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幾天後的清晨，我聽到一群人在外麵嘰嘰喳喳的。

我出去打算看看發生什麼。

結果看到一對中年夫妻拖著媽媽，準備塞進三輪車裏。

媽媽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死活不願意。

“媽，我求你了，別賣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要嫁......”

“死丫頭，我是你媽，讓你嫁你就嫁，我告訴你去了給我好好伺候你男人！”

“可那個人是傻子，拉屎撒尿都在床上，媽......”

中年女人一巴掌扇在媽媽臉上：“小賤人，敢說我兒子，我打死你！”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我愣在原地。

怪不得我十歲之後，媽媽一直找人來相看我，還當著我的麵談價錢。

要不是有人舉報她，我就真被賣了。

直到十五歲那年，她逼我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我不願意，她就往死裏打我。

老男人怕我死了他娶不上媳婦，才阻止我媽。

他們把我送到醫院，結果醫生說我子宮受損以後生不了孩子。

老男人嫌棄的走了。

我媽也把我帶出醫院，不給我治療。

“我求你救救我......”

恍惚間，媽媽爬到我麵前抱著我的腿。

看著她哭得充血的臉，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媽，我求你，我不要嫁......媽，不要打了......”

我忍著淚水後退一步。

她眼裏閃過不可置信。

原來她抱住我的那一刻，就篤定我會救她。

可我為什麼要救她，二十多年後她同樣不會放過我。

我冷靜下來。

外婆一腳將她踢開，她又爬過來，中年夫妻拖著她的腿，可她死死抱著我不放。

“我求你救救我，你是好人！”

好人？

我低頭和她對視。

“我不會救你。”

“求你......”

“你這輩子隻有一次求我的機會，你確定要我救你。”

“我確定！”

好，我轉頭看向外婆：“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外婆眼裏滿是算計。

“我是租給他們，每個月十塊錢。”

租比賣了還要諷刺。

“我馬上要回城裏了，缺個伺候的人，這些天在你家住，我對她的伺候很滿意，我每個月給你一百。”

“哎，好好好！”外婆笑得嘴都合不攏。

兩三句就將中年夫妻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