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翊以前雖然是個紈絝,卻也被老榮國公逼著學了十幾年的武,出手的力氣不小。
似乎是覺得一腳還不夠,他又衝上前想繼續動手。
一時間,偌大的軍營吵鬧無比。
有幾個士兵去拉架,被宋天翊帶來的護衛攔住。
士兵們喝了酒,腦子一時也上頭,打架聲、勸架聲以及各種酒壺碎裂的聲音層出不窮。
淩杏上前把人拉開,下令讓所有士兵停下,宋天翊卻不肯放手。
“天翊!”
淩杏抓著宋天翊的手,把他控製在原地,眼睛和他對峙。
“天翊哥哥,我害怕……”
蕭禾縮在角落裏,就這麼被嚇哭了。
那一瞬間,一直攔著宋天翊但並沒有太大作用的淩杏感覺到,宋天翊僵了一下。
他立刻停了手,回頭看到蕭禾通紅的眼眶。
宋天翊穿過勸架的人群,直接走過去哄著一直掉眼淚的蕭禾。
“別怕,我馬上就帶你離開。”
他捂著蕭禾的雙眼,溫柔的帶著她離開。
甚至,沒有再看一眼旁邊的淩杏。
她站在原地,如墜冰窖。
宋天翊對那個搭訕男人暴戾出手以及牽著蕭禾溫柔離開的兩幕反複在腦海中交相輝映……
眼看著四周的將士圍了過來,一群大老粗,撓著頭,支支吾吾半天,明明想安慰她,卻不知從何開始。
她不想在昔日的朋友麵前這般狼狽,穩定著情緒,仍笑得開懷。
“沒事,太晚了,我該回府了,你們可得不醉不歸啊”
可一出去才發現,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看著這場大雨,淩杏再次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雨天。
母親的去世一直是淩杏放不下的心事,那時榮國公到處平叛,榮國公府全靠母親撐著。
有人在戰場上失利,便想著其他方法能夠挾製榮國公。
這天剛好母親帶著她去拜祭祖父祖母,路上便遇到了敵方潛逃出來的士兵。
被逼到絕境,母親為了不給父親拖後腿便帶著她跳了崖。
在崖底,母親的屍首死死地抱著她,天上下著暴雨,雷聲就像打在旁邊,在崖底待了三天才被發現,那時的淩杏還是窩在母親懷裏,而榮國公夫人,早已僵硬,甚至因連日的大雨開始腐爛。
從此,淩杏便十分害怕下雨打雷。
可總有會遇到雷雨天氣的時候,戰場人人多,她總告訴自己有人陪,不用怕。
但那次吵架直接跑到了城外,等下起大雨時,周圍早沒了人。
那次多虧宋天翊見在英國公府外等不到人四處尋找。
從那時起,他便說,不管在什麼時候,隻要下雨了淩杏不在他身邊,他一定會盡快去找她。
淩杏站在會軍營門口發著呆。
直到不遠處傳來馬鳴聲,一輛大型馬車停在她麵前。
打著傘的俊朗男人從雨中下車,走到她身旁。
“英國公府大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聽到聲音,淩杏這才抬手,看向麵前身長玉立的男人。
蕭初啟,當今豫王。
蕭禾的哥哥。
他回來了?
以為他是聽到蕭禾在這才趕來,淩杏禮貌性的朝他點了點頭算打招呼,然後道:“蕭禾沒事,剛剛被宋天翊帶走了。”
誰知蕭初啟聽到這兒蹙了蹙眉,他沒問自家妹妹,反而將目光落在她青紫的腳踝上。
“你受傷了?”
淩杏自己都沒注意,應該是剛才拉架時被人不小心誤傷了。
“小傷,應該沒事。”
誰知蕭初啟聽後神色更冷,下一秒,便扔了傘給她,自己轉身又進了馬車。
沒多久,他拿著些瓶瓶罐罐又回來。
“男女授受不親,你自己塗吧,馬車上有手帕,自己擦擦。”
說著便背過了頭。
見淩杏還是沒有動靜,蕭初啟隻得把人抱到馬車上。
見對方掙紮,才開口說道:“無礙,馬夫是我的人,堂堂淩將軍,應該不會計較什麼男女大防吧。”
“不是男女授受不親嗎?”
淩杏心情不好,對蕭禾的那點氣,自然就發泄到了她哥身上。
蕭初啟清楚她的為人,便閉了嘴。
他冷著臉脫下淩杏的鞋子,動作很輕的給她的傷口上藥。
淩杏忍不住抽了一下腳,卻又再次被他抓住,之後再也動彈不得。
她跟淩杏不算熟,隻知他全族戰死,獨留他一人扛起整個豫王府,戰場上能力強,更是父親也連連誇讚。
不過他一向對誰都冷冷淡淡,雖然當初在大漠城兩人也並肩作戰過,但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後來跟宋天翊成婚,雖然榮國公府也與豫王府關係不錯,但嫁人了自然也保持距離。
她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蕭初啟竟然會親自給她處理傷口。
好在除了處理傷口,他也沒做別的,上完藥後,就讓人把她送到了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