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笑著打招呼。
他招呼的這人我認識,陳宇,是寧市刑警大隊隊長。
他是我爸的好友,也是我媽離世後唯一關心我的人。
我這個案子是由他主要負責的。
「好久不見,老陸,辛苦你這麼遠跑過來,這次的案子影響惡劣,上級很重視,要求一星期內必須破案。我這才想把你請回來。」
是了,我爸行事果斷,偵查能力強,可是刑警隊的一把好手。
「說笑了,這樣的大案子,你不說我也會來。」
他們去了解剖室。
法醫告訴他們,經過顯微鏡觀察骨頭薄片可以確定是人骨。
爸爸當即反應過來,「我們要加大垃圾桶周圍的搜索力度,凶手很有可能在其附近拋屍。」
很快有了消息,出乎意料的是在警察局後門的垃圾桶。
警察局後門很少有人經過,是環衛工人在收垃圾時,掉落一隻黑色垃圾袋,剛好被路過的警員注意到。
這次的垃圾袋裝著部分人體組織,皮膚組織同樣被損壞。
就在案件陷入困境的時候,A省一處城郊的垃圾處理廠報警,發現屍體。
這次是頭顱組織。
法醫經過檢測基本確定,「死者為女性,年齡在16-18歲之間。」
看著殘損的屍塊,我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
陳叔深吸口氣:「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這凶手怎麼下得去手!」
相比陳叔,我爸冷靜良久,分析:「不排除凶手為了銷毀證據,但我更傾向凶手是有泄憤的情緒。當務之急,要盡快確定死者身份。」
法醫給出承諾:「屍體破壞嚴重,需要更多時間。五天,給我五天時間,一定出結果。」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叔突然想起來,問我爸:「星星,前幾天去找你了嗎?」
爸爸提到我,滿眼失望:「去了,這孩子不懂事,說謊不打草稿,騙我她過生日,讓我陪她一天。」
「我那天好不容易休息,更何況我答應了木子,要陪她參加畢業典禮。她都快成年了,還胡鬧!」
我的靈魂忍不住苦笑出聲,眼淚順著眼角無意識落下。
本該無知覺的我,心卻一刹那湧起細細密密的刺痛。
陳叔盯著他,欲言又止:「星星很好,你多陪陪她,那天你該陪她的。」
爸爸眼神不解,反駁他:「陪她幹嘛,看她胡鬧嗎?」
這次陳叔沒有再回答。
他眼中的嫌惡和抗拒還是刺痛到了我。
可是我的爸爸曾經是最寵愛我的父親,
也是令人誇讚的模範丈夫。
小時候,我的爸爸是警察,是市裏有名的偵查高手。
更是院子裏這一片孩子們的崇拜對象。
我當之無愧成了孩子王。
整天帶著小夥伴們玩抓壞人的角色扮演。
我的媽媽是小學語文老師。
他們自小青梅竹馬,畢業即結婚。
相伴二十五年,恩愛非常。
在別的孩子為父母吵架頭疼的時候,我享受著他們無盡的寵愛。
爸爸常說:「要是沒你媽,我還不知道在哪混日子呢!」
十五歲那年,爺爺因為救落水的孩子,再也沒上岸了。
那之後我爸變得消極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