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親眼看著我從銀行裏取了十三萬塊錢出來，孫家父子笑開了花，緊緊地抱著錢袋子不放。

等他們樂嗬完了，孫父裝作一臉愁容地對我說：“你媽剛剛打電話來了，說是幹農活的時候摔倒了，現在躺在家裏不能動彈。我和你弟都是男的，不方便伺候你媽，你先和我們回去照顧她兩天再來上學吧！”

我沒有反對，順從地跟著他們再次踏上了返鄉之路。

沒想到，孫母是真的摔倒了。

她出門和中間人，也就是所謂的媒婆商議好了賣女兒的彩禮錢。回家的時候還在想著能不能想法子把妹妹也騙過來賣了。

還沒等她想出個一二三來，跨門檻的時候腳底一打滑，哐當一聲摔了個狠的。

她倒是幸運，沒骨折。就是扭到大腿根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路，隻能在床上躺著。

我心中暗笑，真是沒想到，擦了一回門檻，給了我兩次驚喜。

但她躺著也不妨礙趕緊把我賣了。

到家的第二天，我剛洗漱好，拿了根新頭繩紮了個馬尾，孫父就端著一碗雞蛋茶給我送了過來：“丫頭，這可是我扶著媽到廚房特意給你做的雞蛋茶，這可是好東西，你快趁熱喝了。”

可不是好東西麼？喝完就能拿到二十萬塊錢了。

我沒作聲，接過雞蛋茶，一口氣喝完了。

不過一兩分鐘，我便覺得天旋地轉，暈死了過去。

“這是貨真價實的女大學生吧？你可別蒙我！”

“喏，她可是上過新聞的京市理科狀元，我連報紙都給你帶來了，你瞅瞅，是不是同一個人？”

“行！錢我都準備好了，你好好數數啊，我可一分錢都沒少給你。”

“我們這都是老熟人了，我還能不放心你嗎？對了，你家七丫頭也十六了吧，打算啥時候出手啊？”

“我家七丫可是個美人坯子，我們村裏可就不少男人眼饞呢！看你們誰出價高吧！我給你張照片，你幫我尋摸尋摸買家。先說好啊，低於十五萬不賣！”

“你這是買了個大學生大出血，指望著把七丫賣個好價錢回回本吧？”

“去你的，我不得攢錢養我未來大孫子啊！”

眼前模模糊糊兩個身影看不清，但我的意識已經清醒。

果然，他們就是一夥買賣人口的慣犯！

看我睜了眼，一個頭發花白身材幹癟的老太婆走上前；“醒了好。今兒就是個好日子，天也快黑了，收拾收拾，一會兒就和我家傻根兒圓房吧。”

說話間，她就把我抬到了床上，手腳分開，用麻繩綁在了床頭床尾。

她的手很瘦，力氣卻十分大。常年勞作的手掌布滿了老繭，磨得我皮膚生疼。

我忍著沒吭聲，裝作一副意識不清、四肢無力的樣子，默默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