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肖朗青梅竹馬,十六歲那年,我們約好一起考北大。
可他和校花談起了戀愛,愛情讓他發了瘋。
校花早孕流產的那天,看上校花的社會混混們將他圍堵在陰暗的胡同裏。
還有三天就要高考了,我心一橫衝過去救他。
他眼睜睜看著我被一群混混拳打腳踢後輪流侵犯,拔腿就跑。
我年輕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那個陰暗的胡同裏。
肖朗順利參加了高考,還拿了省狀元。
葬禮那天,父母在我墳前哭啞了嗓子,而他聲情並茂地在全體師生麵前演講。
“希望我的好朋友泉下有知,能替我感到高興。”
【1】
從漫長的夢中醒來,我重生到了肖朗對校花告白的那天。
他拿著未啟封的情書,焦急地問我到底怎麼辦。
“眠眠,你們女孩子最近都喜歡什麼?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同意做我的女朋友?”
我看向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100天,今天是百日誓師的日子。
上一世,就是這個時候,肖朗對校花展開了一係列瘋狂追求。
“什麼事不能放到高考後再做?作為學生最重要的就是高考啊!”
那時候的我,在朋友的立場上,看不下他整天為了愛情發瘋,苦口婆心地勸他用心學習。
他卻將我們一起努力考上北大的誓言拋諸腦後,為了一個六科加起來不到100分的漂亮校花,對我大發雷霆。
“不幫我就算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但是我永遠永遠不可能喜歡你!”
就因為我不肯幫他出謀劃策,他就毫不留情地抹殺了我一直偷偷藏起的真心。
他說我是不會打扮的書呆子,說我是沒腦子的應聲蟲,說我木訥內向沒意思。
“你就隻會讀書,除了讀書你還會做什麼?”
“清姿那麼漂亮,你應該很嫉妒她吧。”
我沉默看著眼前認識了十六年的男孩,第一次覺得那樣陌生。
如今情景再現,我沒有猶豫,接下了那封情書。
“當然是要幫你啦,你那麼笨,哪裏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
肖朗笑得很開心,他習慣性地拿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就知道,眠眠最好了。”
“眠眠最好了。”
這句話,從小到大,我不知道聽過多少遍。
我和肖朗從小一起長大,比朋友更親密,卻沒有戀人的曖昧。
三歲的時候他推著我在小區的花園裏蕩秋千,十三歲的我揮著手在籃球場邊為他加油打氣。
雙方父母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打趣我們。
“長大了就讓眠眠嫁給肖朗做媳婦,還挺般配!”
我紅著臉看向一旁專心打遊戲的肖朗,沒有作聲。
不做戀人也好,戀人總要分手。
不是家人,卻勝似家人。
上一世,我如此珍視我與他之間十數年的情誼,拿命救下這個為愛上頭的蠢貨。
在我被毆打侵犯的過程中,他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他有那麼多次救我的機會,卻偏偏走了所有沒監控的路,讓我的死成了意外。
我回到宿舍,整整洗了五遍頭。
清澈的水順著我完好無損的身體流下,隱約還能感覺到那種撕裂的劇痛。
我攥緊了手中拆開的情書,水漬打濕了他清秀的字跡。
多麼好看的字。
他是常年穩坐全校第一名的人,是省狀元的苗子,是老師們眼中最優秀的學生。
這一世,我也會有很多次救他的機會。
但我什麼都不會管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他也嘗一嘗,那種死一樣的痛苦。
【2】
我找到宋清姿的時候,她正和一群小太妹在教學樓的天台吞雲吐霧。
宋清姿冷冷掃我一眼,她身旁圍著的幾個小太妹上下打量著我。
“這不是整天跟在年級第一身後的那個小跟屁蟲嘛!”
“怎麼,天天跟著他,也拿不下?”
“那小帥哥肯定不喜歡這種土包子吧!還老實穿校服呢,哈哈哈哈!”
嬉笑聲中,我被她們拉扯推搡著,來到了宋清姿的跟前。
我深鞠一躬,以一個卑微跑腿的姿態,遞上那封我重新謄抄的情書。
“這是肖朗給你的情書,希望你能和他交往!”
“這是求人該有的態度?”
不知誰踹了我一腳,我一時站不住,撲通跪下。
她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鄙夷的神色,隨手接過那封情書拆開,折成紙飛機的樣子,扔進風裏。
“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宋清姿是上學期轉來我們班的。
這個性格孤傲的漂亮女孩,轉學第一天就成了全校男生心中的女神。
與此同時,她耀眼的外貌與慘淡的成績形成了巨大反差。
為了幫助她快速提高成績,老師安排她和肖朗坐了同桌。
我看見他瞬間亮起的雙眸,心一寸寸地黯淡下去。
從那天起,他課後不再和我一起寫作業,不再和我一起走回家。
連我的生日他都失約。
“抱歉,眠眠,清姿約我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
他翹課陪著宋清姿去看演唱會,卻忘了一個月前和我約好生日看流星雨。
他不知道演唱會一年開幾十場,我的生日一年一天,流星雨更是幾十年一遇。
那時候我孤單坐在陽台的望遠鏡前,一個人看抱著巨大的蛋糕掉眼淚。
我和肖朗都喜歡天體物理。
小時候,他去奶茶店打零工掙錢,給我買了一個巨大的地球儀。
“以後你做天文學家,我就去造太空飛船。”
他說,希望宇航員能駕駛他製造的飛船,在茫茫宇宙中和我發現的星係相遇。
我喜歡他說起未來和夢想的時候,眼中閃閃發光的樣子。
隻是還來不及去幻想那種宇宙級別的浪漫,他眼裏的光就追向了別人。
我暗戀的男孩有了心上人,心上人不是我。
情書遞過去沒幾天,我就刷到了肖朗官宣的朋友圈。
照片裏他很帥氣,宋清姿也笑得明媚。
我想了想,還是點讚並評論了。
“祝99”。
肖朗快速墜入愛情漩渦,每天和宋清姿在校園裏出雙入對。
市一模的成績出來了,我作為班長去領成績單。
班主任拿著排名表,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這小子整整掉了200名!什麼概念!他上次的分數直逼全市第一,現在居然英語不及格。”
“一談戀愛,天才都得完蛋!”
老師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我走出辦公室,看見走廊上正陪著宋清姿抽煙的肖朗。
上一世因為我一直好言相勸,他雖然偶爾逃課戀愛,但多少還是顧及自己前途,有事沒事上兩節課,因為本身聰明,基礎又好,在我死後他還是考了省狀元。
這一世,我始終支持他與校花的戀情,老師們的苦口婆心傳進他耳朵裏,反而激發出他叛逆的心,才三天,他就和宋清姿學會了抽煙。
他雙手拿煙的姿勢不太熟練,吞吐的動作也不甚嫻熟,見我路過,他有些慌亂,被來不及吐出的煙卡住了嗓子,狠狠咳嗽了兩聲。
我隻是笑著對他揮了揮手,並不出聲製止。
宋清姿看見來人是我,嬌笑著貼近他耳邊調侃。
“你的小跟班這次考第一啦,真有出息。”
他傲慢地瞥了我一眼。
“第一算什麼,我都拿膩了。”
我聽笑了。
膩了?包你以後再也考不到。
第二天,我在家長室見到了肖朗的父母。
因為一個小混混對宋清姿動手動腳,肖朗對他大打出手,直接給人鼻梁骨幹碎了。
“兩位還是好好勸勸孩子吧,離高考不到三個月,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老師們一五一十將肖朗與校花戀愛的事情告訴了他父母。
肖爸爸連聲歎氣,說自己家門不幸。
肖媽媽見我來,緊緊握住我的手。
“眠眠呀,你幫忙好好勸勸小朗,他不是壞孩子,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了!”
是嗎,他要是沒有壞心思,怎麼會讓校花早孕,怎麼會看著我出事隻知道跑?
我滿口答應著,眼神卻飄向窗外罰站的肖朗與宋清姿。
肖朗聽見我答應他媽的話,豎起中指對我挑釁地笑,轉身摟住宋清姿落下一個霸道的吻。
好一個深情熱吻,看得我都快燃起來了。
送走了肖家父母,我拽住他的手。
“敢動我女人我就是要揍他,你覺得我不對是嗎?”
肖朗的叛逆值大概是到達了頂峰,男性特有的青春期自尊心也突然冒出來了,說的話簡直沒頭沒腦。
宋清姿在不遠處冷眼看著我們拉拉扯扯。
“怎麼,你是想替我媽勸我?”
我搖搖頭,露出一個乖巧無害的笑容。
“我當然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啦,你好好和宋清姿在一起,我會幫你瞞著你爸媽的。”
他長舒了一口氣。
“算你識相,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明天有省裏的數學競賽,你參加嗎?”
我遠遠地衝著他的背影喊道。
他揮揮手表示拒絕。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省級的競賽不常有,有些學校連名額都分不到。
拿到省級獎項,能讓自主招生通過率大大增加。
上一世他作為全校第一,當之無愧去參賽。
這一世他自毀前途,那就由我接過這份榮耀吧。
【3】
安靜的宿舍裏,室友們都睡了。
我點著一盞小台燈在被窩裏偷偷做題,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明天的競賽。
我沒有肖朗聰明,數學並非我的強項,但看一些解題思路總是有用的。
盡量拿個好些的名次,我上北大就會更穩一些。
對麵的床鋪照常空著。
是宋清姿的床,她不住在校內宿舍很久了。
現在她在做什麼呢?在我奮筆疾書埋頭學習的夜裏,或許她正在和肖朗甜蜜約會吧。
我正想著,原本平靜的走廊內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你們幹什麼!哎!你們是學生嗎就進來!”
“滾開!”
宿舍的們被人一腳踹開,為首的社會姐染著顯眼的紅發。
“宋清姿在哪兒,給我滾出來!”
此時我剛摘下耳機,不明所以地探頭張望。
下一秒,我被人大力拉到床下,狠狠摔在地上。
痛,太痛了,硬生生從兩米高的床上掉下來,我感覺左臂都要震碎了。
“就是你這小婊子?嗯?”
紅發社會的美甲狠狠刮過我的臉頰,我感覺到有鮮血湧出。
“我不是......”
宿管罵罵咧咧衝進來,轟她們出去。
室友們紛紛醒來,看見一群社會妹的架勢,都不敢吭聲。
紅發姐見勢不對,立馬就轉移戰場。
“出去解決,在這裏影響不好。”
我被幾個精神小妹拽著頭發,拖行了幾十米。
操場上格外黑,我看不清她們的臉,隻知道她們把我當做了宋清姿。
一樣是夜晚,一樣是無人的角落。
上一世被小混混堵在陰暗胡同裏折磨致死的記憶湧上心頭,我有些害怕地往後縮縮。
“我不是宋清姿,你們找錯人了。”
大姐笑得很猖狂。
“你當然不是宋清姿,婊子怎麼會承認自己是婊子呢?”
她們根本不聽我辯解,雨點般的拳頭就落下來了,一邊打一邊罵我。
“就是你勾引我虎哥是吧,跟我搶男人!”
不知道是誰穿了雙高跟鞋,狠狠對我小腹一踹。
我被踢得悶聲一哼,嘔出一口鮮血。
小嘍囉們打累了就停手了。
我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直扭。
不知道宋清姿哪裏得罪了她們,紅發女似乎還是意猶未盡。
她打開了手機,指揮那幾個精神小妹扒掉我的衣服。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騷,敢來勾引我的男人!”
閃光燈哢嚓哢嚓地響,我流下了屈辱的淚水,想要掙紮卻又無能為力。
我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從來沒見過這種打架鬥毆的場麵,剛挨了打的手腳完全使不上力,隻能任由她們擺布淩辱。
眼看著最後的內衣也要被脫掉,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一雙有力的手將我從精神小妹的魔爪下拉了出去,順便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我身上。
那身影牢牢將我護在身後,宛如從天而降的英雄。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找的是我,揍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