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輾轉反側,倒不是為了夏答應。
而是,又夢見了那個折磨我數年之久的夢魘。
我夢見,母妃正在遭受梳洗之刑。
母妃的後背血肉模糊,錦繡宮的地上,血流成河。
隻因我的母妃曾鬧出一場宮中醜聞,我這樣的皇子,被陛下厭棄,是注定無法登上皇位的。
六宮嬪妃無人願意收養我。
於是,我被送進了冷宮。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靠著在宮裏極為低微的存在感,我平安活到了現在。
我不信命,所以,我在冷宮裏的這些年,絲毫不曾怠慢。
我日日苦讀,文韜武略,無所不曉。論能力,我絕不比父皇的任何一個兒子差勁。
有朝一日,我定要為母妃洗清冤屈,也定要在父皇麵前證明自己,不是廢柴!
半月前,我的腦海裏突然湧入一個奇怪的東西。
它聲稱自己是係統,並賦予我一個超能力。
通過係統,我竟看到了各宮嬪妃的私通率。
這段日子裏,我甚是惶恐、日日煎熬,覺得那些東西汙了自己的眼睛。
可今天,我忽然福至心靈。
也許,我可以靠著這個能力從某位嬪妃口中打探出母妃去世的真相?
突然,係統毫無感情的聲音在我腦海裏播報起來。
【夏答應私通率:百分之零。】
我頓時大驚,從床榻上猛的坐了起來。
私通率下降至百分之零,除非,這個人要死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沈貴人下手如此之快。
誠然,我在宮中舉步維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不知為何,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趕去了夏答應的院子。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
沈貴人帶著幾個高大侍衛,齊刷刷立在夏答應的院子裏。
夏答應身邊空無一人,她瑟縮在地,渾身顫抖,止不住哀求:“娘娘,今日之事,我絕不會說出半個字,求娘娘放過我吧......”我心頭酸澀。
幼時,我在冷宮向太監乞食的模樣,和現在無甚差別。
沈貴人不耐開口:“本宮隻相信死人的嘴是最可靠的。”
說罷,她抬了抬了手,示意身邊的侍衛動手。
兩個侍衛伸手繃緊白綾,一左一右,狠狠遏製住夏答應的脖頸兒。
“啊......”夏答應痛苦地張著嘴巴,卻難以發出半點聲音。
我快步上前,大聲道:“貴人,手下留情!”
沈貴人驚訝地看向我:“三皇子?”我厲聲道:“若想扳倒皇後,需要留下她!”
沈貴人狐疑地看著我,皮笑肉不笑:“三皇子此言何意?”我頓了頓,輕笑,語氣陰狠:“貴人難道不想徹底脫離皇後的控製嗎?”
侍衛的手上的白綾已經縛上夏答應的脖頸。院子裏靜得滲人,隻剩下夏答應顫巍巍的抽氣聲,仿佛快斷裂的錦帛。
我握緊拳頭,背後冷汗漸漸沁出。
“停。”
沈貴人終於抬手,示意侍衛停下。
夏答應頓時癱倒在地,痛苦喘息著。
“三皇子若不嫌棄,不妨與嬪妾夜談一宿。”
臨走時,沈貴人對我投來了一個輕飄飄的媚眼。
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