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就是被她害死的,我娘生前和她同是歌女,還是她的老師,她經常和我說,雲輕主兒是個麵善心狠的女人,要我離她遠點,可是......可是我沒辦法,我娘死後,我就被賣進了三皇子府,雲輕主兒看了我一眼,就把我安排去她院子裏......”
“她常常打我罵我,我為了不被她打罵,隻能做個木頭丫鬟,但是......雲輕主兒還是不滿意,她變本加厲地折磨我,甚至......甚至有一次她把我按在荷花池裏,差點淹死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左主兒,求您救我走吧!”
小丫鬟哭訴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左州月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眼底浮起一絲動容和憐惜。
“你放心,我會救你的,我不會讓你再受雲輕的折磨,”左州月伸手扶起小丫鬟,道,“你先回去,等我調查清楚,找到機會,我就救你走。”
小丫鬟含淚點頭,道:“多謝左主兒。”
左州月道:“你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小丫鬟轉身離開,左州月看著她的背影,啟用了【複雜的人際關係】。
【名稱:蘇蘇
關係:下級
感情:救命稻草】
光看麵板的話,她顯然是真心實意在求救的。
左州月又看了看她,長得瘦瘦小小的,皮膚黝黑,幹巴巴的,手指上還有很多明顯的老繭。
很顯然,她確實是過得不太好。
“主人要救她嗎?她好可憐哦......”係統道。
“我得要先去查證一下。比如說,她說的背景故事是不是真的,我方才喝的茶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左州月道,“如果她說得都是真的,那我自然要救她。”
畢竟......
左州月垂下眼眸。
她原先也有許多丫鬟,還有嬤嬤,那都是陪著她一起長大的,與她感情深厚。
可是自她母親被逼死,她的那些丫鬟們也被左老爺或發賣,或打死,以各種理由處理掉了。
現在她確實沒有了心腹,也沒有了身邊可以信任的人。
是個小丫鬟,確實來的是時候。
......
......
......
左州月回去後就叫了大夫。
大夫剛來時,見她麵色紅潤,不像是有病的樣子,還有些疑惑。
“大夫,我一直有種蝕骨的癢意,讓我抓肝撓心,難受至極。勞煩您替我瞧瞧。”
蝕骨的癢意?這就奇怪了。
大夫仔細端詳了她的臉,又探了她的脈,有些猶豫:“這位主子,您臉上沒什麼異樣啊,脈像也正常。”
“大夫,我知道自己應該是快要起疹子了,您再仔細幫我瞧瞧。”
起疹子?那可得仔細瞧瞧。
大夫對著她的臉端詳了半天,又探了脈,一臉疑惑:“奇怪,真是奇怪......”
“大夫,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夫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皮膚,一臉欲言又止。
“主子,您之前可是吃了什麼?”
“吃了什麼?我平日吃食都很正常,沒什麼特別的。”
大夫又端詳了她的皮膚,然後道:“主子,您這種症狀像是中毒。但具體是什麼毒,還得細細查過才知道。”
果不其然,左州月心裏一沉。
蘇蘇說的是真的,那雲輕,真的給她下毒了。
此毒之隱秘,就連這大夫第一次把脈時都沒有檢查出來。
要真能到檢查出來的地步,恐怕也早已發作了,已經治不好了。
“大夫,那可有法子解?”
“這個......主子,容在下好好想想。”
大夫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這種毒藥,我之前在一位老師傅那見過,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需要仔細問問老師傅才知道。”
“麻煩大夫引薦一下。”
“好說,好說。”
左州月將大夫送了出去。
不到一個時辰,他就回來道:“那位老師傅不肯來,但是和我透露了一些。”
“他說,主子的這種情況,從前他在府外見過。”
左州月立刻追問:“是在何處?”
“咳......這個,是在秋水居。”大夫說著還有些羞於啟齒。
“主子,不是在下不說,隻是這事實在是有傷風化,要不是因為主子身份尊貴,在下也不會說。”
“無礙,將你知道的全數說出來吧。”
“是。”大夫這才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秋水居嘛,主子你有所不知,這也不是什麼幹淨地方。”
“就是平日裏達官貴人尋歡作樂的場所,裏麵的陰私手段層出不窮,像這種毒,當時那個老師傅見到的,就是兩名歌姬,因為爭奪客人產生了矛盾。”
“其中一名歌姬給另一個歌姬下了這種毒藥,中毒者倒也不會有什麼大事,隻是會渾身長滿紅色疹子。”
“哪怕是這疹子消掉了,也會留下印子,算是徹底毀了容。”
左州月心中有了定論。
不過,她現在更關心另一件事情:“那,這毒現在能解嗎?”
好在,大夫果斷地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能!現在還早,自然能解。那老師傅告訴了我解毒方法,我開個藥方,主子您按照藥方喝幾日,便無事了。”
“好,多謝您了。”
“主子客氣了,那我便先告退了。”
這個大夫是經常給達官貴人治病的,知道深宅大院裏麵見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了。
因此他也極為老道,不去問左州月是怎麼中毒的,也不多問,開了藥方便收拾收拾包袱立刻走了。
......
......
......
接下來兩日,左州月依舊正常社交,隻不過不再靠近雲輕了而已。
直到第三日,拖拖拉拉的左老爺總算是把她母親的嫁妝送了過來。
左州月盤點了一下這嫁妝,確定左老爺沒有缺斤少兩,她便美滋滋的收下了。
這一下子就又有了錢。
她立刻挑了挑,選了幾樣頂好的東西,拿著準備送去給顏銀瑤。
畫眉居
左州月到時,由於不是請安的時間,因此顏銀瑤這兒沒什麼人,後者也正好在抱著貓閉目養神。
見左州月來,顏銀瑤睜開了眼睛,起身迎接:“妹妹這幾日倒是來得勤快。”
左州月也笑了笑,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了她:“這是我挑的禮物,顏娘娘看看如何。”
“妹妹有心了。”
顏銀瑤將盒子打開,發現裏麵是一套珍珠頭麵,珍珠個個圓潤飽滿,成色很好。
“這頭麵不錯,我剛好缺一套珍珠頭麵。”顏銀瑤拿了頭冠比畫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左州月見她喜歡,便伸手將頭冠戴到她的頭上,然後插上了幾支珍珠流蘇墜子:“我為顏娘娘帶上,希望顏娘娘喜歡。”
顏銀瑤非常滿意,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頭冠:“妹妹挑的,我自然喜歡。”
左州月見她真心實意地喜歡,心裏有些高興:“顏娘娘若是喜歡,以後我便時常送來。”
“妹妹有心了。”顏銀瑤扶了扶頭上的頭冠,頭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左州月便伸手將流蘇理好。
顏銀瑤就笑著看她:“妹妹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左州月笑了笑:“妹妹最近聽說一件事情,雲輕姐姐,從前是秋水居的歌姬?”
顏銀瑤神色露出一絲厭惡:“是,不過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妹妹為何突然提她?”
“前兩日,她請我去喝茶,但我回去以後,就感覺身子不太舒服,請大夫一看,發現是中毒了......”左州月說著,便看了看顏銀瑤:“顏娘娘,我懷疑,是她想害我。”
顏銀瑤看著左州月:“妹妹確定嗎?”
左州月便將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隻除去了蘇蘇的部分。
這段時間裏,她自然也是沒有閑著的,不僅從朱秀君嘴裏打探到了雲輕從前便是秋水居的歌姬,也確認了蘇蘇說的故事確實是真的。
顏銀瑤臉上的厭惡再也難以遏製:“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歌姬出身妓子一樣的下賤玩意,向來不擇手段!平日裏竟還敢明裏暗裏給本宮下絆子!”
左州月見她動怒,便順著她的意思說:“妹妹本不想將她的事情與顏娘娘說的,但妹妹實在害怕,她從前就善於謀算,如今得勢,隻怕是......”
“本宮倒是要看看,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顏銀瑤看向下人,“去將她抓來!”
左州月用了帕子擦了擦眼角,麵露悲傷:“妹妹原本不想將她的事情告訴姐姐,就怕給您惹來麻煩。但現在,姐姐居然願意為妹妹出頭,妹妹實在是......”
“妹妹......”顏銀瑤看向她,“我負責管理王府,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左州月連忙站了起來,朝著顏銀瑤行了一禮:“謝謝顏娘娘。”
顏銀瑤扶起了她:“客氣了。”
......
......
......
雲輕很快就來了,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一群來湊熱鬧的姬妾們。
其中幸災樂禍者,以朱秀君最甚:“真是惡毒啊,居然敢在顏娘娘眼皮子底下耍這種手段,這不是明擺著挑釁顏娘娘嗎?”
雲輕臉色蒼白,看向左州月,眼神悲戚:“妹妹......妹妹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