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和我的病嬌哥哥恨我入骨。
堅信我要殺了他們心中的白月光。
在我拿到影後大滿貫的直播現場,當眾揭發我的罪行。
「她就是個惡毒,自私,品行敗壞的女人,為了名利,不擇手段。」
4K高清鏡頭裏,白月光哭的梨花帶雨。
卻在發現鏡頭對向她的時候不經意間露出胳膊上一道道舊傷,含淚微笑:「我從來都不曾怪過她。」
「我隻希望未來的日子不再提心吊膽。」
「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放過我吧,淺淺。」
她一夜爆紅。
我一落千丈,被親哥哥用斧頭砍去雙腿,絕望之下,我將她拖入硫酸池共赴黃泉。
再睜眼,我回到了高三那年。
白月光一邊往自己的裙擺上抹著鮮血,一邊笑著問我:「好看嗎?想好一會怎麼向你的哥哥解釋了嗎?」
我當場發瘋,按著她的頭狠狠的往牆上撞去。
「我來告訴你,什麼叫真正想要一個人的命。」
「你那麼嬌弱,記得一會多抹點血,我怕別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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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砍斷骨頭的痛感和恐懼是我對前世最深的記憶。
血液濺入雙眼,一片血紅中,柳如煙上前哭泣:「淺淺,求求你服個軟吧,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
我緊緊扣住她的手腕,拖著她一起跌入我身後的濃硫酸池:「你這麼善良,黃泉路上,你來背我。」
......
重新睜開眼。
一地的紅和牆上白色的瓷磚形成鮮明對比。
我低頭看著完好無損的雙腿有些迷茫。
少年柳如煙蹲坐在不遠處,一邊往裙擺上抹著鮮血,一邊笑著問我:「好看嗎?想好一會該怎麼和他們解釋這些血,和我身上的傷了嗎?」
我突然想起。
就是這一天。
我被認為想要殺了她的第一天。
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柳如煙笑的更開心了:「你說,他們會信我?還是你?」
「你該怎麼補償我呢?啊——」
過往種種衝入腦海。
我慢慢走過去,揪住她的馬尾,將她的頭用力撞向白色的瓷磚牆,在上麵開出一朵朵血花。
「我來教你,什麼叫真正想要一個人的命。」
「這麼淺淺幾道印子,就想汙蔑我殺人?你還太嫩了點。」
在她淒厲的叫聲中,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暢快。
柳如煙拚命想推開我,兩條胳膊在空中揮舞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我的桎梏。
「蘇淺淺!你放開我!!裴鈺和蘇北不會放過你的!」
我狂笑,瞪著雙眼,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他們算什麼東西?有本事殺了我啊!來啊!」
「還他們不會放過我,我怕死了,快叫他們來為你報仇啊!」
「這血可別擦了,最好再多抹點,我怕他們恨不死我!」
穿越,重生,還是做夢。
頭掉了碗大一個疤,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
老娘不瘋都對不起我自己。
前世,我死在我人生高光後的第二天。
那時我剛剛拿下影後大滿貫最後一個獎杯。
完美的妝容,私人訂製禮服,聚光燈,全球直播以及現場熱烈的掌聲。
獎杯到手,我正慷慨激昂地發表感言,身為我未婚夫的裴鈺緩步上台,我笑著挎上他的胳膊,準備宣布我們即將成婚的消息。
然後。
他推開我的胳膊,奪過我的話筒:「我絕不會,也不允許,一個準殺人犯成為裴氏未來的女主人。」
在我一臉茫然中,我的哥哥從另外一端走上台:「她雖然是我的妹妹,但我們蘇氏也絕不會包庇一個惡毒,自私,品行敗壞,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的人。」
「我宣布,蘇家正式與她斷絕關係。」
台下一片嘩然,有人對著我身後的大屏指指點點。
我順著觀眾的目光往後看。
大屏中,柳如煙身著白裙哭的梨花帶雨,惹人疼惜。
像是突然發現大屏幕中的自己般,慌忙擦拭臉上的淚水,抬手間不經意露出胳膊上的陳年舊傷,又做作地扯扯袖子想蓋住。
話筒被導播遞到她手上,我身邊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奔向她的方向。
「我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不想活在每日提心吊膽中了。」
「如果過去我做錯了什麼,我在這裏向你道歉,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全球直播,她弱風扶柳,又美又慘,引起網絡熱議。
沒等我反應過來,台下的記者蜂擁而至,將我圍在台上動彈不得。
「蘇小姐,聽說你與不同男伴經常出入高端會所,這件事情是否真實。」
「蘇小姐,蘇氏與你斷絕關係因為你品行不端,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
「請問蘇小姐與柳小姐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她償命?」
「蘇小姐,請問你的影後大滿貫真的是靠你自己的實力獲得的嗎?」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我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抬頭就看見我的哥哥和我的未婚夫一左一右小心翼翼護著柳如煙離開會場。
等我出來的時候,外麵早就沒有了他們三人的身影,我的手機也不見蹤影。
我拒絕了工作人員送我回家的提議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沒走出多遠,我就被人迷暈,帶到一處工廠。
等我醒來,就看見我親愛的哥哥將我用鐵鏈拴在濃硫酸池旁邊,柳如煙在他身後無助哭泣。
蘇北穿好防護服,用斧頭幾下砍去我的雙腿,丟入濃硫酸池中:「你妒忌如煙,毀了她跳舞的夢想,就用你的雙腿來償還吧。」
「爸媽那裏我說你受不了打擊出國了,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自己。」
「你畢竟是我的親妹妹,等你知道錯了,我就放你出去。」
柳如煙為了彰顯自己的善良,跑到我身邊,哭訴:「你就跟你哥哥認個錯吧,你待在這裏會死的,我真的沒有怪過你。」
蘇北在另一邊脫著防護服,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我伸出手死死扣住柳如煙的手腕:「你這麼善良,一定舍不得我沒了雙腿還要自己走路的對吧。」
「那正好,黃泉路上,就由你來背我吧。」
話音未落,我拖著柳如煙跌入濃硫酸池。
回過神我鬆開手。
柳如煙早已陷入昏迷。
那張常年掛著無辜表情的小臉此刻格外慘白。
濃硫酸腐蝕傷口的痛讓我更加氣憤,又狠狠踹了她兩腳。
「去啊!去告狀啊!說我要殺了你啊!」
我大笑著離開,絲毫不管身後人的死活。
教室裏,前桌林欣見我回來轉身趴在我桌子上:「你上廁所怎麼這麼久啊?害得我小賣部都沒去。」
我聳聳肩:「去教訓了一下那個貧困生。」
林欣來了興致:「你怎麼不叫我啊?我早就說過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不相信。」
「要不是你善,她早就讓人給弄死了。」
我高中的學校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學校,在這裏讀書的人都不是什麼好鳥,仗著自己的家世好,打架鬥毆,欺男霸女。
可我們的升學率卻很高,除了出國留學的富二代,還要靠柳如煙那種貧困尖子生考出985的好成績。
我道:「有人說你是殺人犯,你最好真的殺了人,不然洗清嫌疑也沒什麼用。」
「殺人?殺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們倆並肩走向小賣部,迎麵撞上裴鈺。
他早就畢業上了大學,聽說是為了我才直升本校大學,等我畢業一起出國。
裴鈺在我身後找了一圈:「淺淺,如煙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我不是說過,你要多和如煙那樣成績好的人一起玩嗎,怎麼又不聽話了?」
前世這會他已經為了柳如煙身上的傷打了我一巴掌。
往後,隻要我跟柳如煙挨得近了,他就跟炸毛的母雞一樣護著柳如煙。
想到這,我毫無征兆,抬手給了他兩耳光,算是連本帶息還給我吧。
林欣在我身邊瞪大了雙眼。
裴鈺不愧是裴氏未來掌權人,麵色不變,揉了揉我的腦袋。
「是誰惹你不高興了?乖,我們回去再說。」
我其實一直不理解他為什麼一定要我跟柳如煙搞好關係。
直到我自己做慈善在鄉村小學看到他跟柳如煙的合影。
柳如煙是裴家希望小學中的學生,在一次捐款活動中意外救了中暑的裴鈺。
兩人就這麼相熟,而柳如煙成了裴鈺心中美好的代名詞。
雖然兩人後來斷了聯係,但裴鈺心中一直記掛著柳如煙。
得知柳如煙成績優異,便求了教務處,破格以全額獎學金招收她為我們高中的學生。
他對柳如煙口中我的囂張跋扈深信不疑,但隻是厭惡,算不上恨,畢竟我們這個圈子裏什麼出格的事都有。
他厭惡我,卻又不得不與我裝模作樣。
隻因為他還有個哥哥,裴氏掌權人的位置,盯著的可不止他一個。
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裴鈺,有沒有人說過你傻X啊。」
裴鈺皺了皺眉:「淺淺,你這是怎麼了?」
我抽出濕巾,裏裏外外將碰過他臉的手擦了個幹淨:「你對柳如煙的感情還真是深,不仔細留意都發現不了。」
「看到這張濕巾了嗎?」
「你跟它一樣,都是垃圾。」
「不過,你是有害的,它是可回收的。」
離開後,林欣一臉興奮地問我今天是不是把凍在冰箱裏的腦子拿出來了。
她這麼問讓我覺得有些稀奇,但也不是很意外。
因為高中時的我,熱烈直白地喜歡著裴鈺,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因為裴鈺的話我拚命對柳如煙好,把所有我認為好的東西一股腦堆在她的麵前。
因為裴鈺,我哪怕發現柳如煙在背後帶著同學對我搞孤立,我還是選擇在朋友們麵前維護她。
因為裴鈺,我跟朋友們漸行漸遠都甘之如飴。
可那是十八歲的蘇淺淺。
我現在是二十八歲的蘇淺淺。
接下來的幾天,柳如煙都沒有在我麵前蹦躂。
我知道,她一定會憋個大的。
周末,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宴會。
請柬很早就發了出去。
因為這次隻是年輕人的聚會,爸媽早早就躲了出去。
香奶奶的秋季秀款小禮服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
蘇北身著燕尾禮服端著紅酒杯站在白色三角鋼琴前。
他的身旁,柳如煙正小聲啜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