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後視鏡裏看了原旌禮一眼,回道:“當然不是。”
原旌禮是我高中時的死黨,也算男閨蜜,在我心裏的分量和任佳佳一樣。
雖然後來大家畢業後就不再見麵了,但我對他還是有點‘自己人’的定位在的。
“你忘了我以前有多喜歡李錚了嗎?”
我淡聲描述著自己的年少無知。
“表白當然是真的,但剛才那場景我能認?糊弄他們罷了,你怎麼也看不清。”
“原旌禮,你那顆七竅玲瓏心呢?”
大概是現在車上無人,我漸漸找回了和原旌禮互懟的感覺。
但不知是時隔多年嘴疏了還是怎麼,原旌禮第一回合就被我控住了。
他突然失笑一聲,然後吸了口氣,仰頭靠在後座椅子上,發出一陣陣低笑。
我聽著那笑不對勁,從後視鏡裏觀察他一會兒,突然注意到有什麼東西從原旌禮臉上滑到了脖子裏。
我愣了一下,立刻踩了刹車。
車子停在了高速上,不遠處就是積石山和海景。
我驚訝回頭,看著因慣性低下頭的原旌禮。
“喂,你哭了?我哪個字戳你淚腺了?”
原旌禮沒有說話,隻抬起胳膊捂了下臉,似乎把眼淚蹭袖子上了。
不知為什麼,這一幕我感覺莫名的熟悉。
尤其是在昏暗車內,當他蹭完眼淚從胳膊上抬起臉來,我感覺好像見過他這個樣子。
“你......”
不等我說話,原旌禮突然探身過來,長臂一伸開了車門鎖,然後下車走人了。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下去看他,卻沒有叫人。
因為不遠處停著一輛保姆車,大概是來接他的。
原旌禮背對著我,整個人孤寂又蕭瑟。
我恍惚地看著那輛保姆車離開,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畫麵。
那是一個停電的晚自習,我給坐在旁邊的原旌禮講著我給李錚告白的事,然後他就開始笑我。
笑得不住發抖,整張臉都埋在了校服裏。
我這時才突然意識到。
他那天原來不是在笑。
......
同學聚會之後,過了三天,我都沒要到原旌禮的聯係方式。
他原來那個號也不知為什麼把我拉黑了,我一發消息就是紅感歎號。
每次看到那個我都氣得想罵人。
但一想到原旌禮這貨好像真的喜歡過我,我又莫名心虛起來。
但我並不知道原旌禮喜歡我什麼,是喜歡我罵他還是喜歡我打他?
我真搞不清楚。
......
一天,我被任佳佳戳了下小窗口,讓我去原來的高中班級群裏看看。
我從群折疊裏翻了一下,進去看了。
不出意外,群裏的消息都是在議論我的,大致有兩個說辭,一個說我被包養了,一個說我租車裝逼。
我把聊天記錄往上一滑,看到一張照片。
那是從斜側麵照的,可以隱約看見駕駛位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而這輛車子正是同學聚會那天我開過去的那輛718。
我沒再看那些評論,直接發了一句話:“那是我爸。”
群裏瞬間激動起來,不少人開始回複我那句。
“行了吧別裝了。”
“我明白了,現在她們這行不都流行叫爸爸嗎?哈哈哈......”
“臥槽,怪不得隋文文整這麼漂亮,原來是為了好幹活啊。”
“隋文文出來細說一下怎麼‘幹’活,哈哈哈哈......”
我麵無表情地截了個圖,然後把我家戶口本的第一頁碼住重要信息發了過去。
以及我和我爸媽一起在這輛車前的合照。
群裏短暫安靜了一會兒。
我把剛才的截圖也發到了群裏,並@了那幾個說得最歡的傻逼。
“聽著點門,別錯過律師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