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敘暢通無阻地進到我和江昭月層層戒嚴的家時,我已經抽完了整整兩包煙。
他很滿意我震驚傷痛的表情。
在我陰冷而憤怒的注視下,吳敘像男主人一般坐到了我對麵的沙發上。
然後說出了那句被用爛的小三名言:
“沈修禹,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姐姐要是喜歡你的話,怎麼從來不願意公開你的存在呢?”
“你還是趁早跟姐姐離婚,抓緊時間搬出去吧!”
我看著他勢在必得的表情冷笑不已,反問道:
“江昭月這麼喜歡你,就從沒跟你說過你腳下踩的是我的房產嗎?”
吳敘的臉白了一瞬,他正要再說些什麼,江昭月就推門走了進來。
吳敘立刻像觸電一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臉上流露出害怕又委屈的神情。
“我隻是想逛逛姐姐的家,我......”
江昭月頓住了,她冰冷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吳敘後又立刻如冰雪初融般化開。
“小敘,我不是讓你等我一起進來嗎?”
語氣是責備的,可江昭月的臉上卻洋溢著我從沒見過的溫柔笑意。
吳敘乖巧地走到江昭月身側,未被塵世浸染的眼睛裏有著不加掩飾的控訴。
江昭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扭頭對著我怒道:
“沈修禹,小敘還隻是個學生,你非要把你社會上的那一套搬出來嗎?”
吳敘很滿意江昭月對她的維護,他將下巴靠在江昭月肩上,像隻小狗一樣蹭來蹭去,唇齒間溢出撒嬌的低喃。
我握緊了拳,和江昭月結婚兩年,我們從未有過如此親昵的時刻。
吳敘看出了我的隱忍,眼中的挑釁之色更甚,當著我的麵在江昭月紅潤的唇瓣上輕啄了下。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瘋狂往頭頂上竄。
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給了他一拳。
吳敘既不反抗也不閃躲,他順勢倒在地上,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向江昭月:“姐姐,修禹哥平時也會這樣打你嗎?”
江昭月心疼地要命,她扶起吳敘護在身後,看向我的眼神冷得像千年寒冰:
“沈修禹,既然你這麼容不下小敘,那你就給我滾出去住!”
我差點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我的妻子堂而皇之地把小三帶來家裏,還要求我給他倆騰位置?!
大腦裏像有巨浪在翻騰衝擊,我險些站不穩,踉蹌著扶住了旁邊的椅子。
吳敘扯了扯江昭月的胳膊,麵露關懷道:“姐姐,修禹哥好像不太舒服,你快去看看吧。”
江昭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冷哼一聲:
“不用管他,裝可憐博同情罷了!”
“快30歲的人了,還用這麼幼稚的手段!”
“你少這樣看著我,你假裝深情的樣子真的很惡心,就算我把小敘帶到家裏來又怎麼樣?我不信你從來沒背著我在外麵偷吃過!”
說完,她不再顧理會緊緊抱著腦袋的我,牽著吳敘的手上了樓。
踏上第一級階梯時,吳敘扭頭衝我投來一個挑釁和不屑的眼神。
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背影,我最終還是將挽留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很卑微吧?可我看著江昭月那張清冷豔麗的臉,怎麼也說不出責怪的話來。
這兩年我從沒強迫過她,也未曾在外麵亂來過。
結果某次她和閨蜜打電話時,我偷聽到她說我要麼患有隱疾,要麼外麵情人一大堆。
我試著和她溝通和她解釋,可每次隻換來她更深的不信任,以及一句充滿嘲諷和鄙夷的:“我不介意你開放式婚姻。”
現在,她終於成為了她口中享受開放式婚姻的那個人。
二樓的臥室門緊閉,我依稀能聽見吳敘爽朗的笑聲。
那些笑聲好似一把把尖刀,反反複複插進我鮮血淋漓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