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三樓吃麵,遇到那兩個醒目人,我嘴角本就勉強的笑容逐漸消失。
“米雪,你怎麼了?”
寢室舍友端著麵,順著我呆滯的目光看過去。
對麵,兩個男生緊挨在一起排隊買飯。
不,也可以說李子謙緊挨著江確。
“哇,你對象唉!雪兒,你要過去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飯嗎?他身邊的那個男生是誰呀?也是金融係的嗎?長得很秀氣。”
“別想了。”我冷淡撇嘴,“指不定內部消化了。”
“什麼消化?”
“米雪。”
我還沒有回答,正側耳聆聽李子謙講話的江確朝我招了招手。
周圍女生羨慕出聲。
我置若罔聞,低頭自顧自吃麵。
“小雪,這段時間,我們很少交流,我待會想和你聊聊。”
很少交流?我嗤笑。
這一個月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我費力找話題,他冷淡敷衍。
現在,也不是還沒記起我的生日。
“聊什麼?想提分手?”我掀起眼簾。
周圍三名舍友俱是一驚。
我在閨蜜和外人眼裏,都是十足的敬業舔狗。
熱臉貼江確的冷屁股,一見江確就一副被吸了魂的模樣,她們都沒見過我如此冷硬。
“那個......咳咳,雪兒你們聊,我們去旁邊的座位。”
舍友們捧著碗,腳步加急離開。
“什麼分手?”江確皺眉,居高臨下瞧著我。
“好好的為什麼分手?你吃錯藥了?”
“那你想聊什麼?”我喝了一口麵湯,發現這排骨濃湯隻是聞著香,實際真喝一口,卻調料味濃重。
就像江確。
江確什麼都好,可他窮。
他母親出軌,父親心臟病,家裏還有兩個讀小學的拖油瓶弟弟。
閨蜜說這種人家就是男版的無底洞、扶弟魔,讓我敬而遠之,不要招惹。
我…沒聽。
和江確在一起後,我常“借錢”給他。
男神沉悶地收下我的錢,半晌,將我抱在懷裏。
他神色憂鬱:“小雪,等我以後工作了,會十倍還你。”
爸爸開了幾家公司,我並不缺錢。
男神每次都如此誠摯,那雙漆黑雙眸,染上幽幽沉鬱,稍一蹙眉,便讓我心疼。
江確除了家境不好,比我見過的那些富二代都優秀。
此時,我像是卡著魚刺,如鯁在喉。
我接受同性戀自由,甚至為這樣的愛情流淚。
可我不能接受我的男友,用男室友生日做鎖屏密碼,把男室友名字文在腰上。
更不敢想,他在和我戀愛期間,可能偷偷和室友gay整活。
“如果你想分手,我同意,反正談了兩年,我也挺膩。”
說出這句話,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我努力不暴露自己的難過,捧著湯碗走近洗碗池。
“小雪,對不起,是我忘記了你的生日。”江確臉色微驚,拉住我。
他剛下課,眼睛上還戴著未摘下的銀邊眼鏡。
摘下眼鏡,露出沒有遮擋的俊帥眉眼,依舊帥得驚天地泣鬼神。
“小雪,這段時間我很忙,不是有意忘記你生日的,有個東西我要送給你。”他目露歉意。
摸了摸口袋,迅速往我手上放了一管口紅。
不是以前送給我的包裝廉價的口紅,而是某個大牌貨。
我一看,色號不是死亡芭比粉,而是時下比較熱門的番茄紅。
“這是我親手挑的。”
他抿唇,看了我一眼,補充道:“你皮膚白,這顏色會很顯氣色,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毫無驚喜感的江確,難得開竅了。
“真送給我的?”
我捏著口紅,瞥了一眼不遠處低頭吃飯神色難辨的男生,半信半疑:“真是你挑的?不會又騙我吧?”
青年默然,“你不相信我?”
他沒說我沒騙你,反而質疑起我來。
“江確,上次你送的我口紅,那是你自己買的嗎?”
上次他送我的死亡芭比粉口紅,又醜又出奇廉價,我拿回去用了一次,就得了唇炎。
“我不太懂這個…是子謙挑的,你不喜歡?”
......真是李子謙。
女朋友過生日,他竟然隨隨便便讓別的男生給我挑!
“你腰上的字母lzq,是不是李子謙名字的縮寫?”我義憤填膺。
青年眼簾微低,臉色恢複了一貫來的清冷:“不是,那是別的含義。”
“那你手機開屏密碼呢?0419,是不是李子謙的生日?”我窮追不舍。
“米雪,你不會覺得我和李子謙有什麼吧?”
青年眉峰緊皺,唇角譏笑:“你是那種惡心的小說看多了麼?我是你男朋友,和李子謙隻是關係好的兄弟,不要疑神疑鬼,用那種肮臟的眼神來看待我和他好嗎?”
心臟被嚇得猛跳,剛才還憤憤不平的我臉肉眼可見地紅了,氣勢潰散。
我說的話,的確隻是心存疑慮。
就像用有色眼光看殘疾人,一樣沒品。
“抱歉......我…”
窘迫之際,我對上不遠處男生的目光。
他抱著臂,像是在看笑話一樣,對上我視線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
我徹底弱了氣焰。
“對、對不起,江確,我誤會你們了。”
青年揉了揉眉心,將口紅重新塞給我,“米雪,子謙平日裏就喜歡捉弄人,他如果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乖。”他摸摸我的頭,像是在安撫小寵物:“別再胡思亂想,否則我會覺得很辛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