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身衣裳出門,想到店裏買點毒藥,可沉景淮派的丫鬟非跟著我。
「夫人,前麵到將軍府了......您節哀。」
丫鬟怕我觸景生情,又幹出那自戕的事情,怯怯道。
我淡漠地看了一眼那蒙塵的牌匾。
那本不是我生活的地方,並沒有什麼感情。
我去城南小市場轉了半日,發現這個世界裏,太多我沒見過的藥材,按照係統的毒藥配方根本配不出毒藥來。
至於直接買毒藥?
嗬嗬,沉景淮的眼線就在身邊,我還不認為她能眼瞎到讓我買現成的毒藥。
我挎著小籃子,隻得先回去,從長計議。
又經過將軍府,奇怪的是,身體卻開始不受控製地回憶起來。
一位麵容和善的中年婦人對小姑娘說:
「我們盈盈是大姑娘了。」
輕輕揉著小姑娘的頭發,小姑娘笑得開心。
「既然是大姑娘該和太子保持距離。」
冷漠的聲音,是沉景淮。
我的眼前浮現了十三歲時候母親的身影。
「盈盈的舞練得是越來越好了。」
父親看我刻苦練舞很是欣慰,在一旁鼓勵我。
「與其獻媚給太子,不如把練字功夫撿起來。」
又是沉景淮。
明明沉景淮王府與我家將軍府,一處城南和一處城北的距離。
可沉景淮總是出現在我家。
說是仰慕蘇父,才常常上門拜訪,可為什麼卻要誣陷蘇父謀逆?
蘇父入獄後,朝中上下很多人給父親求情,希望再徹查一次。
其中當然也包括太子。
可是沉景淮一意孤行,領了聖上的口諭,將蘇父送進了大獄。
蘇盈盈跪在地上,求他放了父親。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他一腳踹開蘇盈盈。
「你不配知道。」
蘇父多年征戰,從來都是保家衛國,朝中大臣信服,京中百姓愛戴。
流放那日,蘇盈盈聽閨蜜陳歡兒說,城裏許多人夾道相送。
蘇父離開的第二天早上,已成了寡婦的蘇盈盈,推開房門,眼前一幕令她怔住。
養了三年的小狗,就死在房門口,被開膛破肚、血水橫流。
沉景淮站在院子裏,對她冷笑。
「你也該,嘗嘗失去家人的滋味。」
字字句句,冷如寒冰,仿佛就在耳邊。
......
屠狗,殺親,流放。
原身的回憶,那般絕望。
我睜開眼,深吸一口氣,不自覺折斷了院中老樹的一截枯枝。
狗王爺實在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