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懷疑她裝病了?”
貴妃眸光閃了閃,不等我回答,就揚聲道,“去請李太醫!”
“且慢,”我語氣恭敬,卻是漠然盯著她,“李太醫為院使,臣婦聽聞需每日為陛下配藥保重龍體,怎可耽誤他辦事。”
皇後憋屈已久,這時也冷哼一聲,“沒有執掌過後宮,自然是考慮不周的。傳本宮懿旨,請位院判過來!”
我頓時放心了。
皇後請來的人,不說偏向我說話,起碼不至於隱藏實情,是非顛倒。
林沐苒已經慌了,打起了退堂鼓。
“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臣妾一點腹痛而已,不好擾了慶功宴,要不就算了吧。”
這話一出,我頓時更篤定了,林沐苒就是在裝的!
有皇後和貴妃在,我沒有擅自出聲,但既然兩人都已經發話,自然容不得林沐苒說什麼就是什麼。
很快,禦醫就過來了。
院判診斷一番便斷言道:“夫人胎像穩定,孩子必定健全無恙。”
皇後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冷冷看著林沐苒:“在宮宴上撒謊,欺瞞本宮,勞師動眾,你安的是何心?”
林沐苒嚇得雙膝跪地,臉色慘白的認錯:“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贖罪,臣妾不敢啊!剛才是真的疼,這會兒好多了,所以院判診斷出來的才無恙。”
“您大人有大量,求您看在我相公為國有功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求您了。”
她到底是個孕婦,皇後雖然惱怒,最後卻也隻是讓人打了手心,以儆效尤。
等慶功宴結束。
我與去了朝堂的蕭景琰彙合,便徑直上了馬車回府。
他抱著林沐苒不發一言,我也閉著眼,眼不見心不煩。
直到進了府邸,幾個下人搬著長凳和大板迎上來。
一股大力從身後拽住我的胳膊,差點就將我扯的往後倒去。
蕭景琰神色陰沉,“這是你自找的。”
他不知何時送走了林沐苒,單手接過大板,吩咐那幾個下人將我按上長凳。
我冷眼掃過動手的下人:“誰敢動我?”
下人麵麵相覷,不敢動作。
我這才看向蕭景琰:“剛剛才鬧得這麼大,你是想讓皇後娘娘再下一道賜罰的懿旨嗎?”
“哦對,以你對我的關心程度,想來還不知道皇後邀我後日進宮,敘一敘舊。”
蕭景琰懵了一瞬,隨後就是克製不住的惱怒,“蘇卿,你這個毒婦!”
“毒婦?誰會相信一個委屈由正妻變為平妻的如夫人是毒婦?”我好整以暇看著他。
征戰在外的蕭景琰都下意識覺得我任他搓扁揉圓,向來與我相處的京城人,又怎麼會不覺得荒誕呢?
更遑論他已經是違背禮法之徒。
“你!”蕭景琰今天受了不少刺激,現在更是被我這一席話嗆得無從反駁。
他怒目圓睜了半天,突然從口中吐出一抹紅豔。
“我......休了你!”
“你這是對皇上皇後的決定不滿嗎?才參加完慶功宴,回來就要休妻?”
聞言,我拂了拂衣袖,麵色淡定的質問。
蕭景琰氣得麵色醬紫,指著我說不出話。
下一瞬,在包括我以內的眾多下人愕然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其中兩個機靈點的下人趕緊上去,將他抬到了本來給我準備的長凳上。
半個時辰後。
“跪下!”蕭老夫人褶皺的臉上都有了幾分紅暈,純屬氣的。
我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不動,甚至有閑心喝兩口茶。
蕭老夫人氣得狠了,可一想起自家兒子都沒下手,她又有點虛,強撐著吩咐我。
“你怎麼說也還是琰兒的平妻,認好自己的身份,現在就去伺候他吧。”
“我把二等丫鬟給你打下手,琰兒什麼時候醒了,你就什麼時候歇息。”
名為下手,其實監視,我已經習慣了她的表麵功夫。
但這不代表我要聽之任之。
扯了扯嘴角,我笑得不懷好意。
“既然我這個平妻都去,那想必林妹妹自然是不會推辭咯。”
“既然林妹妹都去了,她身為後院代表,哪個空閑的丫鬟婆子還敢不來?”
於是乎,蕭景琰的床前圍了一群人。
這麼多人,總共也就幾個活,輪不到我是人之常情。
鬆快的日子過了幾天,最不想見到的人突然上門了。
一身紅色,穿的比小姑娘還豔的姨母笑眯眯端坐於我院子正廳。
見我走進來,她還招了招手,完全一副熱絡的模樣。
我麵無表情地坐上主位,“夫人這次前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