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著我的代步車,一臉嫌棄。
“你這什麼破車,你看看剛剛人家那車,多氣派,邁巴赫呢,好幾百萬!”
我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我媽還不知道,那輛車是我全款買下的。
我怕她知道後,會氣得暈死過去。
一路上我都不敢抬眼看她,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掉下淚來。
我媽一路都在數落我。
我年紀也不小了,她一直希望我能找到托付終身的人。
剛和林一恒在一起時,我興奮的打電話告訴她。
我媽開心到立馬訂了機票,想要飛過來看看未來女婿。
可林一恒今天有事,明天要出差,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肯見她。
最後甚至連電話都不肯接。
我媽待了半個月,愣是沒見到人。
最後隻能遺憾離開。
她甚至還自我檢討,說自己是不是太猴急嚇著林一恒了。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提過要來看他。
但逢年過節,她總是盼著我能帶林一恒一起回家。
可惜他從不肯答應。
一直拖到半年前, 我媽終於發了火。
她質問我是不是嫌她催婚,所以編造自己有男朋友來逃避,否則為什麼整整四年,都沒見到過人。
她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再見不到人就必須接受她的安排去相親。
為此我不惜跟她翻臉,一連幾個月都不肯跟她講話。
直到兩個月前,我爸車禍去世,我央求林一恒陪我一起回去,他卻再一次玩起了失蹤,隻給我發來一條信息:
“我大姨腿摔斷了,我得回去照顧她,不能陪你了。”
看到如此荒唐的理由,我才終於死心,獨自回家參加爸爸葬禮。
我媽突逢巨變,情緒難免低落。
我看著她難過的樣子,狠了狠心,讓她過段時間飛過來找我,我會安排她和林一恒見麵。
我以為我撒撒嬌,賣賣慘,林一恒總會答應我。
可他眼神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拒絕了我。
“許念,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習慣和長輩相處,你再逼我幹脆分手吧。”
每次都是這樣,但凡我沒順他的意,他就會以分手作為要挾。
而我總會惶恐的道歉,答應他任何無理的要求。
我以為的一往情深,其實不過都是犯賤而已。
他不愛我,所以連裝都懶得裝了。
而我,也該及時抽身了。
回家後,我媽打量著我狹小的出租屋,更加生氣了。
“許念,你找不到好男友就算了,怎麼租個房子也這麼差!”
我苦笑著說不出話。
這間出租屋是林一恒的。
前段時間,我覺得這裏離公司比較近,所以提出想搬過來和他一起住。
林一恒原本有些不情願,在我提出替他承擔房租後,他才答應下來。
陪我搬家那天,他看到我兩百平的大平層,眼睛都亮了。
他說這裏位置不錯,還帶車位,上下班也更方便。
他小心翼翼的問我,平時加班的時候能不能過來小住?
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當即把他的指紋錄入智能鎖裏。
可沒想到,他在我的房子裏常住了下來,原本的出租屋倒是很少再回來。
我媽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有些鄙夷的看著我。
“許念,你這家裏一點男人的痕跡都沒有,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她這麼一說,我抬眼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林一恒已經把所有東西全都搬走了。
大概是我早已習慣自己一個人,所以並未察覺。
我隨意敷衍我媽幾句,讓她先在家休息,自己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剛開到我家樓下,我一眼就看見停在車位上的邁巴赫。
看來林一恒已經回來了。
我心煩意亂上了樓,熟練的伸手驗證指紋。
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利打開,反而“滴”的一聲,提示我指紋無法識別。
我不死心,又試了好幾遍,還是沒能開門。
我隻能輸入密碼,可就連密碼也被人改過。
巨大的挫敗感讓我瞬間暴怒,我用力拍打著門。
“林一恒,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出來!”
不知叫了多久,嗓子都幹到冒煙,門才緩緩打開一條縫。
林一恒惡狠狠的盯住我,那眼神,仿佛我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他壓低聲音警告我:
“許念,你是不是瘋了?非要來跟我搗亂是嗎?”
“你要再這樣的話,我們就......”
我忍不住冷笑:
“就分手是嗎?好呀,你出來把話說清楚,我們就分手!”
大概沒想過我會這麼強硬,他不可置信的盯著我。
他剛想開口,身後就傳來嬌滴滴的聲音:
“一恒,誰呀?怎麼隨便開我們家門啊。”
林一恒慌張到手足無措,說話都結結巴巴。
“沒...沒誰,就我以前的租客,她腦子有點問題,以為自己還住在這。”
無視我的憤怒,林一恒用力將我往後推去。
“滾滾滾,以後再敢來騷擾我們,我可就報警了。”
我流著淚站在門外,覺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明明是我沒日沒夜工作買下的房子,卻連門都進不去。
在林一恒眼裏,我不過就是個可以隨時利用的傻子而已。
原來心死真的就是一瞬間的事。
我瞟了一眼林一恒竭力維護的女孩,冷笑著從包裏拿出手機。
“那就報警吧,你別忘了,這房子隻是我借給你住的,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到底抓誰!”
無視林一恒慌張的表情,我咬著牙撥出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