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葬禮那天，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不遠處，一堆人提著相機就哢哢哢拍照。

「趙先生，聽聞你七歲女兒生前自願捐獻器官，對此你有什麼感想嗎？」

「趙先生，聽說你女兒之前得了不治之症，這次回國就是為了救人，對於這種舍生取義的行為，我們媒體會大肆宣揚的！」

「放你娘的狗屁！趕緊走，不要打擾我女兒清靜，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我掄起拳頭發了瘋似的嘶吼，有幾名記者躊躇不前，最後還是識相地跑開了。

還有兩個傻子在等待。

「趙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相信你敢對我們動手！」

我看了一眼對麵臉上貼著創可貼的男人。

這不就是之前被打的那名記者嗎？

我不由得冷笑兩聲，這是劉旭自己當縮頭烏龜，讓員工出來擋槍來了。

我捏了捏拳頭，強行按捺怒火。

若不是在我女兒墓前，不然我一定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不要命。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黑色的纖細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雨水打濕了她精致的妝容。

看起來十分狼狽。

「趙斌，你太無恥了，咱們女兒不是在醫院治療嗎？怎麼還找人來給她辦葬禮？你為了讓我跟你複婚，還真是什麼都做，你這樣讓我很惡心！」

紀雪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甚至想要抬起手扇我。

我使勁掐住她的手腕，在她露出痛苦表情後放了她。

「你不配做一個母親！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她再次上前試圖推我。

「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直接用力甩開她，把死亡證明丟在她跟前。

「紀雪，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歡歡的死亡證明書！我沒必要陪你演這麼無聊的戲碼。」

「你個垃圾，歡歡到死都在想著見你，而你呢，居然守在一個跟你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身邊，紀雪你是不是有病！我tm都想弄死你！」

聽完我說的話，紀雪顫巍巍地撿起地上的死亡證明書，看到寫著趙歡歡的名字以及蓋在上麵的公章後，突然就癱軟了身子，趴在了地麵上，任憑雨水打在她的臉上、身上。

她像個瘋子一樣猛抓自己的頭發，滿目猩紅，嘴裏不斷念叨。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明明說過不會有事的......」

我看著紀雪失控，忍不住上前，猛地抓住她的衣領搖晃。

「紀雪，你好好看看，咱們的女兒現在就躺在墓碑裏，她還那麼小。你怎麼忍心讓她去做捐腎手術？你不知道她麻醉過敏嗎？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知道歡歡會有多疼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我的情緒已經繃到了頂端，就是這麼一個蠢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不會的，不會的。阿旭跟我說過，隻是一個小手術，怎麼就會要了命呢？他不可能騙我，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