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著大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馬車停下,簾子被掀開一角,傳來一道不耐的男聲。
“跟著馬車,不準掉隊。”
“否則就把你送回無量寺。”
“讓我看看這十年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悔改了。”
冷淡的男聲順著風雪傳進耳朵裏。
“好的,皇兄。”
我把衣服攏了又攏,可還是冷。
這件冬衣我穿了幾年,洗了又洗,棉花早已成了薄薄的一層。
雪很厚,沒走兩步就雪就洇濕了鞋襪。
可我不能停。
我不想再回無量寺了。
衣袖下,手上的凍瘡又疼又癢。
冷到極致時,我竟然覺得渾身漸漸熱了起來。
“宋婉,你冷嗎?”
聽出男人語氣裏的嘲諷,我沒有回答。
“你現在知道阿綺當初有多無助了吧。”
“她因為你現在體弱多病,十年你才知道悔改是嗎?”
宋徵猛的掀開簾子,我對上他快要噴火的眼神。
“我知道錯了,皇兄。”
我垂下頭,躲避著男人懷裏暖爐的熱氣。
一冷一熱,讓我的腦子更加混沌。
他冷嗤一聲,放下了車簾。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看到皇宮的大門。
宋徵披著大氅下了馬車,看著我這幅模樣也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跟上。”
這條路我很熟悉,是去父皇寢宮的。
進了正殿,我看著高位上的人一時愣住。
“父皇。”
我喃喃著這個對我來說早已陌生的稱呼。
“規矩都學哪去了?”
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我才反應過來。
循著記憶,我行了禮。
“皇姐,”
身後傳來一道細弱的女聲,我渾身僵硬。
她眼底帶著盈盈的笑意,走到我麵前拉起了我的手。
“啊。”
宋綺驚呼著,我才發覺我下意識甩開了她。
因為,手上的凍瘡一碰就疼。
“宋婉!”
我被撞了一下,堪堪站穩。
宋徵正以一種防衛的姿態保護著宋綺。
“還沒長記性?”
二人身著華服,而我一身舊的不能再舊的衣服。
下意識後退一步。
“是我的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