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太子別院。
而慕容寰宇居然就站在她馬車麵前。
蘇綿綿垂眸,沒有任何動作。
被慕容寰宇圈著的手腕似乎有火在燒,但是她卻不敢抽回手。
“你膽子很大。”
慕容寰宇開了口,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凜冽。
蘇綿綿眼神一顫。
慕容寰宇十歲喪母後性格大變,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宮內沒人敢惹他。
就連陛下都對他的行徑不滿。
但是他依舊我行我素,從來不管別人的看法。
而且,慕容寰宇還陰晴不定。
聽說前幾日才在宮裏打死了個奴才。
“說話。”
慕容寰宇又開口了。
蘇綿綿抽了抽自己的手。
“殿下把我弄過來,想做什麼?”
她聲音很輕,仔細去聽的話,還能聽到一絲顫抖。
似乎在害怕。
就是這分弱小卻倔強的矛盾,讓慕容寰宇玩味的笑了起來。
“下來。”
他鬆開了手,朝著院內走去。
蘇綿綿下了馬車,跟了過去。
原本跟在她身邊的丫鬟跟車夫已經不見了,而站在馬車旁邊的,隻有一個黑衣男人,那男人包裹得十分嚴密,看不清長相。
這是慕容寰宇的人。
蘇綿綿不經意的移開了視線,坐在慕容寰宇的對麵。
“城裏的風聲是太子殿下放出去的吧?”
蘇綿綿率先開口,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十分肯定。
慕容寰宇知道,她說的事侯府定罪的事情。
這個女人,確實聰明。
“然後呢。”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蘇綿綿。
蘇綿綿頓了頓,然後才開口繼續說道。
“殿下,我想同你做一筆交易。”
聽到這話,慕容寰宇饒有興味地抬起眼看蘇綿綿:“你想要什麼?”
“殿下,我想要楚明下肢癱瘓,再無站立的可能。要他斷子絕孫,終身不舉。”
蘇綿綿一字一句開口。
慕容寰宇眼神一沉。
這女人的要求,果然有意思。
“你用什麼跟我換?”慕容寰宇又問。
蘇綿綿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那舒展的眉眼沒了尖銳,居然溫柔似水。
“我能幫你除掉一個競爭者。”
慕容寰宇神色一凜。
“其實,真正跟蠻夷有勾結的,是三皇子。”
蘇綿綿拋出了自己的底牌。
她是重生回來的,自然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
慕容寰宇的眼神終於變了,變得不再散漫,變得陰沉。
他一把掐住了蘇綿綿的下巴,粗魯的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綿綿的眼睛。
“沒看出來,小侯夫人這麼厲害,連這種消息都知道。”
他的人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確切的證據,而蘇綿綿卻一口咬定,跟蠻夷有勾結的人,是三皇子。
這個女人......
“殿下,我懷孕了。”
蘇綿綿再次開口。
她語氣平靜,沒有什麼波動。
但是,慕容寰宇手上的力道卻頓了頓。
之後,力道更重了。
蘇綿綿的下巴被掐出了紅痕。
她疼得抽氣,卻沒有掙紮。
“我不想要任何東西,我隻要侯府上下付出代價。”
“這個孩子,我想留下,我會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蘇綿綿艱難開口。
慕容寰宇依舊沒有說話,神色冷漠。
蘇綿綿無法窺探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蘇綿綿以為自己要失敗、可能喪命在此的時候,慕容寰宇的手倏然鬆開。
蘇綿綿栽倒在茶幾上,碰倒了茶杯,有些狼狽。
濕了的發絲貼在她的側臉,讓她看起來有幾分虛弱。
“本宮答應你。”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一雙溫熱的大手從她衣擺鑽入,自然而又曖昧的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腹。
蘇綿綿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張了張嘴。
慕容寰宇的眼神更沉了。
他似乎笑了笑,撈起了蘇綿綿朝著後麵的寢室走去。
“殿下!”
蘇綿綿想要掙脫。
卻被慕容寰宇一把摁在了床上。
“我不想傷了你,你最好乖一點。”
蘇綿綿無奈的閉上了眼。
......
天牢。
漆黑陰暗的牢房裏,侯府一家狼狽的擠在一起。
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寒涼,可是天牢裏什麼都沒有,他們隻能擠在一起取暖。
楚明靠在牆上,神色鬱鬱。
進了天牢之後,他們的身份爵位一文不值,天天被打。
他現在身上全是傷口,新的舊的縱橫交錯。
好多地方都潰爛流膿,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這個天牢,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楚明。”
大哥楚恒看了過來,楚明回頭看了過去。
“再等等,一切都要結束了。”
“你嫂嫂說,她們已經求到了太子殿下,很快就能查清了。”
楚明神色一動,隨即想到了什麼,麵色陰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能平白幫我們?”
慕容寰宇的性格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侯府沒落至此,還有什麼值得慕容寰宇出手的?
“是弟妹去求的。”
楚恒淡淡開口。
楚明渾身一僵,隨後震怒:“這個賤婦!”
蘇綿綿不過是個商女,自己娶了她,那是她祖上積德,走了狗屎運。
她居然還敢不守婦道,去招惹別的男人,簡直該死。
楚明臉色青紫交加,精彩異常。
卻被楚恒一把摁住了肩頭:“大局為重,能夠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等冤屈洗刷,咱們出去之後,你想怎麼處置她都行。”
“她本就沒有靠山,你休了她再娶就是。”
楚恒的聲音帶著幾分嫌棄。
要不是蘇綿綿家有錢,他們家也不可能讓楚明娶個商女。
如今既然臟了,那就再沒有什麼用了。
楚明冷哼一聲。
“等我出去,她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