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雨天,厲景川開車送我去參加國際服裝時尚大獎決賽。
可路走到一半,他的救命恩人突然打電話過來,“景川哥,雷聲太響了,我害怕,你在哪?”
厲景川毫不猶豫地將我趕下車。
我苦苦哀求他,卻得來他一句話,“阿蘿膽子小,離不開我。”
......
厲景川拚命地踩著油門,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
雨水打在我身上,很涼很涼,卻遠遠及不上我內心深處的淒寒。
等我攔到車趕到現場時,比賽已經結束了。
也就意味著,我自動放棄了那二十萬獎金。
給我阿婆換腎的錢,沒了。
我木然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比賽台上,感覺從未有過的疲倦。
我明明跟厲景川講過的。
阿婆得了尿毒症,已經很嚴重了。
醫生說,如果不換腎,她活不到明年。
他不是不知道,這場比賽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可他還是拋下我,去陪宋蘿蘿了。
不知站了多久,我才緩過神來,匆匆回去了。
大概是淋了雨,所以我回去後發燒了。
屋裏空蕩蕩的,厲景川還沒回來。
我一個人吃藥,一個人煮粥,一個人睡覺。
半夜燒得迷迷糊糊,手機傳來了厲景川的信息。
「阿蘿感冒了,我要照顧她,這幾天不回去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宋蘿蘿發了動態。
「下雨天,我隻說了一句我害怕,他居然第一時間趕過來,有人在乎真的好幸福啊。」
配圖是厲景川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喝粥的模樣。
他眼底的關心,隔著屏幕都要溢出來了。
我沉靜地看著那張照片。
厲景川這副體貼入微的模樣,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我以前覺得心動,現在隻剩下麻木。
我摸了摸發燙的額頭,回了他一句。
「厲景川,離婚吧。」
他沒有回複我。
直到三天後,他回家了。
厲景川看著滿屋的淩亂,蹙了蹙眉,“在家也不收拾一下,像什麼樣子。”
我躺在床上,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走過來,高大而黑暗的影子籠罩在我身上,莫名的壓抑。
“還生氣呢?”
“你不是不知道,宋蘿蘿救過我的命。”
“所以,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我點了點頭,“嗯。報恩嘛,正常。”
“但是,把厲太太的位置讓給她,不是更好嗎?”
厲景川緊盯著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怎麼。
我隻是累了,不想和他繼續耗下去了而已。
大概是看見了我眼底的決絕,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沈芝,你還要鬧多久。我結婚的時候就說過,厲太太隻能是你,不會有別人。”
“你能不能也體諒一下我?”
可我已經整整體諒兩年了。
我受夠了。
我隻是看著他,沒說話。
氣氛僵了一瞬。
厲景川看見了我床頭放著的藥,語氣久違的有些擔憂,“你怎麼了?”
隨即,他摸了摸我的額頭。
“怎麼那麼燙?”
他大概是想到了前兩天將我拋在半路上的事,眼底泛起濃濃的愧疚。
但也隻是愧疚。
“沈芝,這回是我大意了,我以為你自己可以的。”
“阿蘿身子弱,我那個時候太怕她出事了,她一個人在家我實在不放心。”
我覺得可笑,便也笑出了聲,“那你又回來幹什麼?”
“哦,簽離婚協議書嗎?”
說完,我拿起很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丟到他麵前。
“簽吧。”
厲景川從回來就一直“放低姿態”,可現在,他終於忍不住了,臉色變得陰沉無比,“沈芝,夠了!我以為你能明白。”
“但我想多了。”
他把離婚協議書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