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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跪在路邊十分鐘，才終於攔下一輛車。

然而，待我帶女兒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醫生說哪怕早來十幾分鐘，女兒都有搶救回來的機會。

大腦缺氧時間太長，無力回天。

聽到噩耗，我呆在原地，整個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清醒之後，我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找陸晉拚命。

我借了護士的手機給他打電話，十幾通後終於接起。

不過聽筒傳來的卻是陸晉的學妹白薇薇的聲音。

“學長讓我轉告你，他不是小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像他媽一樣，天天隻知道催他回家。”

“對不起啊嫂子，這隻是學長讓我代為轉達。”

電話就這麼被掛斷了。

直到女兒葬禮陸晉都沒有出現。

身邊人議論紛紛，說怎麼連孩子的父親都沒來。

我已經麻木了。

從他把我和女兒拋棄在街邊那時起，他在我心裏就已經是個死人。

小小的女兒化成一捧灰被安葬在南山墓地。

我也將我半條命安葬在了那邊。

女兒下葬後的第二天，我終於見到消失多日的陸晉。

他很憔悴，眼眶深陷，胡子拉碴。

看樣子這幾天為他的初戀情人白薇薇操了不少心。

見我抱著女兒的一堆小衣服在沙發上失神。

他開口問：“這幾天打你電話你都沒接，瑤瑤發燒好點了嗎？這幾天乖不乖？”

聽到女兒名字，我抬頭呆滯望向他，心口像被人猛地插進一刀。

瑤瑤......

我的女兒！

我死死攥緊女兒的衣服，想哭卻再也沒有淚水。

陸晉見我不回答他，不悅地皺了皺眉：“是不是因為那天我把你們趕下車，你現在和我鬧脾氣？”

他語氣染上不耐：“那天手機我開的外放，你應該聽的很清楚，薇薇車禍受傷需要緊急送醫院，我能眼睜睜對一條人命坐視不理嗎？”

“女兒不過是發個燒而已，而且我放你們下來的位置，距離醫院還有不到四公裏，你隨便打個車，再不濟，你抱著女兒跑過去，也用不了多久，我不信那點時間就能要了女兒的命。”

“就這點小事，至於鬧脾氣到現在嗎？”

他越說越氣憤，仿佛是我不懂事故意找茬一般。

自始至終我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不知道。

就是他口中的“那點時間”要了女兒的命。

她才八個月。

每次咯咯笑起來就露出她剛剛萌出的乳牙，小手小腳亂蹬一氣。

我想象過她無數的未來。

卻唯獨沒有想過她的生命會定格在八個月。

明明那晚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明明她可以安全被搶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