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離開了霍川柏,原因是我懷了孕,所以我嫁給了別人。
他悲恨交加。
至此,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久別重逢後,他成了矜貴的繼承者,也成了冷冽無情的霍總。
反觀我,從千金小姐淪落成身兼數職的打工人。
1
“服務員,倒酒。”
霍川柏在叫我,我戴著口罩,他沒有認出。
愣怔一瞬,他趁機摘掉我臉上的口罩。
“真的是你。”
我彎腰,90度鞠躬,“霍總好。”
他沒有再看我,而是吩咐手下的人,做事。
七八秒的功夫,店長找到我,“你被開除了。”
理由是,霍川柏對我這張臉過敏,看了想吐。
矜貴又無情的霍川柏為什麼有這種權利,因為這家KTV是他投資的。
拿包,走出KTV,我接到七個辭退電話,理由都是同一個。
知道霍川柏有錢,沒想到,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等我回到家,行李被房東放在了門口,他發來短信,“房子我不能再租給你。”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霍川柏幹的。
無情無義,是資本家的一貫作風。
一夜之間,我沒了工作,沒了住所。
離開清風城,是我唯一的選擇。
於是,我提著大包小包,去了火車站。
買好早上六點去雲城的火車票,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閉上眼睛,總覺得有一雙冷冽無情,壓迫感十足的男人在盯著我。
睜開眼,西裝筆挺,身姿傾長,挺拔完美的下顎線透著十足的貴氣。
霍川柏眸子黑沉沉的看著我,冷笑一聲,“準備去哪要飯?”
我沒理會,偏頭接著睡覺。
一瞬,我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抱了起來塞進車裏,帶回家扔到了床上。
霍川柏將我壓在身下,麵容依舊冷著,語氣陰沉,“除了跟我結婚,你別無選擇。”
如他所說,我們結了婚。
沒有求婚,沒有婚禮,沒有祝福。
紅紅的結婚證,卻冰冷至極。
有人評價我們的婚姻。
“搞了半天,孤傲一世的霍川柏喜歡人妻,早知道我也去閃個婚再離。”
“二婚的女人到底是有手段,早知道霍川柏這麼好追,我也去追。”
“得了吧,我看她就是賤,霍川柏要是愛她怎麼連個婚禮都沒有。”
人人都說我配不上他,霍川柏跟我結婚不過是有初戀濾鏡而已。
如果是從前,我配他綽綽有餘。
領證第一天。
洞房花燭夜,霍川柏在我們的婚房。
跟別人洞房。
當著我的麵。
我悲憤交加,躲進衛生間,戴上耳機,一夜未眠。
捧著小腹,我在想,如果早點道出原因,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2
認識霍川柏的時候,他是一個窮小子,理想是做一名畫家。
也許是他身上不俗的藝術氣質和神秘感,吸引著我。
我們,就這樣相愛。
我陪他住廉價的出租屋,我送他名貴的手表和高定的西裝禮服。
他一直沒有迎來伯樂,鬱鬱寡歡,但也沒有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戀愛三年,我們感情穩定又和睦,誰也不會想到,一個稀鬆平常的日子,會改變這一切。
爸爸炒股不僅輸光家產,還負債累累。
華旗集團麵臨倒閉,同時霍川柏的母親找到我,“紀小姐,我可以幫你爸爸把債還掉,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告訴霍川柏,你是因為嫌他窮才會離開他。”
為什麼霍川柏的母親要這麼做呢?因為她要掌控一切,為了當畫家,他離家出走更不願意繼承家業。
所以,他的母親想利用我,來結束他的畫家夢,做一個冷血的資本家。
因此,我拿著一千萬離開了霍川柏。
沒過幾天,我有了身孕,他整天整天往我家跑,死活不肯答應跟我分手。
無奈之下,我找了一個男人,謊稱是我的結婚對象。
這一次,他深信無疑,悲憤離開。
失去霍川柏,我整天愁眉苦臉,情緒很低,孩子沒保住。
本以為嫁給霍川柏,我們能再續前緣。
他明目張膽的羞辱,給了我致命一擊。
跟霍川柏睡覺的女孩,叫蘇千憶。
年輕又漂亮,一雙水光杏眼,燦如春華。
是他公司的實習生。
霍川柏有多愛她,我形容不出來。
但我知道他對蘇千憶的好,比對我多過千倍萬倍。
他會在手機上寫滿,關於蘇千憶的喜好。
他會在每一個酒席,把她介紹給每個人。
身價過億的霍川柏,會委身為小女友學做飯,隻為博美人一笑。
他會要求我,幫小女友手洗內衣內褲,幫她換鞋洗鞋,幫她按摩腳底倒洗腳水。
這麼好的男人,卻是我的丈夫。
家裏來客人,霍川柏大方的介紹我是“小三”。
對方見縫插針,“又老又醜的小三,你是去哪找的?”
十幾個年輕的男女,笑的直不起腰。
“免費不懂嗎?”
“哦~”
又是一陣哄笑。
有人戳穿他,“我聽說她是你妻子,蘇千憶才是小三。”
他的胸腔充滿了怒氣,像一順拉斷了引線馬上就要炸響的地雷。
把對方的門牙,打掉了兩顆。
從此,我成了人人口中,下賤不要臉的小三。
時間一長,我掉發,失眠,吃什麼吐什麼。
短短一個月,我瘦了十斤。
霍川柏請醫生來家裏幫我看診,經過診斷我有抑鬱症的跡象。
不知醫生說了什麼,他帶著蘇千憶離開。
再也沒有見過他。
3
直到半年後,霍川柏滿身酒氣的回了家。
他搖搖晃晃的倚靠在門上,遞給我一張邀請函。
“這是我朋友的婚禮,你跟我一起去。”
“帶小三去參加婚禮,不好吧。”我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縷涼意。
霍川柏揚眉,用拳頭錘了錘牆壁,“紀小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怒火燃燒著我的心,“霍川柏,我不去。”
他疾步走到我麵前,掐住我的脖子,“怎麼?難不成吃醋了?”
我笑了笑,“不要臉!”
他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我,“紀小初,你當年為了一千萬離開我,跟別的男人結婚,你要臉了嗎?見異思遷的女人是你!”
“我沒讓你償命是對你的仁慈,你不要不識好歹!”
“還有,如果你想離開我也不是不可以,跪下來叫我爸爸,再給我磕十個頭,我們之間就兩清!”
成串成串的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第一次覺得,愛了六年的男人如此陌生,他再也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霍川柏,仇恨將他吞噬。
也許是看我呼吸困難,他鬆開手,背過身,扶著牆壁,狼狽離開。
傍晚六點,霍川柏派人送了一套禮服和高跟鞋。
脖子有一條被霍川柏掐過後的印記,上了車,他遞給我一個首飾盒,“我幫你戴上。”
修長的手指劃過肌膚,我心頭一顫,想起他昨晚說的話,我清醒的將他的手甩開。
到了宴會現場,我看到了一個人。
他是我曾經的結婚對象。
很顯然,霍川柏也看到了,皮笑肉不笑地嘲諷我,“笑的那麼開心,是不是想跟他舊情複燃?紀小初,麻煩你搞清楚,到底誰是你的丈夫,我奉勸你別做這種下三濫的小動作,讓我倒胃口!”
他用最平和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喬知遠沒有察覺異樣,笑著走了過來,“小初,你最近好嗎?”
“挺好的。”
“我看你有點憔悴,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霍川柏虐待你了?”
霍川柏拿起我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喬醫生,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虐待我的妻子了?”
“霍總不要誤會,我剛剛有點著急,用詞不當,不好意思。”
“那就請喬醫生,以後離我的妻子遠一點,以免造成更大的誤會。”
“沒想到橫霸商場的霍總,這麼擔心老婆被搶。”
4
霍川柏紅著眼睛,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喬醫生,我時間有限,就不奉陪了,畢竟宴會上的人,都在排隊找我要名片,不像你這麼閑!”
喬知遠譏笑一聲,“是聽說霍總很忙,忙著找小三。”
說曹操曹操到。
蘇千憶穿著一襲紅色抹胸短裙,妝容精致,麵容不善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賓客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交頭接耳。
她站在霍川柏的麵前,強行把我們分開,把我推倒在地上,後腦勺有血溢出,還有撕心裂肺的疼。
喬知遠慌亂的將我扶起來,檢查我的傷口。
赤裸裸的凶悍,是霍川柏給的權利。
止住血,喬知遠揚起手給了蘇千憶一巴掌,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有病吧!”
霍川柏摸了摸蘇千憶臉上的傷口,“疼嗎?”
她哭哭啼啼地點點頭,哽咽質問,“為什麼把小三帶過來?不帶我這個妻子?”
霍川柏看了看周圍,憋著一口氣,輕聲細語道:“你晚上說你有聚會,所以我才帶了她,你放心,在我心裏,你才是我的妻子。”
蘇千憶推開他,睫毛輕顫,發出怒吼聲,“那為什麼不娶我,到底為什麼?”
霍川柏眸色暗沉,臉色鐵青,“你先回去,我晚點跟你解釋。”
蘇千憶不依不饒,赤紅著雙眼,“我比她年輕,比她漂亮,你說過你最愛的女人是我,今天大家都在,我要你承諾明天會跟她離婚,跟我領證可以嗎?”
“夠了!”霍川柏怒斥道。
蘇千憶嚇得摔倒在地,他心疼的邁出腳,卻沒有上前去扶。
“蘇蘇,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除了婚姻!”
這是我第一次見霍川柏對她動怒。
蘇千憶捧著肚子,哭的楚楚可憐,“霍總,我懷孕了......難道你要讓他當私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