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常昊狠狠推開我，聲音裏麵是巨大的怒氣。

「夠了，茜茜也不想的！如夏你別這樣。」

「她才剛做完手術，現在身體還很虛弱 」

他牢牢護在柳茜茜病床前，像極了當時站在柳茜茜那邊一樣。

可現在，我的如意還躺在病房裏，吊著命。

「常昊，你說過的，如意是你的寶貝，你不會讓她有危險！」

「可你還是把她送進了手術室。」

「是不是如意的命不是命，她柳茜茜的命才是命？」

我朝他嘶吼著，眼裏的血絲看著嚇人。

常昊沉默了一會，開口辯解：「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如意也是我的女兒啊。」

「我征求過如意的意見。」

他拿出手機給我看了視頻，是如意。

視頻外傳來常昊的聲音：「如意，你願不願意給阿姨移植骨髓啊？」

如意笑著應了他：「願意！如意要做小英雄。」

之後就是常昊不停誇獎和如意的笑聲。

我抓著手機，眼睛緊緊看著屏幕中如意的笑臉。

「常昊，你這算什麼征求意見。」

「你是如意的爸爸，如意有多信任你！你這是在引導他，知道嗎？」

常昊收回手機，語氣有些生硬。

「我沒有，我一直都是在好好詢問如意意見的。」

我想要搶回手機仔細看看，卻在爭執間被常昊推到牆上。

尾椎骨撞到牆角，劇烈的痛讓我下意識蜷縮起身子。

常昊徹底慌了，想要蹲下來扶起我。

身後的柳茜茜突然輕輕抽氣，小聲呻吟起來。

於是，常昊毫不猶豫轉過身，柔聲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裏痛？」

臉上的著急，那叫一個真情實意。

我正準備掙紮起身，突然看到護士跑來病房門口。

看到她臉上熟悉的驚慌表情，我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不好了，那個小女孩的心率突然急速下降！」

我強撐著身體上的劇痛，快步跟上護士的腳步。

趕到的時候，如意的命好在又吊住了，情況似乎也好了一點。

我將她輕輕地抱在懷裏，淚流不止。

「對不起，媽媽來晚了。」

如意聲音虛弱：「媽媽，如意是英雄了嗎？」

我不住點頭：「當然，你是最棒的小女孩。」

「媽媽，當英雄有點疼。」

「但是隻是一點點，如意可以忍住，媽媽不要哭了哦！」

「媽媽，爸爸呢？」

我顫著手，看著懷裏如意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邊敲著窗邊的鈴邊喊著護士。

「如意，媽媽的寶貝，別睡過去，媽媽還沒帶你去遊樂園呢？」

「媽媽求求你了！如意，別睡！」

如意的眼神越來越渙散，我的聲音也越來越慌。

「媽媽，我......想睡覺了......如意是......像爸爸的小英雄。」

如意的手漸漸垂下去，我被趕來的護士拉出病房。

常昊姍姍來遲，臉上帶著慌張：「如意怎麼樣了？」

回應他的，隻有醫生推門而出的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