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我拉著糞車就出工了。
借著月光,我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忽然斜刺裏竄出來一個人,我隻覺脖子一涼,就聽那人說:“打開糞車蓋子......”
意識到那人要藏進去,我顫音說:“可我推不動你啊......”
白光一閃,我嚇得閉緊雙眼。
“推得動,我推得動......”
【係統係統,給我點力氣吧......】
我在心中禱告,隻覺得車子一沉又一輕,剛拉起來走了兩步,就被人截住。
我看清來人穿著捕快衣服,後知後覺自己可能拉著個殺人不眨眼的山匪,兩腿一軟差點兒給捕快磕一個。
他一手按著刀鞘,圍著糞車繞了一圈,手放在活塞上,剛要拔掉時,我大叫一聲撲到他懷裏。
“有蛇——有蛇啊——”
我一手摟著他脖子,一手捂住他雙眼,整個人窩進他懷裏:“別看別看,蛇就在腳下,你不看它,它就溜了......”
我趁機亂甩頭發,在他胸口蹭了蹭擠出來的鼻涕跟眼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嚇得瘋癲。
與此同時,那個山匪竟從糞車裏跑出來,跑了,跑遠了......
我望著遠去的山匪目瞪口呆,嚇得抱緊捕快脖子,不讓他看到身後。
“你能鬆開我了麼?”
捕快抽出半截佩刀,我手立刻鬆開,滾出去好遠。
“剛才,剛才是真的有條大蛇......可大呢......”
我哆哆嗦嗦指著山匪跑遠的方向,希望他能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他抓著刀鞘,敲了敲糞桶,突然抽出刀刺了進去。
一刀、兩刀......
第三刀時我撲過去抱住了他大腿,哭喊著求他停手。
“蛇跑了啊,不在車裏啊,不要再紮了,再紮就漏了啊......”
我腦子裏全是大糞透過縫隙亂噴的畫麵,哭嚎聲驚起林中雀鳥無數。
捕快抽出刀,乜了我一眼,我趕緊掏出身上唯一一塊布替他把刀擦幹淨,他這才收了刀。
“若是再見到那個逃犯,立時來報,否則......”
“是是是是,我若是看到什麼逃犯啊歹人的一定上報官府,辛苦官爺,辛苦......”
目送捕快離開,天已然蒙蒙亮。
我對著他倆離開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
然後求係統幫我補好糞車。
【不行,今天的願望已經用光了。】
“那昨天呢?我昨天沒許願啊......”
【昨天你沒用是你的事,過時不補。】
“......”
最後,我花了五十文找鐵匠在糞桶外箍了三個大鐵箍,昨天剛掙到的錢陪我睡了一宿就跑到別人袋子裏去了。
為了掙回錢,我今天幹得很賣力,多拉了兩趟,賣給了城南的菜農。
鹹陽縣周圍的菜地不少,我今天拉著車走了一圈,談成了五戶,當然價錢比田婆婆他們要貴五文錢。
第二天我起床後,就讓係統幫我變得更有力氣,每天拉十車不累。
收工回去的路上,我特意繞到芳香齋買了一斤軟棗糕,哼著小曲往回走。
“陶滿滿你膽子大得很啊,竟敢私自偽造縣衙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