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被夫君踹下了床。
他竟當著我的麵,寵幸了一個娼女。
[你父親通敵叛國,致使三萬將士被活埋,若非媚兒舍身救我,怕是連我也遭了你的算計,屍骨無存!]
我舌頭早就被拔下,著急比畫,卻被一腳踢開,幾乎命喪黃泉。
明明是我用雙手刨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將他救出。
可醒來,救命之恩卻被那娼女頂替了。
還好,我就快死了。
我全身上下隻著一件單薄的外袍,跪在冰涼的地磚上,眼睛盯著床上幔帳倒映出的重疊人影。
那是我的夫君!
可現在卻當著我的麵與一個娼女行歡好之事!
我指甲扣著地磚,幾乎要被撬開,撕裂般的痛從指尖傳來,卻抵不上心中苦楚。
[阿昭,姐姐跪太久了,會著涼的。]
嬌媚的聲音似乎纏住了我全身,讓我止不住地顫抖。
我聽了想吐!
齊昭冷笑兩聲,再次將人壓下:[她早該死了。]
是啊,我怎麼不隨父親一起被斬殺?
怎麼獨留我一人承受這屈辱?
淚水從眼角落下,我張張嘴,卻說不出話。
父親通敵叛國,斬殺於鬧市,頭顱滾啊滾,就停在我腳邊。
那天,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我撕心裂肺的哭嚎。
可沒一個人同情我,個個嘴裏罵著,將爛菜葉臭雞蛋扔在我臉上,以前引以為傲的秀發如今掛上黏膩腥臭的蛋液,令人作嘔。
父親死不瞑目,眼睛緊緊看著我,似乎有話說與我聽。
可我再也聽不到了。
而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皇帝叫人當場拔下我的舌頭,難忍的痛楚讓我昏厥過去,身上蓋著幾片菜葉,孤零零倒在父親未涼透的血中。
一瓢帶著冰碴的冰水從頭頂澆下,我硬生生從昏迷中疼醒。
舌根的痛,叫我恨不得一頭撞死。
可偏偏手腳被綁著,連求死都做不到。
睜眼便是齊昭那嫌惡的眼神,我盯著他,想說什麼,卻隻能嗚咽出聲。
[叛賊之女,本該死罪!]他恨毒了我,眼中釋放著恨意,扼住我的咽喉,[可陛下偏偏要留你一命,還不準我毀掉婚約,唐清鴛,你好大的福氣!]
稀薄的空氣一點點被抽離,眼前一切變得模糊。
福氣?
滿門抄斬,獨我苟活,不如去死!
可齊昭分明不想放過我,他鬆開手,像領著一隻流浪貓狗般隨手丟在一旁,嘴角帶著止不住的厭棄。
[唐清鴛,我叫你生不如死。]
燭火搖曳,記憶幡然回籠,我渾身已經濕透。
齊昭確實叫我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