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們回去時，林老頭還沒有回來。

我不關心，自顧自洗洗睡了。

一覺醒來，孟鶴川早早派來丫鬟告知我，早朝時朝堂上吵了起來。

京兆尹殿上呈報，禮部林尚書嫡女被擄，搜尋一夜，未見蹤跡，請求派兵剿匪。

太子一黨立刻有人急不可耐地提出，林家小姐被擄，名聲有損，不宜成為太子妃。

林老頭目瞪口呆。

昨夜他被太子請到宮裏，商討大婚事宜，徹夜未歸。

哪成想，一轉眼，自家閨女竟然要被退婚！

還是以不潔的名義！

朝堂上吵吵嚷嚷，林老頭心急如焚。

下了朝，他便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彼時，我正在自己小院吃早飯。

南瓜小米粥配豬肉大蔥餡的包子，甚是鮮美。

我被叫到書房時，事情已接近尾聲。

氣氛有些凝重。

林瀾月跪在地上，林老頭一拂袖，吩咐下人道：「將大小姐帶到普度寺，出家為尼。將二小姐裝入豬籠沉塘！」

我：「？？？」

沉塘雖遲但到。

但是，理由呢？

我看向林瀾月，她垂著頭一言不發。

不是，大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顧不得許多，猛地撲倒在地，緊緊抱住林老頭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爹爹，姐姐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要送她出家為尼？女兒又是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要將我沉塘？」

林老頭指著我，氣得直哆嗦：「你還好意思說！你們被山賊擄走，壞了名聲，竟然不事先知會我，反而私自派人去報官！現在整個朝堂都知道這件事了，你叫我這老臉往哪裏放？」

「我們林氏家風一貫嚴正，如今太子因為這件事要悔婚，為父亦無話可說。眼下我們林家已成了整個京城權貴的笑柄！為了我們林府的名聲，為了你們其他兄弟姐妹的前程，為父，不得不這麼做！」

是我們願意被擄走的嗎？憑什麼要遭人恥笑？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思路。

但這並不妨礙我為自己掙一條活路：「爹爹，你所憂心的，不過是我們被山賊擄走，失了清白名聲一事。倘若，這件事情不是真的呢？」

「什麼意思？」

「我與姐姐昨日下山回來，見風景甚好，停車駐足觀賞了片刻。不知怎的就被有心人編排被人擄走了。若真是被人擄走，此刻如何能好端端的在這裏？

我們入城時天色漸晚，城中甚是熱鬧，平日裏我難得出一趟門，便央求姐姐允我去轉一轉。姐姐心軟，應了我，我們在聽風樓喝了茶，聽了會兒書，這才回到家，爹爹可以去茶樓打聽打聽。對了，孟家的孟小公子也在，爹爹若不信，可問問他。」

林老頭看著我，滿臉狐疑：「此話當真？」

我站起身，眼神堅定：「爹爹，你既然想保林家清白的名聲，你該明白，我今日這番話必須是真的。我與姐姐皆是清白之身，你若是允許，我可以出麵對峙。」

報官的小廝孟鶴川已處理好，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我就咬死了是有人故意敗壞林府的名聲，蓄意破壞與太子婚事的，誰又能奈我何？無憑無據的，總不能屈打成招吧？

京兆尹願意查就查，他要是真查出來是太子手筆，且看他如何結案。

林老頭去求見了皇上。

我不知道他怎麼跟皇上說的，反正最後林瀾月沒去當尼姑，我也沒有被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