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強忍著怒意質問她為什麼這麼做，我媽卻輕描淡寫地開口。

“我是你媽！你和我說話能不能注意點語氣？再說了，吃點苦頭又怎麼了？年紀輕輕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還能幹啥？！我看她就是個廢物！”

“我年輕的時候來月經不照樣要洗菜做飯照顧這一大家子人？我看她就是嬌氣，要現實好好教育教育她！”

妹妹的手術迫在眉睫，我實在沒空和她談教育，隻能低三下四地求她。

“媽，圓圓可是你的女兒啊，我求你救救她吧！”

在我又求了她幾聲之後，她這才露出了真麵目。

“我哪有錢啊？能救你妹的隻有你！你乖乖聽話嫁人，有彩禮不就有錢拿了？”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穿過手機刺痛我的耳膜：“你妹的命全在你手上！就看你怎麼選！”

我閉了閉眼，想起妹妹蜷縮在床上可憐的樣子，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媽倒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

要想從她手裏拿到救命錢，除非我乖乖聽話嫁人。

否則妹妹就得忍受急性腸胃炎的痛苦。

這樣一來，我們倆勢必會有一個能夠受到她所謂的愛的教育，讓她成功刷到積分。

我和妹妹在她眼裏從來都不是孩子，僅僅隻是一個給她刷分能滿足她欲望的悲劇而已。

想明白這一點，我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你做夢。”

我冷笑著說出這三個字，電話那頭的媽媽愣了一下，隨機就嘲諷道：“我還真以為你多愛你妹呢，原來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她嗤笑一聲就要掛電話，我閉了閉眼，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媽，我們斷絕母女關係吧！像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和妹妹的母親。”

這話說完，我不顧她是否同意，直接掛斷了電話。

幾乎是在下一秒，一個陌生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我有些疲憊地接通，電話那頭卻傳來我妹虛弱的聲音。

她醒了。

“姐姐，老師都和我說了。”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張嘴卻毫不猶豫地站到了我這一邊：“我不要媽媽了，姐姐。我隻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你別為了她放棄了你本來的生活！”

我沒忍住彎了彎眼睛。

妹妹一直都是我的小太陽。

我不理解媽媽如何做到那麼鐵石心腸。

這麼好的妹妹，她怎麼忍心看她活活受疼。

我握緊了手機安慰她：“你別擔心，你的手術錢姐姐已經給你湊齊了。”

“像媽那種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我媽信奉那個教育積分係統宛如神明。

可是，上輩子她把我們壓榨到死，我卻到底沒感覺到她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和收益。

我突然有些好奇。

那所謂的教育積分係統，到底允諾了她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