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大火裏的時候,陸硯池正在陪他的白月光。
我的骨灰被陸母拿去配陰婚時,他在海邊和白月光求婚。
係統告訴我,如果我願意和他綁定,可以通過攻略陸硯池重生。
我沉默的搖了搖頭。
和係統提議「要不你去綁定陸硯池?」
後來,陸硯池把白月光扔在訂婚宴上,獨自找了我三天。
最讓他窒息的是,我早被他親媽配了陰婚。
1.
火光衝天,我渾身被火燒的滾燙,一顆心卻逐漸冰涼。
再次見到陸硯池,沒想到會是以魂魄的樣子。
他在陪他的白月光顧寧。
他看向她的眸子裏是我從未得到過的愛意。
「阿寧,你放心我會讓她乖乖跟我離婚,陸太太的位置隻會是你的。」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空蕩蕩的心口泛起陣陣酸楚。
密密麻麻的似乎要將我整個靈魂淹沒。
「我等了你這麼多年,錯過了你這麼多年,都怪我當年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你的病情。」
顧寧笑了,嬌嬌軟軟的撲進他懷裏撒嬌。
下一刻卻突然支起身子,滿眼擔憂的開口。
「阿硯,明月她會不會真出事了?她剛剛哭的好可憐。」
「要不你回去看看吧?萬一......」
說著,顧寧就起身拉著陸硯池要往家趕。
下一瞬卻被臉色微沉的陸硯池一把抱起來放到床上。
他滿臉責怪,眼底卻滿是心疼。
「她就是裝的!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要發結婚的朋友圈刺激你!要不是她,你身體早就好了!」
「還被火燒死,她怎麼不說準備跳樓?要真死了我還能佩服佩服她,為了不離婚她還真是煞費苦心!」
「你看看你,再怎麼樣腳也不能著涼了,身體才剛好......」
我僵在原地。
鼻尖狠狠一酸,眼淚瞬間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我愛了陸硯池五年,我的死活卻還不如顧寧的腳著涼重要。
可陸硯池,我真的沒騙你。
我是真的死了。
2.
家裏起火的時候我拚命求救。
婆婆卻不管我的死活,把我的房門反鎖,轉頭自己逃下了樓。
濃煙滲進房間的時候,陸硯池恰好來電,打斷了我打119求救的動作。
他聽上去心情很好,語氣裏甚至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結婚兩年,我從來沒見他這麼開心過。
下意識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火海,隨時可能喪命。
他跟我說了很多,從我陪他度過分手的痛苦開始,一直說到我為了救他幫他擋下野獸攻擊。
他說「我是真的感謝你,但許明月我們離婚吧。」
我愣在原地。
聽到對麵隱隱約約傳來女孩子喊他阿硯的聲音。
他卻以為我不同意,語氣逐漸冷厲。
「阿寧當年明明跟你說了她生病的事情,你為什麼瞞著我!都是你害我們錯過這麼多年!」
「你有什麼資格不離婚?你對得起我們嗎!」
「你為了陸太太的位置,真是煞費苦心!你還真是有心機!」
可當年顧寧離開前,根本沒跟我說過生病的事。
甚至在我麵前大放厥詞,她要出國陪伴真愛。
她說陸硯池是扔掉的垃圾,隨便我撿。
她拿著自己的孕檢報告告訴我,那是她和她真愛的孩子。
但凡陸硯池查一查,就能知道當年的事!
可也許他太愛她了。
愛到可以無條件信任她。
愛到在火勢蔓延進屋子的時候我朝他求救,他依舊不為所動。
「陸硯池,求求你先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救救我。」
如果他動動陸家的勢力,多調一些水。
我也許隻會被燒傷。
可電話那頭隻傳來他的怒吼。
「那你就去死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現在能心平氣和跟你說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別編造起火這種可笑的謊言!你直接去跳樓!保準摔死!」
我知道他不愛我。
卻沒想到他會以為我是撒謊。
更沒想到,他恨我,恨到想讓我去死。
手機沒電自動關機,我喪失了最後求救的機會。
大火攀上我衣擺的那刻,渾身卻意外冷的發抖。
「可是阿硯,明月那邊真的沒事嗎?我好擔心她。」
「都怪我控製不住對你的思念,非要回來,否則你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會......」
顧寧滿臉自責,紅著眼眶依偎在陸硯池懷裏。
3.
「阿寧,你沒錯,你愛我也沒錯,都是許明月的錯!是她害我們分開了好多年!」
「你太善良了,千萬別被她的表象欺騙了!她當年為了嫁給我可是故意擋在我麵前被野獸抓傷。」
「要不是她心機深沉算計我,我又怎麼可能被迫娶她?」
陸硯池滿臉憎惡。
說起當年事情的時候,眉毛更是擰的能夾死蚊子。
「阿硯,明月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愛你了。」
我落寞的看著相擁的二人。
張了張嘴,隻覺喉頭艱澀一片。
差點忘了,活人是聽不見死人說話的。
那年陸硯池沉浸在分手的痛苦中,提出和我一起去野生動物園。
結果動物園沒看管好動物,日落前有一隻未成年野獸一直沒被找到。
好巧不巧,我剛回營地就看見野獸死命追著陸硯池。
我甚至沒多想,直接撲上去擋住了那一爪。
我後背因此留下一個巨大的醜陋疤痕。
在醫院好幾次差點搶救失敗。
是他哭著在我耳邊一遍遍叫我,承諾我愛我護我。
我剛醒的時候,他高興的哭了。
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明月,我從沒被人這麼愛過,珍視過,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了。」
我很開心,拚命點頭答應。
自以為救贖了他。
甚至為了我,他找人買下那隻野獸親手殺了。
可現在,那塊野獸的皮成了顧寧墊腳的毛毯。
我不斷擦著臉上的眼淚。
最後終於控製不住,崩潰的捂著臉埋頭痛哭。
「阿寧,那隻野獸是我故意引開的,因為它的皮毛看起很暖,很適合你!我想把它送給你的。」
「本來許明月不來,我早就把它殺掉了!」
原來,我做的一切。
都是在妨礙他。
難怪,難怪那塊皮毛連陸母想要他都不給。
陸硯池,你真的太狠了。
4.
我死後第三天。
靈魂忽然被拉離陸硯池。
不遠處的人群爭吵聲激烈,我婆婆紅著眼眶站在最中間哭訴。
「我就想給她配個陰婚怎麼了!女孩子家死了也得找個夫家!不然她死後魂魄該去哪兒!」
「我的明月為了救我死了,我這個當媽的也不能讓她死了還吃苦啊!」
我聞聲飄著魂魄過去。
聽到她的話,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給誰配陰婚?
我?
我滿臉不敢置信,胸腔內的憤怒瞬間湧上心頭。
頃刻間將我的理智盡數淹沒。
和陸硯池結婚兩年,對我意見最大的就是陸母。
我不願給並非陸家長輩的人磕頭,她就罰我跪在祠堂三天。
隻因為我詢問牌位上【裴定安】是誰,她就發了瘋的拽著我頭發往地上撞。
絲毫不顧我的死活。
甚至幾次下手掐我脖頸,好幾次我都差點死在她手裏。
她習慣一邊打我,一邊責令我跪在【裴定安】的牌位前。
「這是你應該做的!誰允許你嫁給我兒子!誰允許了!」
「賤人!你就是個該死的賤人!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要進我陸家家門!」
「你就該一輩子不被愛,活在泥潭裏!憑什麼能嫁給我兒子!憑什麼!」
「我認準的兒媳隻有顧寧!你給我去死啊!」
每次和她見麵,我都會被折磨的渾身傷痕。
我屢次和陸硯池哭訴。
他卻告知我他母親精神狀態不太好,要我體諒。
直到婚後一年,情況才稍稍有些好轉。
我以為終於迎來了她的認可。
可沒想到,她是要弄死我。
她故意反鎖房門燒死我不說,現在我死了還要利用我配陰婚賺錢!
我恨不能撲上去撕爛她偽善的麵孔。
可不論我怎麼努力撲騰,靈魂始終無法觸碰到她。
不論我如何嘶吼,如何發了瘋的拒絕。
依舊沒人能聽到。
和那天被困火場一樣,無論我怎麼拍打房門求救,依舊無濟於事。
到最後,我終於妥協,拚命搖頭祈求。
「求求你,不要,不要給我配陰婚。」
「不要,我不要配陰婚,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會纏著你兒子了。」
「求求你放過我,我已經死了,求求你。」
5.
直到我手腕上多了條滾燙的紅繩。
我才終於回過神來。
忍不住慘笑一聲,埋頭痛哭。
為什麼陸家這麼有錢了,還要把我賣了賺錢。
為什麼我都死了,還要榨幹我最後一絲價值。
陸硯池。
我後悔了,我不該愛你。
更不該想著能夠拯救你,是我醒的太晚了。
心底最後那絲期望徹底破滅。
這下好了。
陸硯池,如你所願,我們也算是離婚了。
「明月宿主!檢測到您情緒波動異常,是否綁定本係統攻略陸硯池獲取重生?」
我沉默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係統。
良久才搖搖頭,笑著開口。
「不如你綁定陸硯池?」
我被係統帶離了這兒,去了陸硯池身邊。
湛藍的海邊,鋪滿了粉嫩的玫瑰。
就連吹向我的海風裏,都帶著似有若無的玫瑰香。
「阿寧,嫁給我!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以我的生命來愛你!」
我怔怔的看著單膝下跪的陸硯池。
回想起我們結婚的一幕幕。
沒有鮮花,沒有求婚。
他說儀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原來不是儀式不重要,而是因為心不在我這兒。
「硯池!你看新聞了嗎?先別求婚了,你家裏起火了!」
「江市黎城區陽光路十八號三幢樓!聽說有個年輕女人死在火場裏了!」
「許明月的電話我打不通!你媽那邊你趕緊問問情況啊!」
突然出現的林時麵色陰沉,焦急打斷了浪漫的求婚現場。
陸硯池身子頓時僵住,臉上喜悅全無。
求婚戒指因為雙手顫抖,不慎掉在地上。
我突然有些想笑。
如果他知道我的死訊。
恐怕會很開心吧?
良久,他才啞著嗓子,麵容微滯的開口。
「年輕的......女人?有沒有說......死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