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寧的神色有些難看。
老爺子忽然召顧宴津回國,整個顧家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小叔剛剛回國,還是多在老宅陪陪爺爺吧,顧氏的事情,我會處理,不勞煩小叔操心。”
顧宴津比顧立寧還高了半頭,疏離冷清的眸子透著威嚴。
“隻要你認真看過東河大橋的項目資料,就不會愚蠢地站在這裏。”
顧立寧的麵子頓時掛不住。
“我當然看過,這個項目絕對會帶來超乎想象的利潤,小叔是怕我解決了顧氏的燃眉之急,讓你的回歸沒了用武之地?”
“愚不可及。”顧宴津抬了下手,沈安忙將手裏的文件打開。
“小顧總,昨天下午我就把這份資料發給你了,東河大橋建立的最終目的是汙水排放,就算賺了錢,顧氏的名聲也會被徹底毀掉。”
顧立寧的眼神閃爍了兩下。
昨晚他一整晚都被蘇柔柔纏著,哪裏有時間去看資料。
此刻被點醒,頓覺一陣後怕。
如果這個項目真的被他簽了,爺爺一定會大失所望。
他不想在顧宴津眼前丟麵子,將競標書砸在了助理的臉上。
“資料都收集不全,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吼完,氣衝衝的走了。
兩個助理心裏叫苦連天,卻也隻能衝著顧宴津尷尬的鞠了一躬,快步追了上去。
蘇柔柔剛想跟著離開,忽又停下了腳步。
那張妝容精致的小臉揚起自以為完美無瑕的笑容,聲音柔柔弱弱的,透著人畜無害的清純。
“小叔,我今年剛剛畢業,立寧哥已經答應讓我進顧氏學習,做他的秘書,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再有這樣的紕漏,我也可以幫忙的。”
顧宴津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後轉向沈安。
“你侄女?處理一下。”
說完徑直走了。
沈安一臉懵逼,他才二十六歲,哪裏來的這麼大的侄女。
“顧總,我不認識她。”
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蘇柔柔雙頰漲成豬肝色。
她故意喊小叔就是為了拉進關係,可顧宴津卻這樣對她!
這時顧立寧匆匆折返回來。
看到她一臉失落懊惱,立刻心疼的握住她的雙肩。
“我小叔訓你了?”
“他那個人自恃清高,說話刻薄又無情,抱歉,是我連累你。”
蘇柔柔的雙眸頓時盈滿淚花,“立寧哥,不怪你,是我做的不夠好。雖然我昨晚一直在催著你回家陪姐姐,可姐姐一定是生氣了。爺爺那麼喜歡她,你小叔又隻聽你爺爺的,剛剛他那麼凶,也是有原因的吧。”
跟過來的兩個助理齊齊翻了個白眼。
他們跟在顧立寧身邊已經七八年了,雖然蘇若安從來沒去過顧氏,但顧立寧車禍之後,他們經常會送文件過去。
那樣溫柔端莊的女人,哪裏比不上這個茶裏茶氣的白蓮花了。
小顧總是真瞎!
遠離了顧立寧,蘇若安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
她正坐在床上發呆,林暖暖就興衝衝的竄了進來。
“安安,我家老大終於點頭了,他是天潤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昨晚接了個急單,等處理完心願藥劑研發的項目資料,就接你這個。”
蘇若安怔住,“心願藥劑研發?那不是顧氏的項目嗎?”
林暖暖笑的一臉幸災樂禍。
“是啊,而且是顧立寧那個渣男負責的,現在被人搶了,真是夠他疼的。我聽說最近顧氏鬧得可凶了,顧老爺子身體不好,想盡快選出家主,一群人爭的跟鬥雞眼似的,老爺子氣的不輕,把顧家那位風華絕代的小叔都給叫回來鎮場子了。”
蘇若安想起顧宴津那張臉,還有他親起來很舒服的唇珠,忽覺“風華絕代”這個詞形容的極妙。
林暖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安,離開顧家後你有什麼打算嗎?心願藥劑研發組好像在招人,你要不要去試試?”
大學裏,蘇若安除了報考的經濟學還另外修了中醫學。
也是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中醫學的泰鬥,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不過這事蘇家人並不知道,林暖暖也隻知道她是雙學士學曆。
師父隱世獨居,這些年他們少有聯係。
想起師父曾經的希冀,她心裏壓得難受。
沉寂了三年,她想先去看看師父。
“不了,能進科研組的大門,最低也得博士,我的學曆夠不上。”
林暖暖怕她萎靡,小手拍的胸口啪啪響,“那你慢慢想,我的工資養你一輩子綽綽有餘。對了,我老大說,你最好能拿到領證的時候簽下的協議副本。”
這東西在顧家,被顧立寧的母親收著,想拿,並不容易。
蘇若安點點頭,“我來想辦法。”
林暖暖有工作很快出了門。
蘇若安簡單吃了口飯,正準備買點禮物去看師父,手機卻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猶豫片刻,她還是點了接聽。
“你好,哪位?”
“我是顧宴津。”
磁性的語調震動在耳畔。
蘇若安頓覺耳尖有些燙,下意識的往邊上移開稍許。
“小叔。”
“嗯,我有東西落你家裏了,現在方便去拿嗎?”
顧家的所有宅子,顧宴津都知道密碼。
用顧老爺子的話說,但凡是顧家人,都不能將顧宴津拒之門外。
昨晚送禮都沒有提前打招呼,大白天的問她方不方便,是因為昨晚的唐突嗎?
想起那條蓋不住大腿的裙子,蘇若安的臉也跟著臊了起來。
“我不在家,約個地方吧,我給你送去。”
“好,城西路八號咖啡館,我等你。”
顧宴津說完就掛了。
八號咖啡館和林暖暖的公寓樓就隔著一條街,幾步路的距離。
蘇若安看著已經黑掉的屏幕嘟囔了一聲,“這麼巧嗎?”
她沒多想,拿著紙袋匆匆出了門。
意外的是,她到的時候,顧宴津竟然已經到了。
正午的光線很明媚,照在他身上。
模糊了五官的冷峻,柔和了周身的深邃疏離。
越發彰顯了那句“風華絕代”。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微抿的唇珠上。
牙印已經消失,卻還殘留著淺粉的淡淡微腫。
像被人欺負的很慘的樣子,在白皙剔透的肌膚襯托下,又欲又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