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很快我就被裴奶奶收去做了貼身丫鬟，她說是裴懷遇求著她收了我的。

她說我著實可憐，遇上一位愛刁難人的主子。

裴奶奶是位很好的人，整個裴家最和藹的主子。

可裴懷遇也會覺得我可憐嗎？

是他覺得我可憐才會求裴奶奶收了我嗎？

可憐我要隨時跪下給小姐擦鞋，可憐我那冬天就生凍瘡的糙手。

所有猜想都被一顆糖化解。

那日裴懷遇來看裴奶奶，趁著裴奶奶不注意，往我手裏塞了個什麼東西。

我緊緊攥著不敢打開，直到回到自己房裏。

才小心翼翼張開手掌。

是一顆紅色的糖和一張紙條。

「春枝，明天可以和我約會嗎？」

裴懷遇替我打點好了一切，裴奶奶準我出去一天。

我到他上學的地方，卻看見他同另一個女孩並肩走出來。

有說有笑。

不安感充斥我的心頭。

瞥見自己一身青藍色的衣褲，我轉身就想走。

「春枝！」

裴懷遇滿懷欣喜的聲音讓我頓在原地，轉過身來他早已跑到我跟前。

「裴同學，這位是？」

緊隨他身後的那個女孩走了過來，將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我是裴家的丫鬟。」

我不想讓裴懷遇為難，因為我這樣的身份本就搬不上台麵。

「她叫春枝，是我的女朋友。」

裴懷遇卻把我攬進懷裏，捏著我肩頭的手多用了幾分力。

我隻看見眼前女孩眼裏的錯愕和不解。

裴懷遇告訴我，他加入了學生運動，這是他的同學許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