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沒有證據。
谘詢律師後,對方說這種行為很難界定,可能到最後還是會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導致沒辦法讓她接受法律的製裁,隻能在道德上譴責她。
我不願再過多糾纏,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兒子找回來。
兒子一直都沒有下落,我時不時就聯係警方,但他們每次給我的回複都是「沒有」。
後來,他們直接跟我說,每年這種兒童拐賣案多得數也數不清,再著急也沒用。
警力有限,兒子回家遙遙無期。
我找了兒子近十年,走遍了幾十個城市,花了快三十萬,最後才在離家鄉一千多公裏的地方,找到了他。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劉強。
那戶人家一分錢都沒要,隻讓我趕緊把他帶走。
我雖心情有些複雜,但還是滿心歡喜地接兒子回了家,卻發現他這十年間已經長成了一個壞小孩。
他滿口臟話,毫不尊重我。在學校,欺負同學,辱罵老師,成天和一些初高中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後來,愈演愈烈,還開始到處偷東西。
我以為我能教好他,他卻每次在我說教完後,離家出走,最後報警抓我。
他劣跡斑斑,我千瘡百孔。
沒成想,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金錢,請回來的竟然是一座瘟神,最後還讓自己送了命。
如今重來一次,倒是有了很多時間。
劉勤,劉強,謝春芳,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7
鄰居陳麗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她聽說我找到了兒子,於是牽著自家女兒,提著水果牛奶就上門來恭喜我。
我讓劉勤和她們打招呼,他完全不理,自顧自地繼續吃飯。
我有些抱歉,陳麗也不計較。
小女孩童言無忌地問我,「這個哥哥怎麼和阿姨長得一點也不像啊。」
放到以前,我會回答孩子隨他爸,但現在我卻突然感覺有一絲怪異。
這孩子真的一點也不像我,隻像劉強。
陳麗拉著我到了陽台,小聲提醒我,「姐知道你找到了孩子心裏高興,但還是要說句你不愛聽的。這種被拐賣多年才找回來的孩子,不管怎麼樣都得去做個親子鑒定。」
上一世,我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看到這孩子長得那麼像劉強,想也沒想就接了回來。我還生怕被劉強和他媽發現孩子找到了後,上門來鬧,所以連夜收拾行李,搬去了另一個城市。
自始自終,從沒想過要去做個親子鑒定。
晚上,劉勤洗完澡後,我從洗手間收集了幾根短發。第二天一早,就送去了醫院。
等待出結果的幾天裏,劉勤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打遊戲,他要什麼我給什麼。
我也沒打算讓他去上學,否則禍害的是我自己,還有學校裏無辜的老師和學生們。
三天後,醫院給我打電話,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頓感不妙。
拿到報告的時候,我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經我中心鑒定,劉勤與黎曼確認無血緣關係。」
我兩眼一黑,一個沒站穩,被旁邊的護士扶住,纏著我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我一時間心亂如麻,耳邊還回響著醫生的話。
「我們發現這孩子攜帶有超雄基因,通俗點說,就是比普通男性多了一條 Y 染色體。
「他可以正常發育,但可能會出現智力下降、語言障礙、暴躁易怒、攻擊性行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