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的吵鬧招來了保安,我媽和舅媽終於被鬆開了。
回家路上,我爸在最前麵走,我媽推推扭扭著我和妹妹,仿佛要把怒氣全部發在我們身上。
妹妹才9歲,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換腎。
到了家,回了我和妹妹共住的房間,妹妹小聲問我,“姐,咱媽為啥不願意捐腎?”
我望向堂屋,唇角勾起一絲嘲諷。
這麼多年來,我媽沒少在背地裏接濟小舅一家,把小舅家的表弟看得比我和妹妹重要多了。
但用的都是我爸的錢。
換腎可是要從她自己身上挖一塊下去,我媽那麼自私的人可舍不得。
我揉了揉妹妹的小腦袋瓜,偷偷叮囑她:“明夏,你出去洗衣服吧,洗完了先別回家,去找小夥伴玩會兒,晚點再回來。”
說起來也可笑,家裏明明有洗衣機,我媽卻不讓用,說費水。
不管是寒冬臘月還是盛夏酷暑,衣服都是我們蹲在村子裏的河邊洗的。
把妹妹支走,我趴在門上偷偷聽著我爸媽那屋傳來我爸的叫罵聲。
“你天天就是這麼吃裏扒外的?!天天長個豬腦子!我讓你吃裏扒外!”
叫罵聲伴隨著皮帶抽在肉上的聲音。
“我告訴你,捐腎可以,二十萬,一分不能少!跟你弟媳婦說,隻要錢給夠,倆丫頭的腎她隨便挑。”
我靜靜地聽著,內心毫無波瀾,我早就知道我爸不是因為疼我們才不願意捐腎的。他隻是覺得不給錢就拿腎,他虧了。
隻聽我媽哭哭啼啼地喊:“知道了,別打了......”
又過了一會, 我聽到外麵傳來摔門的聲音,我爸出去了。
緊接著,我媽就推開了我的門。
“你這個死丫頭,你敢害我!”
說著,我媽抄起雞毛撣子就開始抽我。
我媽打了我們這麼多年,已經打出了經驗,專挑疼的地方打。
但我死咬著嘴唇不出聲,這點疼我還能忍得住。
“你還挺能忍,我打不死你!”
“啪——啪——”
我在心裏不停告訴自己,身體上的疼不算什麼,趙明春,忍住,這些害你的人還沒得到報應,你還沒帶妹妹離開這群人渣,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