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父曲母一窩蜂湧上去看她,簇擁著去醫院。
而我甚至看到她倒在地上還眯起眼睛斜眼看我的反應。
他們走後的房子冷清得可怕,我洗了把臉,手上的戒指竟在臉上劃了一個口子。
這戒指我帶了五年,而她已經很久沒帶了。
她嫌棄鑽石太小,我從八十分給她換到了二點五克拉,她還是不滿意。
外麵下起瓢潑大雨,我歎了口氣,拿了幾把傘去了醫院。
把傘放在病房門口,剛要走就遠遠地看到了閑庭信步走過來的程峰韜。
我閃身到側麵,卻還是看到了他穿著和我一樣的外套。
我細細地打量著他衣服上繡工精美的標誌,而我的卻潦草粗糙。
這是我洗衣服時在曲曉婷衣服口袋裏看見這件衣服的小票,還以為是買給我的,興高采烈地去問她。
幾天後我就收到了這件冒牌貨。
程峰韜抬手看了看腕間的手表,我卻敏銳地注意,到那是我許久沒有找到的那塊。
我父親走之前給我的那塊,甚至連側麵的劃痕都分毫沒變。
心裏刺痛得緊,我轉身走進雨裏,很冷,卻愈加清醒。
手機又響了。
老婆:硯昇,來醫院繳個費吧。
我才發現她的頭像是一個長方體,裏麵套著一顆心,長方體cft,程峰韜。
戀愛到結婚,她從未換過頭像,現在看來這未免太諷刺了。
第二天上班,交方案之前,沈青璃也看出我狀態不好,要求替我去交。
可她進去許久都沒有出來。
我敲敲門,沒有反應,也許還在談吧。
我剛要走,卻清晰地聽見辦公室裏麵的救命聲。
我猛地撞開門,就看見韓誌高把沈青璃壓在沙發上,一隻手捂著她的嘴,另一隻手在掀她的裙子。
我衝過去大力拉開韓誌高,一拳打在他臉上。
他摔倒在地上,連帶打翻了立在桌子上一直在錄像的手機。
脫下西裝披在沈青璃身上,我攬著顫顫巍巍的她走出來。
早就簇擁在門口看熱鬧的同事們報了警。
沒有絲毫留戀,我和沈青璃還有其他幾個同事直接辭了職。
沈青璃請我們吃飯表示感謝。
“各位要不要去我家的公司,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是一個超猛的團隊!”她情緒轉換得倒是很快。
大家調笑著問她是哪家公司。
“青帆集團。”
此言一出,大家都靜下來。
青帆集團,沈政帆締造的王國,原來沈青璃是個來體驗生活的富二代。
“昇哥,怎麼樣?”她問我,眼神熱切。
“我......我考慮一下。”
我的吞吞吐吐不是因為不自信,而是意識到曲曉婷肚子裏的竟然是她爸爸的孩子。
這個孩子必然會給沈青璃帶來一場血雨腥風,我想出言提醒,卻又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說這些。
晚上回家,曲曉婷正在沙發上躺屍,指間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點點光。
是一枚素銀的戒指,我曾在照片裏看到過,他們的定情信物。
所以,她也許並不是嫌棄鑽石太小,而是嫌棄送戒指的人。
我掏出離婚協議遞給她。
“盡快簽字。”
她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下來,我以前絲毫見不得她的眼淚。
不管是什麼事情,隻要她一哭,我一定服軟,可現在我竟冷靜得可怕。
“不離婚好麼?老公。”
我沒有作聲。
“孩子爸爸的名字可以改回來,改成你,可以嗎?”她語氣裏帶著卑微,眼神卻淡淡的,好像料定我會回頭。
而我隻想笑。
“我爸留給我的手表呢?”我問她。
“我......我不知道。”
“在程峰韜那吧,我看到了。”
“啊?”她看著我可憐巴巴,但語氣沒有半分慌亂。
“峰韜上次陪我去醫院送我回來看到了,說喜歡,就拿走帶幾天。”
“馬上還回來,不然我告他盜竊!”我一字一頓。
她的眼睛裏沾染了些許不可思議。
“離婚協議,簽好字通知我。”我轉身要走。
她卻撲上來在背後抱住我。
“別走,老公,不離婚好嗎?我真的離不開你!”
我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硯昇,如果我把孩子打掉,打掉我們就不離婚好嗎?”