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厲行雲隱婚三年,他說要在新公司發布會上,給我一個驚喜。
我以為他終於要公開我這個地下妻子時,他卻牽起了白月光的手。
我流著淚質問,隻得到他無情的嘲諷:
“三年了,你這張臉,我早看膩了。”
一個月後,我挽著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出現在厲家家宴上。
無名指上碩大的鑽戒閃紅了他的眼,身旁年輕帥氣的弟弟對著他輕蔑地笑:
“三年了,嫂子這兩個字,我早就叫膩了。”
【1】
“最棒的驚喜,送給摯愛的她。”
厲行雲的最新朋友圈動態下,我們的共同好友紛紛評論。
“好小子,瞞著晚晚玩這麼浪漫?”
“終於要公開了?恭喜恭喜!”
那條動態的配圖裏,是9999朵紅玫瑰鋪成的浪漫花海,還有一枚超大的定製鑽戒。
是我最喜歡的紫色,稀有的天然彩鑽,晶瑩剔透,難為他能找到成色這麼好的。
刷到了這條朋友圈,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上個月和他大吵一架,厲行雲已經整整半個多月沒有給我發消息了,連家也不回。
原以為他因為吵架在和我冷戰。
看來是偷偷在為我準備驚喜......
明天就是厲家新企業上市的新聞發布會。
這也是厲行雲坐穩厲家頭把交椅,成為厲家欽定繼承人後的首次記者采訪會。
厲行雲準備得這麼隆重,是要當眾公開我厲夫人的身份?
隱婚三年,我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抱著枕頭,躺在床上,幻想著厲行雲明天就要在萬眾矚目下,光明正大、昭告天下。
“她就是我厲行雲的正牌夫人!”
他會挽著我的手,在我額頭落下一個浪漫的吻。
我忍不住將那條朋友圈截圖保存,看了又看。
居然忘記圈屏蔽我,厲行雲真是個笨蛋。
我正欲發消息戳穿他的“小驚喜”,又想到他或許正在公司忙碌著。
既然他這麼用心,我就勉為其難提前原諒他,買一套合適的衣服,靜待明日的驚喜發生。
第二天,我身著大紅色晚禮裙,坐在特邀來賓席間,遠遠望向台上意氣風發的男人。
他的眉目俊朗,聲線沉穩,一如初見時的樣子,令我傾心無比。
“今天,我要在這裏當眾宣布一個重要的人。”
“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我。”
追光燈跟著他一路走下台,來到我身旁。
我有些害羞地伸出手,等著他牽我。
他卻冷淡掃我一眼,牽起了隔壁座位喬家千金的手。
“你願意嫁給我嗎?鳶鳶。”
他將那枚璀璨的鑽戒戴在喬知鳶手上,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深情。
不大不小,是正正好的尺寸。
媒體們的快門聲哢嚓哢嚓響起。
“原來是喬家大小姐,真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不知道二位準備何時完婚呢?”
喬知鳶的表情由驚喜轉向嬌羞,白皙的臉上泛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太突然了,人家都沒有準備好......”
厲家與喬家門當戶對,都是S城首屈一指的頂級豪門,但此前從未有傳聞說二人訂過親。
記者們炸了,一窩蜂地將兩人團團圍住。
一片混亂中,我的裙擺被踩的臟兮兮,伸出去的那隻右手僵硬地懸在空中。
鏡頭前他與喬知鳶兩情相悅的美好模樣那樣刺眼,刺得我生生流下兩行淚來。
我成了不知所措的小醜,他們則是天賜良緣的絕配。
原來驚喜的對象不是我,我愛的男人,要將我拋棄,娶別人為妻了。
【2】
因為愛他,怕毀了他在鏡頭前的風光形象,我連質問都小心翼翼。
我望著剛走下台,在側邊與喬知鳶有說有笑的厲行雲,掏出手機發去了消息。
“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為什麼向她求婚。”
我發消息時的手抖得厲害,混進去好幾個亂碼標點。
遠遠的,我看見他瞥了手機一眼,眉頭皺起又鬆開。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我隻收到一個冷漠無比的回複。
“滾。”
我紅著雙眼等到來場賓客散盡,追著厲行雲到了公司停車場。
“為什麼?我問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我不死心,對著他的背影大聲追問。
喬知鳶並不知道我這個秘密妻子的存在,她疑惑地看向厲行雲。
“雲哥哥,這個奇怪的女人是誰啊?”
他溫柔地喬知鳶耳邊說了什麼,走過來冷冷甩給我一張離婚協議書。
巨大的絕望感自心頭湧出,我淚眼朦朧地抓住他的手,像溺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是我不該和你吵架,你隻是借別的女人氣我對不對......”
三年間他身邊偶爾也有小三小四出現,隻是每次我生氣後,他都好言好語將我哄到沒脾氣。
一定是我前幾天吵著要他公開我,惹他生氣了。
“你別這樣,我錯了好不好,不公開也可以......我們一起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他隻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卑微乞求他的樣子,在他眼中如同一條可憐的狗。
“喬家在S城的勢力,在未來能幫助我更多,而你。”
他低聲笑著,話語間帶著不經意的嘲諷。
“除了陪床,你能給我提供什麼價值?”
我緊攥著他袖口的手寸寸鬆開,他嫌惡地抖了抖袖子,惡趣味般俯下身,在我耳邊說出更絕情的話:
“三年了,你這張臉,你這個人,我早看膩了,也玩夠了。”
目送著他帶著喬知鳶驅車離去,我絕望地倚著大門緩緩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急促地喘著氣。
淚水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打濕了手中的離婚協議書。
心痛到無以複加,好像被無數大手揪住,又狠狠蹂躪。
從前他不這樣,從前他很愛我,不肯別人輕薄我半分。
如今卻用最狠毒的話,要輕易斬斷我們之間所有聯係。
他好像忘了,我曾經救過他的命。
彼時厲行雲因豪門權力鬥爭失去了母親,抑鬱地想要自殺。
那天高架橋上的車流飆得飛快,車裏的我看見他孤單單站在橋邊,下一秒就要縱身一躍。
冒著車禍的風險,硬生生衝過去攔住了他,將他從死神手中救回。
破舊的出租屋裏,他的眼神裏跳動著希冀的火光。
和所有愛情小說一樣,性格抑鬱的輕生男孩,愛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生日那天,他神神秘秘地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直到兩本棕紅的結婚證擺到我麵前,我第一次感覺到巨大的幸福。
“這是我給你的承諾,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傷心。”
厲家內鬥嚴重,他一個不受待見的長子上位,背後又失去了母親的支撐,曆盡千難萬險才爬到繼承人的位置上。
我體諒他的諸多不易,知道那些豪門集團中所謂的“老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說我這樣來曆不明的平凡妻子,會影響到他的事業。
“再等等好嗎,晚晚。”
他說等他在厲家站穩腳跟,會給我一次前所未有的世紀婚禮。
我那樣真誠地愛慕著他的熱血與野心,以為能陪在他身邊一生一世。
卻不知道野心吞噬了真心,我所珍視的婚姻,於他而言隻是錢權交易的一環。
三年的陪伴,終究是成了一場空。
【3】
我忘了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回了家,如何在那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同意。
厲行雲倒是周到,早早命人將我的東西丟出家門,帶著喬知鳶堂而皇之地入住了本屬於我的那間主臥。
我在客廳裏呆呆坐著,隔著一扇門,聽見二人打情罵俏的聲音。
眼前放著一張冷冰冰的銀行卡。
半個小時前,他企圖用錢敷衍我這三年的真心付出。
“卡裏有三百萬,你我夫妻一場,好聚好散。”
“也希望你以後別來煩我。”
父母早亡,我獨自在S城生活數年,本以為嫁給厲行雲,一生都會有人相伴。
卻不知真心錯付後,我竟這般無力挽回。
想找個人來互訴衷腸,打開手機卻發現,通訊錄滿滿的都是和厲行雲相關的人。
這三年,為了助他坐穩繼承人的位置,無數次陪他應酬。
早出晚歸的不規律作息,讓我看起來比同齡人憔悴不少。
幾杯酒下肚,胃也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
門鈴聲急促地響起,我掙紮著開了門。
來的人是厲行雲同父異母的弟弟,厲寒舟。
與厲行雲不同,在父母疼愛中長大的他,少年天才,在自己鐘愛的藝術領域有著遠大誌向。
無心從商的他從未覬覦過厲氏繼承人的位置,因此不曾被厲行雲當做競爭對手。
記憶中我與他也僅有過數麵之緣,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醉眼朦朧裏,他望著我的表情格外擔憂。
我拉著他像村口老太太一樣,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說起我和厲行雲的相遇,說起那時候我們有多幸福,說起前幾日他如何絕情拋棄我。
“他說給我名分,給到狗肚子裏去了,他這個王八蛋!”
厲寒舟怕我傷到自己,默默按住我亂舞的手。
三年前他還是隻個高中生,如今也長成了高我一個頭的年輕男人。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不似厲行雲狠厲,多情又隱忍,倒像一隻不諳世事的小鹿,意外窺見了我難堪的破裂婚姻,染上幾分不知所措。
“嫂子,他不值得你這樣。”
我又哭又笑,擺著手。
“寒舟,別再叫我嫂子,我不配。”
“來,陪我喝一杯!”
我的話語在逞強,我的語氣還愛他。
厲寒舟的眼神黯淡了幾分,聲音莫名低了下去。
“我早就不想叫你嫂子了......”
我隻看見他臉上的擔憂,卻沒望見他眼底暗湧的情愫。
直到第二天看見身旁和我一樣赤身裸體的厲寒舟,我才明白自己昨夜有多荒唐。
許是太久沒像這樣宿醉過了,我竟不知自己瘋起來這樣放肆......
剛和前夫離婚,就和他的弟弟睡了。
年輕男人白皙的胸膛上帶著點點曖昧的腥紅印記,堅實的背部還有結了薄痂的淺淺抓痕。
他的呼吸清淺又均勻,長長的睫毛微顫著,
真是要了命了,他好像剛滿十八歲吧......
我輕手輕腳想穿上衣服開溜,卻被早就醒來的他牢牢攥住了手腕。
“嫂子這是要去哪裏?”
厲寒舟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剛睡醒的嗓音磁性又魅惑:
“是我昨晚不夠賣力嗎,讓你還有力氣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