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海明一向溫柔體貼,我媽也是看中了他性子好,能容忍我的火爆脾氣,所以才認可我和他交往。
當初,我和齊海明談戀愛,是有不少親戚反對的。
齊海明出身偏遠農村,父母早亡,雖然有個體製內的好工作,但是在我們打算結婚時,他手裏隻有工作以來積攢的五萬元積蓄,別說買房買車,連婚禮都辦不起。
而我,是A市本地獨生女,父母都是退休工人,家裏一套老房子,爸媽又靠手裏多年的積蓄,給我全款了一套婚前房。
用世俗的評價標準來看,齊海明是配不上我的。
可我媽不這麼看,她告訴我:“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女兒,以後得靠著你過日子。海明家裏條件是差了點,但他也沒有養老的負擔,你們結婚後,住在我和你爸給你買的房子裏,等我們老了,你在女婿麵前也硬氣。”
“再說,你脾氣差,海明人厚道,會讓著你......”
想著我媽事事為我打算的樣子,我心裏一酸,眼淚落到發間,誰能想到,我媽沒等等到我給她養老,就先走了呢?
誰能想到,欺負我的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的親生父親呢?
更何況,想到身後睡在一張床上的老公,我對他也不是毫無怨言的。
前世,我被我爸折磨的身心俱疲,晚上回到家想和齊海明說說自己的委屈,他卻總是不耐煩。
後來,借著工作應酬,他回家越來越晚。
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我最不能接受的是,當我告訴他,我爸折騰我是恨我破壞了他的黃昏戀。
齊海明不但不安慰我,反而皺著眉頭說是我自作自受。
我永遠忘不了他那嫌棄的眼神。
重生回來,對待我爸,我選擇不再插手他追尋愛情。至於齊海明,我到底要不要繼續這段婚姻呢?
我爸這黃昏戀可真是老房子著火——越燒越旺。
沒兩天,他就帶餘寡婦和我們見了麵。
說來也巧,前世我爸和餘寡婦分手後,她就嫁到了外市,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
隻見她燙著一頭小卷發,紋著高挑的眉毛,塗著紅嘴唇,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精明潑辣的味道,但偏偏又穿了件白色雪紡衫,凹著柔弱的姿態。
整個人,就像是......
像是努力偽裝成小白蓮的食人花!
吃飯的時候,我爸一口兒一個“心肝寶貝”的叫著。
他與餘寡婦互相喂飯,那親密的姿態,看得我眼睛生疼。
正吃著飯,我爸支支吾吾地開口了:“小夢,我和你餘阿姨商量了,我們倆這麼大歲數了,結婚也不大辦了,就擺個十來桌請家裏的親戚來聚一聚就好了。就是這結婚後住的地方......”
餘寡婦溫溫柔柔地笑:“小夢,你放心,等我和你爸結婚後,家裏做飯、衛生啊,都是我來。你們年輕人,隻管上班就行!”
她用星星眼看著我爸:“剛子哥,要不是跟了你,我哪能住上那麼高檔的小區啊!還是你有本事!”
齊海明有些坐不住了:“爸,你和餘阿姨結婚後是要和我們住在一起嗎?”
我爸在她的吹捧下迷失了自我,眼看就要開口。
我連忙故意斥責齊海明:“海明,你想什麼呢?我爸和餘阿姨好不容易在一起,怎麼能接著替我們操心呢!”
我衝著餘寡婦說:“餘阿姨,你放心,我絕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家就壓榨父母長輩的人!”
餘寡婦臉上笑容僵住了。
不等她回過神,我又挽著我爸胳膊說:“爸,你也替我們操勞了一輩子了,以後你就和餘阿姨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我掏出手機給他看:“我這兩天去把老房子粉刷了,還把舊家具換了。你和餘阿姨住裏麵,沒有我們打擾,享受二人世界,沒事種個花,跳個舞,多舒坦!”
我爸兩杯白酒下了肚,聽著我給他描繪的美好生活,笑得合不攏嘴,不顧瘋狂給他使眼色的餘寡婦,一口同意了。
我捂著嘴笑,假裝沒看見餘寡婦鐵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