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母打量她神情,見她神色坦然,並未有難過之色,當下也就放心了。
“終歸是你們沒有緣分。但他那位娘子是高門大戶嬌養的姑娘,家裏千嬌萬寵的,不是很好相與,我讓三郎在此陪著你,等晚些我就回來,我們娘倆好好說話。”蘇姨母叮囑她。
顧雪甄知她好意,便笑著應了一聲好。
蘇姨母出去後,宋臨川迫不及待地對顧雪甄說道:“表姐,我父親估算著你還得兩日才到京城,沒想到你今日就到。”
“我收到姨父的信,就即刻動身了。”
顧雪甄見宋臨川如此說,便曉得他知道姨父為何要她來京城,“姨父要我趕到京城,所為何事?”
宋臨川躊躇著,吞吞吐吐道:“此事,此事還是等我父親回來,再同你說吧。”
他瞥見顧雪甄指尖的燙傷處的燎泡,皺眉道:“表姐,這是怎麼了?”
顧雪甄抬起手,燙傷處的燎泡已不似昨晚那般腫脹透亮,“昨日被手爐裏的炭火燙到了,已經抹過金瘡藥,過兩日就好了。”
“我看看。”宋臨川過來細看,“你這個燎泡太大了,得刺破讓裏麵的水流出來,再上燙傷的藥才行,否則怕裏麵的水變成膿液。”
旁邊的沈雁聞言忙道:“大姑娘,讓表少爺幫您治,萬一有膿液就麻煩了。”
“我們去靈草園。”宋臨川帶她往外走。
他們回到剛才遇到廉重夜的月洞門,顧雪甄跟著宋臨川進去,沿著小徑往前,再右拐,過了一個小跨院,又到了一個月洞門,門頭上的白壁寫著三個黑字:靈草園。
進門是一片平坦的地,此時已被白雪覆蓋,唯有中間的石子路打掃得幹幹淨淨。
宋臨川指著被白雪覆蓋的平地,“這是我父親種植一些藥材之地,平時由重夜幫忙。”
他說著,又叫道:“重夜。”
園子左邊的鬆柏下有三間屋子,廉重夜從中間的屋子出來,溫顏淺笑,“臨川。”
“我表姐手被燙傷起泡了,你去準備銀針,我幫她挑破。”宋臨川道。
“好。”廉重夜轉身又進去。
等宋臨川和顧雪甄進去,他已拿出針包放在屋中的桌上,又去牆邊的多寶架拿來一個小瓷盒。
宋臨川從針包拿出一根銀針,彎腰在桌前的炭火盆上烤了一下,讓顧雪甄把手擱在脈枕上,捏著她被燙傷的手指,正要刺破,門外匆匆走進一個小廝,“三少爺,老爺回來了,還有幾位老爺,老爺請您過去請安。”
宋臨川嘖了一聲,“我還忙著,他們來得可真巧。”
顧雪甄要把手收回來,“你先去忙,待會再幫我弄。”
宋臨川扭頭向遠遠站著的廉重夜道:“重夜,你來幫表姐把水泡挑破,我到外邊去打個招呼。”
“不用麻煩廉公子,等你回來再說。”顧雪甄不想讓陌生男子碰到自己的手。
宋臨川以為她是擔心廉重夜醫術不精,遂笑道:“表姐,你放心,重夜醫術比我好。”
廉重夜已走過來,往她指尖看,“這個燎泡顏色已暗紅,裏頭怕是有些膿液了,得盡快弄出來,不然後麵治好了,還是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