明明我已經死了。
我的靈魂被抽離本體,漂浮在搶救室上方,親眼看著醫護人員給我蓋上白布,然後出現一道刺眼白光,再睜眼就到了這裏。
不對,這雙幹淨勻稱的手不是我的,我的應該布滿割痕,瘦骨嶙峋。
身體很靈活,沒有任何疼痛,除了有點餓。
「這個就是跳河輕生的女孩子啊,長得挺好看的咋這麼想不開。」
「還是A大的學生呢,為情所困吧。」
「聽我表妹說,A大有個女生冒認是富豪的女兒,結果被真千金霸氣打臉,你們說不會是她吧?」
說完,那倆護士齊刷刷轉過頭看我,發現正我認真地聽她們聊天,兩人立刻跑開。
2.
輕鬆地下了床走入洗手間。
我的懷疑沒錯,我的確是穿越了。
鏡子裏麵的我染了一頭茶棕色長頭發,濃密有光澤,隨意披散在背後。
真好,前世因為多次化療頭發早已掉光。
雙瞳剪水,顧盼生姿。
標準的瓜子臉,膚色不算白皙但透著健康的紅潤。
拉開寬鬆病號服的衣領偷瞄一眼,笑發財了!
該長肉的地方豐潤飽滿,該纖細的地方盈盈一握,難怪外麵的小護士都誇我長得好看。
一定是我上輩子太苦了,老天爺獎勵我重來一次。
不一會,原主的父親提了一袋子藥回來,耐心地叮囑我怎麼吃,這久違的父愛讓我無比暖心。
「爸爸......」
「哎,怎麼啦詩詩?」
「爸爸,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說也罷,都是我不好,是爸爸沒本事。」
說著一臉愁容。
我是晚上去跳河的,幸好有人經過把我拖上岸,醫院通過我的隨身物品找到了原主父親。
至於我為何跳河,他始終都沒給我講實情,隻說錢的事情他來想辦法,讓我安心。
隔天我出院,他也隻挑好的事情說與我聽。
原主與父親相依為命,是個小鎮做題家,靠自己考上了A大,目前讀大一。
我腦海裏瘋狂搜索看過的小說漫畫,但信息有限,找不到能對上號的人物。
難道我是穿越到平行世界了?
3.
憑著父親的提示,我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插上鑰匙進去,裏麵有三個女生,像我像是瘟神一樣。
一個背著香奶奶包包的女生正在收拾行李。
她身材纖細甚至可以說是又黑又瘦,雖然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到她嘖了一聲。
「喲,怎麼還有臉回來?」
說話的是正坐在桌前化妝的女生,桌上一堆大牌化妝品,如果床位表沒錯,她應該叫林婉。
「看什麼看,你買得起嗎?不怕告訴你,都是芷薇送我的,人家才是真千金,你這個冒牌貨。」
芷薇是誰,正在收拾行李的女生嗎?
「芷薇,因為她搬出宿舍多不值得啊,要搬也是她搬走啊。」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小心翼翼說道。
「沒有的事,本來我就在學校附近買了房,現在裝修好了,我搬過去住而已。」
名叫芷薇的女生回應道,倒是顯得落落大方,沒有小家子氣。
我猜測原主真的把人得罪狠了,要不先打個招呼?好歹也要一起度過大學四年時光的。
「同學你們好,請問我們以前有過什麼矛盾嗎?」
「哈哈哈哈,陸詩詩,你裝什麼啊?你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
「嗯,不是裝,隻是撞到腦子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如果以前有得罪的,請見諒。」
「哼,你說我們就信了嗎?別想搞什麼小動作,芷薇不是你能招惹的。」
啪嗒,芷薇扣好行李箱,臉上雖無什麼表情但眼裏盡是輕蔑。
「道歉就不用了,看在你爸在我家幹了大半輩子的份上,把錢賠了我就不去法院起訴。」
賠錢?
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拉著行李箱邊走邊說。
「我桌上剩下的東西,送給你們了,有用就拿去吧,不要的幫我扔垃圾桶,謝謝。」
「謝謝芷薇。」
「芷薇你真好!」
兩個女生興衝衝地跑到她床鋪下,我瞄了一眼,是一些大牌護膚品,發飾什麼的。
「這個我要了,你看什麼看,想要啊,扔垃圾桶都不給你!」
我沒搭理她們,回到自己的座位抽出書本,桌上還貼著課程表,下午有微積分課程。
翻開書本先預習一下,結果書本上除了陸詩詩的名字,其他比我的臉還幹淨。
看來原主不愛學習啊。
她們兩人一直嘰嘰喳喳。
倒不是因為受不了她們熱嘲冷諷,純粹是吵著我複習,所以我拿了書本就走。
4.
完全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我找到圖書館幾乎把整個校園都逛完了。
不論走到哪裏,總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
「那個就是冒充富家千金的陸詩詩啊,果然長了一張綠茶臉。」
「她怎麼還有臉回來學校。」
「臉皮厚過城牆了唄,不怕丟死人。」
「學校不讓她退學,她自己也該消失吧。」
退學,才不要,上輩子我還沒拿到畢業證就離開人世,這輩子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刷卡進去圖書館,明明有位置,那些人看了我卻故意不讓我坐。
「不歡迎騙子,請你離開。」
「這裏占座了。」
無奈,我隻能輾轉到圖書館背後的小樹林,這裏陰涼清靜,也沒有人。
離世前我正在讀大三,現在大一的微積分還勉強能看懂,正趴在石桌上瘋狂刷題。
嘭!被一聲巨響嚇得筆都甩掉了。
是什麼重物掉下來呢?
四處張望,好像是小樹林傳出的聲響,沿著小徑進去,枝繁葉茂,大中午的僅有零碎陽光投進來。
前麵有一根大拇指粗細的麻繩正掛在細葉榕的枝丫上,麻繩還在晃動。
而麻繩下麵正癱坐著個人,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還夾著沙啞的咳嗽。
聯想起還掛的麻繩,結合他肥壯的身材,不會是自殺未遂吧?
走到他麵前蹲下,他臉上灰白毫無血色,眼神失焦,眼角還泛著淚光,嘴唇青紫,一臉死相。
「同學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聽見我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從有了焦距變成有點驚訝。
「是你?!」
「你認識我?」認識也不奇怪,我好像挺出名的。
他點了頭,又搖頭。
他扶著樹幹站起身了,走兩步又差點被細葉榕露出地麵的樹根絆倒,很笨拙的站起來。
不是我不想去扶他,而是我最多一米六五的個子,壓根支撐不住他一米八的壯實身形。
5.
跟在他身後走出小樹林,第六感告訴我他不對勁。
「你等等我。」
我匆忙回到石桌把東西收好,兩步並一步追上他。
不知為何,看到他就覺得看到上一輩的自己,毫無求生的欲念。
「同學,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不介意可以跟我講講,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
「我叫陸詩詩,大一新生,你呢?」
他停住腳步,站在他身後,猶如一座小山擋在前麵。
「你自己都跳河,還想來拯救別人?」
「哎?你怎麼知道我跳河的?是你救了我嗎?」
「可惜我掉水裏時摔到腦子了,有些事情還沒記起來,不然就知道為啥大家都不待見我了。」
「你不知道,我現在去哪裏都遭受冷眼,舍友不喜歡我,陌生人也是,明明圖書館還有空位就是不讓我坐,隻能跑來外麵學習。」
「我碰巧在河裏......」他有氣無力說道。
「碰巧?聽說那裏是自殺橋,難道你也......」我驚呼出口。
許久,他才接著說。
「嗯......」
「抱歉,請問能告訴我當晚的情形嗎?」
「你在橋上與人爭吵,然後看見你進水裏了,你掙紮了很久,終於沉下去了,我很羨慕。」
「......」這沒啥值得羨慕的好嗎!
「那你看清楚與我爭吵的人嗎?」
「太黑了,看不清,他見了沉下去就走了。」
「所以是你把我拖到岸邊救了我?你說我救命恩人啊!我要怎麼謝謝你好呢?」
這具身體的原主輕生,被我這縷孤魂鑽進去了。
「別跟著我。」
「恩公,加個微信唄,我請你吃飯?」
語畢,從兜裏掏出手機要掃他的二維碼名片。
「手機是我爸爸給我新買的,舊的那台泡了水救不活了,你看,我好友列表上隻有我爸爸一個,我連以前的微信號密碼都想不起來了。」
我小跑到他麵前,大方展示我的微信,仿佛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你能做我重生後第一個朋友嗎?恩公?」
「成昭明。別叫我恩公。」
「君子萬年,介爾昭明。」
「好名字,恩公,我要去上課了,在我還沒好好答謝你之前,你不要做傻事好嗎?答應我。」
我無比真誠地看著他眼睛,見他微微點頭,我才急匆匆跑向教學樓。
6.
我知道大家不待見我,所以沒湊到人堆裏,我主動坐到空曠的前排。
自我進來,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不少,周圍都在竊竊私語。
「芷薇,我給你留了這位,坐這裏吧!」
這聲音我認得,是同宿舍的女生。
「不用,這裏就好。」
芷薇坐到我旁邊,隔了兩個空位。
我用眼角餘光去打量她,黑發披肩,背部挺直,是氣質美女那一掛。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瞟了我一眼,我立馬露出個和藹的微笑。
等到下課鈴響,我那蠢蠢欲動的心終究按捺不住,故意挨過身去。
「芷薇同學,可以告訴我,我欠你多少錢嗎?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用還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知道欠了多少。」
「二十萬。」
!!!
媽啊,這原主是做了什麼事情欠下一筆巨款!怪不得原主父親終日一張苦瓜臉。
「芷薇,你離這個綠茶婊遠點。」
「就是,冒充陸氏千金還搶人家的男朋友,還要不要臉了。」
「找人揍她一頓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